第29章 少年学拳
将那只所谓的竹鼠拷了，意外的还挺好吃，二人吃饱便回了二人的毛草屋子。回了屋子，趁着身子还算暖和沈琼便打算赶紧睡下，不然这身子一会没了热气睡觉可真就是难熬。
刁蠡没有回屋子，在门口的空地上再次打起了白天打的那套拳法，刚猛无比。沈琼撑着胳膊看了一会便有了困意，回屋睡去了。
太阳还未起，沈琼被冻醒了，还好已经亮天，看着茅草屋内的一堆燃烧过的木炭，沈琼摸了摸鼻子。估摸是刁蠡最后受不了，这才起了火。
沈琼出了屋子，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找点吃的，毕竟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总不能一直靠着别人活着，按照当初李惠然的话就是“这样不好。”。想到李惠然，沈琼有些担忧起来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这会怎么样，逃没逃出那场浩劫。但一想到那丫头的古灵精怪，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
沈琼洗了把脸，钻进树林解了下手。继续向着树林里面走去，走了不知道多远，沈琼听到一阵溪流声，顺着声音寻去，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长溪流出现在面前，溪水湍急，因此并没有结冰。不过这么急的溪水想抓鱼可就是难如登天了。沈琼只得放弃，不过岸边有着几枚果子，倒是不算白来。
将几枚果子带回住处，隔得老远便听见声响。估摸又是刁蠡在练拳。沈琼回到小茅屋果不其然，刁蠡正一遍又一遍的练着那几套不变的拳法。简简单单几个步骤，却是打了一遍又一遍。沈琼将果子洗了一番，怀中的小蛇窜了出来，昨晚或许是吃了好吃的，对今天的果子并不太满意，仅仅看了一眼便又钻了回去。
将两枚果子递给刁蠡，沈琼自顾自坐在门槛上吃着。刁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坐了下来。沈琼看着白嫩脸蛋的刁蠡，越想越是奇怪。经常在山上行走的穷苦人家，身上不应该如此才对。可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差不算太大的少年，却是上树抓野味无所不能，完全不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一千两，你今年多大。”
对于一千两这个称呼黑衣少年皱了皱眉，但也不再跟沈琼斤斤计较，说了也不听没办法，刁蠡吃了一口果子说道
“过完年十八。你呢？”
沈琼点头，回道
“过完年十六。”
刁蠡只是轻轻点头，便继续吃着口中的果子。约莫是到了时间，刁蠡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升起大半的太阳，丹曦之光如同黄棉袄一般照在二人身上，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渐笼全身。
“走了。”
刁蠡站起身，将手里的果子啃得只剩下果核仍向远处。沈琼点了点头，站起身二人向着山上走去。
到了山上，依旧是没多少人的光景，二人来到冯二狗的住处，却见其还没起床。屋子里暖和的不像话，二人在屋内呆了一小会，见其还不醒，便打算去叫。不曾想冯二狗醒了只是说让二人自己去，便倒头继续睡去。二人无奈只得自行下山。
下山路上沈琼开口道
“一千两，你说这山上到底藏了什么，明明看不见什么人，却还要找人巡山。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刁蠡看了一眼沈琼，说道
“你不知道？”
刁蠡看到沈琼疑惑的眼神，心中已是了然，便又说道
“等过两天，就应该还会来人。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沈琼不解，问道
“为什么？难道这山上还讲究个过年窜门？”
刁蠡用手捂住半边脸，看向沈琼时一副不可救药的目光。
“你们那还真是太平。”
沈琼不明白刁蠡话语中的含义，挠了挠头。
刁蠡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那边是什么情况，在我们家乡这边。修士抓人，很常见。”
沈琼一头雾水问道
“为什么。修士找上门还不好？我隔壁的一个朋友，就是被一个神仙看上了，被带走修炼当神仙去了。”
刁蠡捡起几块石头，扔出一个，随后又扔出一个，正好将前一个击飞。
沈琼见到这般技术，眼神冒着光。
“天下间不是谁都是那样好运的。凡夫俗子，被修士盯上基本都难逃一死。”
沈琼还是不理解，问道
“为什么？修士见人就杀？我见过的那个修士就很好说话，我当初还故意起过他，他也只是笑笑，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刁蠡摇头，说道
“你可曾听说过‘血丹’？”
沈琼摇头。
刁蠡又说道
“用凡夫俗子的命，去换修士的命。”
刁蠡自嘲一笑，又表演了一次刚才击打石头的技术。
“凡夫俗子的命，就是这般不值钱。”
“你们那或许又境界高的人在，所以这帮人不敢去。可是不代表所有的地方都那样。”
沈琼沉默，这件事对于这个大小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少年来说，还是过于打击。
“你说的‘血丹’，是什么？”
刁蠡看了一眼沈琼，解释道
“一种邪术，将凡人身上所剩寿命尽数抽离，随后练成丹药。在天下间有一道广为流传的话语就是‘凡人千寿，仙人一年。’。”
沈琼愤懑，道
“难道就没人管？”
刁蠡嘲笑道
“谁会在乎我们这种凡夫俗子的感受。即使有人管，天下这么大，又怎么可能管的过来。那帮练气士自认为高人一等，又怎么会在乎我们这摊烂泥。”
沈琼无言，看着神色愤怒的刁蠡，沈琼不知道怎么开口。
片刻，刁蠡收起情绪，再次变回生人勿近的冰冷面色。
二人走了一路，谁也没在说什么。
回到小屋已经是中午十分，沈琼在附近转了一圈，也只是找回几个果子。沈琼看着怀里的果子，有些羡慕刁蠡那种即使在夜间还能看清东西的能力了。
回到小屋，刁蠡还是练着在一直再练的拳桩。沈琼找了个有太阳照着的地方坐了下来。啃着果子，看着刁蠡打拳。
“你为什么只做这几个动作？”
刁蠡打完最后一拳，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这拳只有这么几下。”
沈琼点头。
刁蠡坐在沈琼旁边，沈琼将几枚果子递了过去。
怀中小蛇不安慰的窜了出来，从沈琼手中抢过果子，自顾自吃起来。沈琼无奈，只得在哪一个。
刁蠡注视这小蛇说道
“你这东西，不管看几次都觉得新奇。爬虫这东西做怕寒，但你这只却好像完全不怕，还懂得人性。估计是一只修行了多少年的精魅。不过爬虫这东西最是冷血，养不熟。为了你自己的性命考虑，我劝你最好还是将它放回山上去。若有朝一日将你咬伤，便得不偿失。”
沈琼看了一眼怀中小蛇，笑道
“不会的。如果它要咬我早就咬了，就不会跟着我过来。”
刁蠡吃了一口果子说道
“保不准的事。”
沈琼摇头一笑。刁蠡也没在说什么。
沈琼想起刁蠡在林中打石头的技术，便问道
“对了，你怎么会那么多的东西？而且，我看你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什么，上树打石头样样精通？”
刁蠡啃着果子说道
“以前跟着一个老头学的，后来老头死了，在外面呆了几年，自然而然的就更加熟练了。后来我进了一家寺庙，在哪里学会了打拳，刚出了寺，入了一个镇上。便被抓了。”
刁蠡将手里的果子啃完，反问道
“你呢？按理说你不应该被抓进来，难道你们镇上的练气士都没打过？”
沈琼摇了摇头说道
“没，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你口中的练气士，但是他很厉害的。不过后来他后来走了。”
刁蠡叹气，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吃过果子，刁蠡起身再次打起他那个仅仅只有几个动作的拳架子。
沈琼端详了许久，最后查出全套一共八个动作。八个动作重复打了无数次，不厌其烦。
刁蠡看着沈琼一直看着自己，便笑道
“怎么？想学？”
沈琼挠了挠头说道
“当初我们小镇上的那个人跟我说，我根骨不是很好。当初他还让我走一个叫‘百步道’的东西，镇子上的小姑娘一天就走完了，我走了将近四个月。所以我对于你练的那些个东西，我还是不丢脸去学了。”
刁蠡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沈琼。
若是沈琼答应下来要，刁蠡可能还真不会给。天下没有免费的食物，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但对于眼前这个淳朴少年，刁蠡倒是心里有些动摇。至少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害自己。
刁蠡听完沈琼的话语，思索片刻后说道
“沈琼，这个天下，除了练气士还有一个能强身健体的道路。”
沈琼听到这个立马来了精神，说道
“这个我知道，当初那个人教过我几招。名字叫五禽戏，说是让我经常练，能够强身健体。听他的意思好像还能延长寿命，不知道真假。”
刁蠡听完却是摇头说道
“这两个在本质上是不同的。你说的五禽戏是民间所传的健体之法。我说的是另一种修炼方式。”
沈琼不懂刁蠡说的含义，不解的看着。
刁蠡说道
“天下间还有一个武道，不同于练气士的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武学所练的，是自身的一口气，也被称之为‘真气’，真气反哺自身，以达到强健筋骨延长寿命，但武学不挑根骨，只要想学，天下间无论任何人都可以。但武学这条路，会很苦。”
沈琼仿佛眼前一亮说道
“我不怕吃苦的。”
刁蠡一笑，道
“嘴上说说谁都会。所以我现在问你，你想学吗？”
沈琼犹豫了些许时间最后点头。
刁蠡嗯了一声，说道
“我从寺庙里学来的东西不能交给你。出来的时候我答应了我在寺里的师父，不会将其外传，但我会教你一套天下间广为流传的一套拳法，就是我打的那套，名叫五步拳。”
沈琼问道
“厉害吗？”
刁蠡故作神秘道
“很厉害。”
沈琼看到刁蠡那副模样后，便有些信不过，便试探性的问道
“真的？”
少年自然没说出这个拳法如何，毕竟天下间人广泛流传的入门拳法，虽说谈不上上流，但却是个打基础底子的好东西。可能有人瞧不上，但对于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已经算的上是极好的。
刁蠡没好气的说道
“拳谱没好坏，只是分人罢了。给你再好的拳谱你若是不专心练，只是整日偷懒再好的东西都会被浪费掉。所以我每天才会连无数次这套拳法，就是想着如何去精炼，如何去更快更好的去打出一拳。”
被教育一番，沈琼只得羞愧的低下头。
不管沈琼，刁蠡摆起架势说道
“我先慢动作给你演示一遍，你能记下多少，便记下多少。”
说罢，刁蠡开始慢慢的打起了之前所练的拳架子。约莫是怕沈琼看不懂，刁蠡打的速度及缓。
少年看的聚精会神。
不多时，刁蠡已经将一套拳法打完，看向沈琼，刁蠡问道
“记住了？”
沈琼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
“好像是记住了，又好像没记住。”
刁蠡有条不紊的收起拳架的说道
“那就先打一遍，让我看看。”
沈琼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刁蠡身前，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慢慢的打着刁蠡的那套五步拳。
因为之前学过五禽戏的缘故，沈琼打的虽然说是缓慢无比，但却是有条不紊，有了几分刁蠡打的韵味。
打的七七八八，沈琼收起拳架子说道
“就记住了这么多。”
刁蠡脸上挂着些许惊讶，但随即释怀，之前怎么说也看了自己打了那么多遍，再怎么没注意也可能学到一点。
“还不错，我还以为你只能学到一半呢。”
沈琼挠了挠头，憨笑一声，问道
“那我还算不错？”
刁蠡点头说道
“还行，至少不算差。你随我一起打一遍。”
沈琼点头，和刁蠡一起摆起初始的拳架子，随后缓慢出拳。
茅屋前，两个少年打着一边又一遍的拳法，一次比一次精炼，一次比一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