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兄，程溪之
闻言，程麟之面色豁然一变，紧张的同时，俊秀的脸蛋也布上了红晕。
他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地道：“哪哪有什么物什，就是就是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阿妹若想要礼物了，待阿兄好了，一定去街上好好给阿妹挑几件！”
桑禾看着颊侧都开始渗汗的程麟之，略有些唏嘘。
爱情真是个玄妙的东西。
桑禾假作苦思片刻，说道：“听十兄说，父亲叫你将湘君打发走，不知兄长是怎么想的？打算什么时候安排此事？需不需要妹妹帮忙？”
程麟之脸上的神色有些凝滞，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带了些固执地道：“她不叫湘君，她叫阿依努尔。”
桑禾眉梢微挑，她只知道配角大致的剧情，具体内容所知不多，没想到阿依努尔竟连真正的名字都告诉了程麟之，看来两人还是双向奔赴，未来私奔也是出自真情。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程季之惊喜中带着激动的声音：“阿妹！十二？！”
桑禾说道：“十兄定是从母亲那得知我来探视伤患了。”
她主动岔开话题，也叫一直神经紧绷的程麟之放松了些，他笑道：“十兄总是冷静自持的，如今这般喜形于色倒是少见，难不成是母亲给他寻到了合适的新妇？”
说起“新妇”，程麟之直了直腰，一脸八卦之态。
桑禾撇撇嘴，程季之可一直到剧情结局还是个单身汉。
她暗暗腹诽时，程季之已经掀开帘子进屋了，许是走的太急，他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淋湿了，带着一身雾蒙蒙的水汽。
桑禾起身看向程季之：“十兄怎毛毛躁躁的？”
程季之神情中难掩激动，眉宇间更是透着无尽的喜色：“阿妹，四兄回来了！”
桑禾凤眸微闪，惊喜道：“四兄回来了？”
“四兄？！”程麟之激动的险些从床上滚下来，眼角眉梢都流露出飞扬的喜悦。
程家老四，程溪之，乃罗姨娘所出第一子，也正是因为他，罗姨娘才从一个外室被抬入府中成为一个有名分的女人。
所以，程溪之实为程麟之的同胞兄长。
“是！四兄回来了！”程季之肯定地点了点头，一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欢快。
他虽然和程溪之不是同母所出，但程府十二子自小抵足而眠，读书习字骑马射猎，几乎很少分开，感情甚笃，是真正的手足至亲。
“四兄现下在正堂？我们快过去吧，别叫他等急了！十二兄见谅，我们就先走了。”桑禾瞟了一眼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程麟之，毫无心理负担地拉着程季之离开了。
“我我……我……”程麟之悲愤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屁股。
程季之一路小心给桑禾撑着伞，唯恐她淋着雨，忽听她道：“四兄是自己回来的？”
“不是。”程季之略略顿足，似叹息一声，说道：“四兄此次回府带回一个好友，瞧着像江湖人士，颇有些侠客风范。”
桑禾一听，原本淡淡的神情一变，眉眼弯弯。
幸好，这些自作主张改变剧情时间的配角没有太过分，最起码剧情人物带回来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走两日后的剧情。
程季之没看到桑禾的神色，只垂眸复杂道：“四兄这些年过的苦啊。”
这话引来桑禾的一记白眼。
程溪之苦吗？
若说感情生活，那必然是苦的，不过也是他自讨苦吃罢了。
程溪之自小主意就正，他是第一个带程花虞去酒楼听话本说书的兄长，最向往一把剑，一壶酒，一匹马，仗剑天涯的江湖生活。
他不服管束，少时便时常策马到郊外去小住，成年后，程乾为了让他收收心，便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可惜，门当户对的妻子并非他心中所愿的妻子。
他想要的是能与他一起行侠仗义，不怕苦不怕累的侠侣。
都城贵女，如何能抛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绫罗绸缎，朱钗环佩加身的生活？
尽管成亲了，但夫妻俩相敬如宾，感情不睦，是真正的怨侣。
程溪之依旧向往江湖生活，成亲两年后，他便与妻子坦诚要离开都城，去过自己喜爱的生活，他甚至没问一句她是否愿意随行，就亮出了和离书。
至此，程溪之成了程家第一个和离的儿郎。
这么多年，程溪之都在江湖浪迹，从未归家过，只数月才送回一封信，为了这个儿子，罗姨娘也愁的食不下咽，身子骨瞧着孱弱便有这方面的缘由。
程溪之突然归家，在程家掀起了极大的波澜。
桑禾与程季之抵达正堂，还未入内，就听到里头传来罗姨娘泣泪的声音，隐隐还有程夫人宽慰之声。
这时，里头又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儿子不孝，累得母亲姨娘担心了。”
“四兄说的是，你是在不孝极了。这些年你在外漂泊，姨娘不知为你落了多少泪，母亲也时时与我念叨。”桑禾入了正堂，语气颇有些责备之意。
程溪之微顿，回眸看向她。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旋即眼底竟带了水光：“阿妹？”
“四兄还认识妹妹？着实令妹妹受宠若惊。”桑禾看着双膝跪地，一袭墨色劲装的程溪之，语气微嘲，一双睡凤眼泛红，一副泫然欲泣之态。
她记得剧情里程花虞见到程溪之时哭了，不知道她哭的像不像？
罢了罢了，神态不重要，台词到位了就成。
程溪之面有愧色，看桑禾的眼神亦满是怜惜：“愚兄惭愧。”
桑禾望着程溪之，程家儿郎相貌都不差，程溪之剑眉星目，腰间还别着一柄软剑，许是在江湖上闯荡久了，身上带了股杀身成仁的狭义之气。
程季之笑道：“四兄可是惹恼了阿虞，想要把她哄开心可不是易事。”
程溪之闻言也笑了，附和道：“阿妹的确难哄，不过，我们只这一个阿妹，便是叫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总要博阿妹一笑。”
听了这样的戏言，桑禾破涕而笑：“四兄快起来吧，省的母亲姨娘还要平白怨我。”
她话音刚落，一旁又响起了一道朗润如风的声音：“日日都听你提起家中妹妹，如今一看，果然灵动。我若有这样一个阿妹，也必会日日惦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