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中近日遭窃了
覃昌辅嘴角一抽，一脸指责地看着桑禾。
皇后娘娘如今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阿妹！”程季之打着油纸伞，匆匆沿着闺房角楼上来了。
他神色焦急，行至桑禾面前时，额角还淌下了几颗汗珠：“阿妹！还好没事，王上呢？王上如何了？”
桑禾问道：“十兄稍安勿躁，我与王上都安好，发生何事了？”
程季之稍缓，冷静下来后刚欲开口，就看到桑禾破损的唇，当即一顿，耳根通红，他一个还未成婚的兄长，为什么要看到这么多？
不过，王上与阿妹感情倒是当真和睦，瞧瞧这啃的，战况得有多么激烈啊？
桑禾瞥了他一眼，很是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视线：“十兄？”
“哦哦……”程季之面色微僵，有种被抓包的尴尬。
他这脸皮倒也厚，很快就正色道：“近日府里遭了贼人，府库被撬了一次锁，事后府里加大了守卫，倒是安稳了两日，没想到那贼今日竟又来了！当真可恶！”
程季之脸色沉怒，想到府库中丢失的金银，也难免心痛。
桑禾接话话茬，反问道：“丢了银钱？可还有别的？”
程季之皱着眉，语气暗恨：“那贼人是个贪财的，金锭银饼五铢钱，但凡过手都不曾放过，那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桑禾目光微闪，问道：“阿兄是瞧着那贼人往我这边来了？”
“自是，阿妹还是与王上到正堂去吧，待寻到贼人再说。”程季之如是说道。
两人说话间，府中小厮下人们已经举着火把往阙珠阁来了。
令太玄双手负于身后，大步行了出来。
“王上！”程季之俯身，抱了抱拳，肃然道：“王上，府中遭了贼，奴才斗胆，劳您与娘娘到正堂去休息片刻。”
覃昌辅在一旁焦急附和道：“王上，咱们快走吧，省的叫毛贼给伤了去。”
令太玄看了桑禾一眼，见她眼眸微眯，不知在想什么，便道：“无碍。”
程季之拧眉，刚欲再劝几句，就听自家阿妹用极淡的口吻道：“阿兄，你怎知那贼人是来了我的阙珠阁，而不是后院的玉笙楼。”
他脸上神色微微凝滞。
桑禾却是不慌不忙，倚楼看着外头雨幕中的星火：“贼人为何会选择今日动手，是因为她知道我与王上到了府中，守卫必会松散些。”
“可我与王上是低调回府的，那贼人消息又怎会如此灵通？”
“阿兄不妨换个思路想想，你又怎知贼人是逃到了后宅，而非‘回’了后院？”
桑禾这番话落入程季之耳中，直叫他面色一白，手脚冰凉。
玉笙楼，正是府中三位姨娘的住处。
令太玄碧绿的眸子带着深意望向桑禾。
她慵懒地倚着栏杆，青丝垂落在纤细的腰肢处，微微侧眸看向后院时，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雨点斜飞进廊中来，落在她脸上，仿佛与天地并为一色。
令太玄丹红的薄唇紧抿，眼底掠过一抹辨不清的神色。
他实在看不懂这个仿佛孑然一身，却又沾染尘俗的女人。
程季之只觉站立不住，却还是嘴唇一抖，说道：“阿兄知晓了。”
他转头看向仔细寻人的小厮，脖颈青筋跳动，嘶声道：“去玉笙楼！”
桑禾看着程季之远去的背影，心头微啧一声，他倒是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妹妹，连多问一句都不曾，哪怕她所怀疑的人中有他的生母。
程花虞当真是有个好娘家，可惜，所嫁非人，纵是女主也没用。
思及此，桑禾抬眸看了看一语不发的令太玄，扬唇笑道：“王上，可算是有热闹看了，与臣妾一道去瞧瞧？”
话落，她也不等令太玄作何反应，已手执油纸伞袅袅步入雨幕中。
“王上——”覃昌辅刚撑开伞，就看到自家王上已经追上了“桀骜不驯”的皇后娘娘，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伞，两人并肩往太师府正堂去了。
一人背影挺拔如松，一人背影纤细如柳。
若不论身份脾性，两人倒真宛如一对璧人。
“啪——”覃昌辅暗暗打了自己一嘴巴，慌张道：“王上！娘娘！雨路湿滑，等着奴才掌灯啊——”
正堂。
桑禾与令太玄一到，程乾和程夫人就忙起身行礼。
“府中遭贼扰了王上清净，臣惶恐——”程乾面有惭意。
令太玄淡淡道：“无妨。”
他倒是很不客气地拉着桑禾坐上了首位。
桑禾看了他一眼，这人，脸皮可比她厚多了。
两人甫一坐下，婢女就恭恭敬敬上了茶。
程夫人在堂中来回踱步，双手攥在一处，不住地往外看，神色惶然。
“好了夫人，你且坐下歇会，晃的我头都要晕了。”程乾抬手扶额，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坐在上首默然无言的令太玄，心头暗暗叫苦。
这种在自己府中都无法放松的感觉，当真是叫人……难受。
程夫人讪然一笑，在程乾身旁坐下，但绞着帕子的手却不曾停下，府中有贼，她心中哪能安稳下来？
桑禾端起茶碗轻啜一口，安抚道：“爹娘莫急，看时间，十兄应该要回来了。”
不过，回来后是惊喜还是惊吓就不好说了。
未几，程季之回来了，面色不佳，程麟之随行在侧，亦神情青白恍惚。
程夫人一看到两人，忙道：“可抓到贼人了？”
程季之顿了顿，拉着程麟之走到一边，露出从廊中走来的三个女人。
当先一人身形窈窕，额头方正娥眉细，眉梢眼角皆是醉人的笑意，尽管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依旧保留着年轻时的楚楚风姿。
其后两人与之相比要略逊一筹。
一人容色普通，被素色衣裳一衬，更是寡淡无味。
一人倒是肤色白腻，着一身葱绿色襦裙，算不上多美，但眉目间隐有一股书卷清气。
桑禾目光扫过三人，她们便是程老爹的三个妾室。
程府都是厚道人，程夫人也从不是个鄙夷打压妾室的人，再加上程老爹教养儿子的方式与众不同，妾室们纵有心想母凭子贵也找不到筏子。
故而，程府后宅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几个妾室的日常生活也十分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