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吐露（下）
听了曾楠梦的这番话，林月馨沉默不语，显然不愿在这件事情上再做纠缠。
其实，曾楠梦说的，林月馨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她只能够自欺欺人。
她和孟旭日之间那道无形的墙，使她根本无法走进孟旭日的内心深处。
林月馨以为，只要自己愿意等，总会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一天。
可是，那么多年了，她却感觉那种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感觉越来越强。
可是，她愿意陪他耗。
曾楠梦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幸福吗？
林月馨不知道。只是，如果这都不是，林月馨不知道自己的幸福又该去往何处？
“算了，不勉强你了，每次说到这个问题，你总是闷不吭声。
你说当初我要是不找你去当伴娘，或者顾帅不找孟旭日去当伴郎，你们可就不会遇到了，你也不会一眼瞅上孟旭日那小子，还就此万劫不复。
你说，当初要是没让你们遇上，你会不会比现在幸福得多？”
曾楠梦打开一瓶罐装的雪花啤酒就往嘴里灌。
林月馨知道曾楠梦心疼自己，现在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会不会更幸福我不知道，只是肯定更不快乐。
我第一次见到孟旭日并不是在你和顾帅的婚礼上，而是我刚进大学的时候。
只是他当时身边已经有了孟珊珊，我只能在一旁看着，望着。”
林月馨一把夺过曾楠梦手中的啤酒，往自己嘴里灌去，“虽然还是走不进他的心里，可是至少能够待在他的身边，至少不用远远地望着，望着······”
说着说着，林月馨眼泪不自觉地流下，那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掉入了啤酒瓶口。
“你傻啊，林月馨，你这个傻瓜，”曾楠梦将林月馨紧紧抱着，哭得比林月馨还要厉害，“傻瓜，你这个···傻瓜···”
好一会儿，止住了眼泪，曾楠梦将林月馨扳过来，直直地看着，吐出一连串问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怎么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说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
“当初不知道，再加上你那时整日想着帮我介绍对象我怕了，后来是觉得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啊！你说我当初给你介绍那么多对象，你怎么一个都没看上？”曾楠梦说着又打开一瓶啤酒，曾楠梦的酒量并不好，就算是啤酒，也没几杯下肚就醉了。
曾楠梦、顾帅、孟珊珊、孟旭日、林月馨上的都是市里的重点大学启明大学，只是林月馨低他们一个年级。
曾楠梦、孟珊珊、孟旭日、林月馨都是工商管理专业，顾帅是建筑设计专业。
林月馨一进大学，曾楠梦就忙活着帮林月馨介绍对象，她知道，就林月馨那性格，恐怕就是到了毕业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那时曾楠梦已经跟顾帅好上了，所以整天拧着顾帅的耳朵，要他介绍他的兄弟给林月馨认识，而孟旭日当时已经和孟珊珊在交往，也就不在考虑范畴之内，再加上曾楠梦对孟旭日没有好感，也自然没介绍他们认识。
“我不是没兴趣嘛，当初弄得我多尴尬，隔三差五的，就让顾帅拖着一个人来，弄得我好像没人要似的。”
林月馨想到那个时候，不好意思拒绝曾楠梦的好意，但是恐怕即使自己拒绝了，曾楠梦还是会照旧。
每次约会，通常曾楠梦和顾帅没说几句，就找借口逃了，好让林月馨和介绍来的人单独相处，培养感情。
林月馨并不是个主动的人，若是碰上个外向健谈的人倒也还好，若是恰好来的人是沉默寡言的类型，通常是两个人相对无言，气氛十分尴尬，每次弄到最后，林月馨只得找个借口逃离。
后来消停了，是因为顾帅把能够介绍的人都介绍完了，而曾楠梦也把能够拖来的人拖尽了，才不得不放弃。
其中当然有几个对林月馨有好感的，有的甚至发动攻势追求过林月馨，但是林月馨都一口回绝了。
期间最让林月馨纠结的事情莫过于是，遇上一个健谈的人，这本来对林月馨来说是件好事，但是若再加上来人对林月馨有好感，一张嘴是动个不停，没有闭嘴的趋势，对林月馨来说就是个灾难。
每当接近下午五点的时候，林月馨就开始紧盯着手表看，而抬头又看见对方依旧张合着的嘴巴，就急得不行，坐如针毡，最终还是会想尽各种办法逃脱，迅速奔往图书馆。
因为林月馨观察到，如果没有课，孟旭日每天下午的五点到六点都会准时出现在图书馆a栋二楼左边靠窗的位置上。
而林月馨通常会选坐在孟旭日的后方，看着他，这是林月馨每天最期待的时刻，也是感到最幸福的时候。
“没兴趣，我看你有兴趣的就是孟旭日一个！难怪，我当初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一个也没看上，好歹我介绍给你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我的眼光应该也没有那么差才是。
那段时间，顾帅为了你的事情，可没少挨我骂，受我的气。看来都是白受了，你原来已经是芳心暗许。”说着，曾楠梦又大大灌上一口啤酒。
“曾楠梦，别怪声怪调的，当初我若告诉你，不是也是无济于事，平添你烦恼罢了。
况且孟旭日当时已经有女朋友了，又是顾帅最好的朋友。”
林月馨看着曾楠梦还一口接一口地往肚子里灌酒的狠劲，将曾楠梦手中的啤酒夺下放到桌子上。
“你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凶，你是想干嘛？”
“我想干嘛？我不是高兴嘛，林月馨你要结婚了，我高兴啊！”曾楠梦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劲。
曾楠梦心中滋味复杂，她真是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忧愁，说完，又拿起桌上的啤酒大大喝上一口。
此时，曾楠梦已经有些醉意，“你真是不知道上辈子欠了孟旭日什么，这辈子注定是来还账的。当初原本还以为，孟旭日和孟珊珊会和我们一起举办婚礼，不过不知道怎么就分手了。
说实在的，我···我还挺喜欢孟珊珊的，我们俩性格相近，都是那种敢爱敢恨的，孟珊珊也曾跟我说过，她在孟旭日身上感觉不到爱，她觉得孟旭日对她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清楚，不过她自己倒是比孟旭日看得明白。
曾经有一天顾帅气冲冲地回到家，说没想到孟珊珊是个爱慕虚荣的主，我倒是不相信，反正谁···谁爱上孟旭日谁就活找罪受。”
话说出后，曾楠梦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林月馨，我不是说你。可是，这世界这么多男人，你···你爱谁不好，你偏爱上那个孟旭日。
我就不知道，孟旭日除了他自己，究竟装下过谁，在乎过谁？
那种冷冰冰的温柔，刺得你是体无完肤，你怎么就不清醒？”
说到后面的时候，曾楠梦是蹭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指着林月馨，越说越大声，充满着对孟旭日的不满。
“曾楠梦，你醉了。”林月馨边说边上前去，将曾楠梦扶到沙发上坐下。
“我才···没醉呢，没醉，你才醉了，林月馨，···林月馨，你醉了，你怎么不喝醒酒茶了呢？你怎么就不清醒呢
爱情，哪里是这样呢，哪里需要···需要这么卑躬屈膝，···需要···这么委屈呢···
林月馨，林月馨···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女人是用来疼的，用来疼的···真心的，用心······”说着说着，曾楠梦就醉晕了过去。
林月馨将曾楠梦扶到房间里，将棉被盖好后，看了一眼已经熟睡了的曾楠梦一眼，便关掉房间的灯。
然后，又走到客厅，将电视关掉，抬头看了一眼电视机上方的时钟，才晚上八点。
收拾完客厅的残局，林月馨走到阳台上
今天晚上并没有月光，冷也有些刺骨，却也让人清醒几分。
林月馨呆呆望着对面的万家灯火通明，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