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自杀
“我打不赢你的。”季三简可太知道自己的斤两了，她笑着说，“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
“你怕被莲花教抓住，你怕九霄得到轮回道，你怕天健大陆毁灭。而我，我怕凰霄出事。
“所以我能做得只有一件事。”
季三简祭出自己的元婴：“我死了，就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要打赢剑尊大帝不可能，要在莲花教的围攻下保住凰霄也不可能。
但是她要杀死自己，很简单。
祝器碎了。
祝器连接着季三简和凰霄，凰霄吐出心头血。
领命前来抓人的莲花教长老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传令手下：“截取凤凰火后离开。”
本来还想撕破脸皮，谁能想到主角死了。
凰霄一生中从未如此悲愤过，她只知道季三简回天廊宗，天廊宗那么宠爱弟子，怎么会允许她出事。
她那么聪明，能不打就不打，能跑就跑。
可是她死了。
只有一个答案——她杀死了她自己。
为了不让莲花教得到轮回道，为了不让九霄难么快的降生，为了给所有人留下时间。
季三简甘愿灭掉自己的魂魄和肉体。
天健大陆再也没有炉鼎，她守住了轮回。
就像她回答菟丝花之灵的那个答案：“死我一人足以。”
清尘缓缓地闭上眼：“对不起。”
她不能暴露，九霄知道炉鼎就已经够糟糕了，如果他再知道清尘回归，到时候集中火力攻击天廊宗…
她不能为了季三简一个人害死天廊宗。
七峰主本来在生气自己的弟子没选择自己峰门的传承，但是一转头他发现：季三简的命核碎了。
真正的碎了。
中暠本来接到无相传讯在向权照申请调派人手：能调动分神境的，只有权照。
可是季三简死了，他亲自带回来的小师妹死了。
清尘捧着息壤出关。
“这是什么？”
“她得到了息壤传承，这是她唯一留下来的。”
人死道不消，息壤成了她唯一来过的证明。
中暠问清尘：“真的无解吗？”
“来了多少人？”
“三十个分神境和三个洞虚境，其中一人是洞虚境巅峰。”
“我天廊宗，有几个？”
灵气复苏才八百年，洞虚境巅峰整个大陆凑不出三百个，如果那个人出手，其他人根本打不赢。
洞虚境是宗门的根基，谁会为了一个凰霄把自家底牌都亮出来？
她凤鸟族都凑不出三十个洞虚境！
再赔上天廊宗吗？
季三简不死，不仅是凰霄，那落霞山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活着离开。
九霄已经在向大陆展露他的实力——魔神将归！
清尘道：“通知七峰主，将季三简的死讯传出去，让她的亲友回来祭拜。”
中暠低头看着清尘交给他的息壤，可惜，他的小师妹只能留下衣冠冢。
第七峰迎回了息壤，这一天黄昏时，季三简的死讯传向了整个大陆。
从季三简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凰霄的心就在燃烧。
她和季三简签订了契约，是死生契约。
季三简死了，契约生效，反杀凰霄。只是凰霄高她境界太多，凰霄只能生生承受着烈火烧心之苦，而不能解脱。
凰霄渡劫，失败。
那凤鸟，被雷劫毁去双翼，掉回人间。
先知接住了她。
“何必呢，孩子。”
“我要去天廊宗。”
凰霄落地后，不顾重伤，推开先知。
“你的翅膀已经被烧毁了！”
“无相呢？”
“无相回帝江小洲了。”
莲花教的人撤了以后，无相立马就带人离开了落霞山。
“先知…”
先知从未见凰霄哭过，她从小到大，哪怕是自己深陷险境，也只会想办法杀出一条血路。
她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
“我带你去。”
先知化回原型，背负凰霄，赶往天廊宗。
这一天，有很多人在往天廊宗赶。
他们接到了死讯，他们不肯承认。
但是炸裂的命核，没有任何灵魂气息的息壤，和清尘，都在证明着这件事：她真的死了。
第七峰操办后事，清尘于第六峰闭关。
陆离复荣悄悄地来过一次，那会儿凰霄正在接受七峰主的治疗，溪桓和陆合明在前厅接待来客。
季三简，还是有点朋友的。
阿卓哭肿了眼，盼盼坐在楼梯上发呆，期间还有莲花教的人装模作样地试探，那些人很快就心满意足地离开。
“跟梦一样，”白墨说，“我好像傻了。”
雅擎哑着嗓子问：“公主殿下怎么样了？”
“她受了很重的伤，雷劫毁掉了她的双翼和半身修为，雷力淤积体内，散不出去。”
最重要的是，那烈火灼心之痛，无法可解。
今天是不会再有客人了，陆合明拍开一坛子酒敬季三简：“我怎么还是这么没用。”
海棠找上寰穹：“帮我个忙，你去问问女君，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们赶回来的时候清尘已经开始闭关，寰穹去问，只得到太上峰主的一句话：“悲伤，是最无用的东西。”
陆合明以剑祭季三简：“我一定会把九霄的人头摆在这！”
七七过后，众人离开，各自赴险，置之死地而后生。
凰霄在第七峰和杏春宗的合力治疗下也只能保证压制雷力，这世间对天劫研究最深的人已经无法再为她医治。
凰霄伤势稳定后，由先知将其接回落霞山。
走之前，凰霄向七峰主请求她能带着季三简遗留的息壤离开。
这息壤，是她最后所证之道。
这息壤，是季三简能留给凰霄的唯一。
七峰主长叹：“带走吧。”
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想象凤鸟族的公主会失去双翼，凰霄没有了飞翔的能力，她的血脉也因天雷之力而惨遭重击。
回到落霞山后，她带着息壤踏进凤凰秘境。
先知想要拦她：“孩子，你不用这样，老头子养你还是能养得了的。”
凰霄低声说：“我心疼。”
这火灭不掉，除非她也死。
凰霄大概是生了死志，她踏进凤凰秘境，年复一年，无论外界如何，再未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