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出事
他们其乐融融的过了个年三十儿，根本不知道前面的知青打起来了。
前面知青点儿吃饭晚了一些，刘武盯着两盘炒菜里那几片肉，吃了口饺子，零星肉粒儿，问：“我们男知青可是一人交了一斤肉票，也交了钱。”
“是啊。”罗屿说。“那肉呢？”
方文茵说：“肉都在里面了，谁还能偷你们的肉吃？我们辛辛苦苦做了饭，你们还质问我们？”
“辛辛苦苦，真是笑死我。”刘武说，“屋子我们扫的，对联我们贴的，院子我们收拾的。就让你们剁了个馅儿，调了个味道，饺子还是我们包的。你们俩还做什么了？就炒了两个菜。”
“所以别天天喊辛苦了，我问你肉呢？我们出了四斤肉票和四斤肉的钱，你们俩出了一斤。饺子包了多少你们心里有数，这些饺子加一起，有一斤肉吗？”
“肉呢？我问你肉呢？”刘武问来问去都问不出来结果，表情逐渐暴躁。
他看着方文茵还是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一个怒气上头，直接揪着她的衣领子，问：“肉在哪儿呢？”
秦成哲本来不打算管，粮食确实是少的有点过分。但看到刘武上手，他还是起身劝解，“别，好好说，别动手。好歹也是女同志。”
“也就你顾忌她是女同志。”罗屿说，“我们粮食今年分的不少吧？每天还是菜粥加土豆红薯。每个男知青都有一百斤以上的面粉，我就没吃过白馒头，做了那么两三次馒头还是二合面的。可我这面袋子里的面，可少了挺多。”
罗屿走到方文茵面前，问：“趁着过年，不给个解释？”
“粮食可是自己保管自己的。”
“是这么说，可为了你们做饭方便，粮食都在灶屋，也就袋子上系个绳子。”
方文茵说：“那关我什么事？粮食自己不保管不好，怪我？”
“真的？”秦成哲问。
“真的。”丁二康说，“我也注意到了，面没吃两回，我少了得有五斤。”
他又说，“秦大哥，你这个人仗义，我们都服。你也不注意女人这些小手脚，但不止一次了。”
丁二康叹气，“你看看咱们后边，人家来的还晚，粮食比咱们还少，但日子都过得好好的，又是养鸡又是养猪，还都能吃的饱。咱们这边，她们俩养鸡嫌脏，养猪嫌累，咱们还天天饿肚子，那粮食去哪儿了呢？”
方文茵盯着他们，说：“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你觉得他们好跟他们过去啊，你去看看人家收不收你，那可是一群白眼儿狼，连付馨都靠不过去。”
丁二康气笑了：“白眼狼？呵，他们是白吃白住了？还是怎么了？说的着他们是白眼狼吗。这是知青点儿，不是你家炕头，安排谁来住你还真管不着。白眼狼？哼，我看你才是最大的白眼狼！”
丁二康又指指院子后方：“我凑不凑的过去，也轮不到你说。我就想问问你，你们管着做饭，为什么老丢东西？总不能是我们自己偷自己。”
方文茵是说：“那谁知道？指不定你是监守自盗。”丁二康气的手都哆嗦了：“无耻，你怎么这么无耻。”
秦成哲站在方文茵面前，问：“肉呢？面呢？”方文茵说：“我没拿。”“那谁拿了？”“反正不是我。”
“不是你？”秦成哲转头看看姜菲菲，问：“那是你？”
姜菲菲白眼翻得比天高，说：“我能看上那些东西？”“我记得你爸爸的工作一般，你妈没工作，是你自己说的。”“那我也看不上。”
秦成哲被罗屿拉了一下，他不耐烦的看过去，罗屿在他边儿上轻声说：“她爸爸现在退了，普通工人一样。但他之前是打砸抢那一派的，不缺钱。”“你怎么知道？”“我跟她是同学。”
秦成哲深深的看了一眼姜菲菲，继续问方文茵。
“方文茵，你现在说了就说了，你要不说我就报案了。”他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我数到十，不说我立刻去县城报案。”他慢慢的数，“十，九，八，七，六……”
“不是我，肯定是付馨……”姜菲菲冷笑，“付馨都跟她哥哥过年去了，还被你泼脏水。”
“五，四，三，二……”
“我说，是我拿的。可是我没办法啊，我家重女轻男，我下乡之前我爸妈就给了两身破衣服，一床破被子……”她坐在地上，想去抱秦成哲的腿，被躲开了。
她这次是真的哭了，“他们还说，给我找了个好地方，让我每月往家里，寄粮食，嗝……我没办法。秦成哲，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别报警。”
“她撒谎。”姜菲菲说。“按你说的，你把粮食寄回去了，那你的新手表是拿什么买的？”
“你胡说，我没有。”方文茵不哭了，站起来想堵姜菲菲的嘴。
“你没有？你的表就藏在被子里，每天偷偷拿出来看，怎么可能瞒得了我呢？”
姜菲菲讽刺的笑一笑，“天天端着负责人的高架子，觉得这个不行，那个不好，其实就你最差。”
“我没有，秦大哥，”她一把抱住秦成哲的腿，秦成哲气的，脸都变形了。
她还在哭：“我真的没办法。”秦成哲赶紧把她的双手掰开。
秦成哲走远了一些，才说：“咱们拆伙了，我们男知青自己吃自己的，灶房东边的灶是我们的。”
他跟男知青说：“去搬粮食，还有菜，全分开。”他又看向姜菲菲，说：“把手表拿出来，折算成这些年的赔偿吧。”
“不，不行，那是我的。”可是她晚了一步，姜菲菲把手表拿出来，还拿出来一张纸。她看了看方文茵，说：“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毒啊？”
几个男知青问：“什么情况？”方文茵猛的站起来，往姜菲菲的方向跑，想抢信，但信被秦成哲拿去，她不可避免的撞向了姜菲菲。
姜菲菲被撞倒了，脑袋磕在硬邦邦的地上，立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