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劝归
遇见中午的事情，大家兴致都不高，但程榛还是去国营商买了两样点心，几个人也各自买了些必需品，就打道回府了。
坐车到东川镇，他们开始爬山。其实山也好爬，毕竟北山村有只有两三百米高，就算到垭口也就四五百米高。四五百米在一条几乎要走一个小时的坡道上上升，那坡度就很缓了，走起来也不太费劲。
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儿，他们就爬回去了。回到知青点是三点多。想想以前去赤松镇，哪次回来不得等牛车的点儿，到家一定得到五点多了。
那确实没必要去赤松镇了。
既然回来还早，程榛先去看了看鸡和猪，看到它们不缺食物，她就抱了几件衣服出来洗。
虽然空间能洗，但在外面不洗衣服也不行啊。她就打了一盆水准备稍微搓一下，再打一盆水漂洗下，就晒在绳子上。等干了，再拿进空间洗一遍，烘干就行了。
办完这点事儿，程榛又把自己的屋子清扫一遍，该洗的洗该换的换。清理干净后，她提着今天买的点心，去看陈奶奶了。
陈奶奶今天还是在外面坐着，等程榛来了，就笑了。“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得有十几天了吧。”
“看来奶奶很想我啊，连天数都记得。”“哎呦，这不害臊，来，扶我一下，我们回去。”
程榛扶着陈奶奶往家走，边走边说：“你这腿又不好，干嘛非坐石头上，一点好处都没有。”
可说着说着，程榛发现陈奶奶的腿走路越发吃力了。她把陈奶奶安顿在炕上，拿了被子给靠着，又去烧了一壶水，没看见茶叶，就干脆端了白开水进去。
程榛跟陈奶奶说：“陈奶奶，您回来前在哪个城市？”“在京市。问这个干嘛？”
“陈奶奶，您回去吧，你的腿得去看看，你得好好活着，才能等到你等的人呀。再说，你不是说，要再活几十年，看看我们国家繁荣的样子吗？”
“你呀，还小呢，别操心了，我没事儿。我要是走了，他们来了怎么办？”
“陈奶奶，办法总比困难多，就说个最简单的。他们要回来，总得来这儿看看，你就在墙上写一行大字，写上让他们去哪儿找你，把联系方式给大队长，不是很简单吗？”
程榛想，如果人活着，活着在内陆，人就不会这么久不回来。不能往人不在的方向想，那就只能猜测他们困在哪儿了，比如国外。
不管在哪个国家，最早也得等到八十年代。陈奶奶的身体不能这么在这儿熬着。
尤其是腿伤，肉眼可见的恶化了。而且她年纪大了，自己照顾自己，又没人作伴儿，看着也太令人难过了。
“陈奶奶，好好想想。他们要是就在哪个省，肯定早就回来了，就怕他们困在国外了，所以您得身体好好的等啊。就算为了故人，您也得保重是不是？”
陈奶奶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说：“让我再想想。”
“您好好想想，您在这儿，身体不好，还得自己做饭洗衣收拾屋子。回去看看病，好好养一养，活得长长的，等着您的故人，也看看繁荣的中国，而且我肯定会去看你的。”
陈奶奶沉默了良久，才说了句：“好。”
陈奶奶答应了，程榛很高兴，问陈奶奶：“那您什么时候回呀？”“怎么，想快点赶我走？”陈奶奶盯着她看，好像回答不对就要上手。
程榛有点儿哭笑不得，这怎么翻脸如翻书。
她说：“不，不是，我想着，这不还有一个半月要中秋了吗，您怎么也得中秋之前回去，过个团圆节呀。”
“过什么节，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啊，阿瑜他爸爸，在军队里，一周回两天，还时不时加班儿。”
“阿瑜他妈，是个搞研究的，每天严谨的，别提了，对她的研究废寝忘食，平时又不拘言笑，连饭都不会做。过节？她记不住的。”
“所以啊，我在阿瑜十岁才敢回来。我怕我的乖孙子被她忘了，再给饿死。”
不是，陈奶奶你吐槽儿子儿媳妇，我适合听吗？再说你对你孙子的滤镜也太厚了，乖孙子？也就你敢说。程榛吐槽。
总之结果满意，陈奶奶要回去了，她打算再收拾一周，通知人来接她。
陈奶奶还写了家庭地址和电话号码塞给程榛，说：“遇到事情，自己摆弄不了，就给我打电话，记住。”她殷殷嘱咐。
“好。陈奶奶，我记住了。我每天过来帮你收拾，自己别动重东西。”“行行，我还用你嘱咐。快回去吧。”“好，那我走喽，陈奶奶。”
回到知青点，程榛拎着背篓去打猪草，又遇到了小莲和芳草，两个小姐妹看起来很好，形影不离的。
突然，程榛想起一件事，问：“你们没上学吗？”“上了啊，村里小学断了好几年，我们在别的村上的。”
“那岂不是很远？”“是啊，每天要走四十分钟，幸好今年村里又开了小学，等九月，我们就可以在村里上五年级了。”
“可惜明年就得去镇上上学了，得住宿。”“上中学啊？”“是啊，我跟你说程姐姐，芳草学习可好了，每次都是第一。”小莲叽叽喳喳的说。芳草听了脸都红了，抿着嘴，特别害羞。
程榛摸摸她俩的头，又从空间里转移了几块杂拌糖，是在供销社买的，好几种糖掺在一起卖的。“吃糖。”
俩人摆手不要，程榛直接剥了两块，塞她们嘴里，说：“这个便宜，一个鸡蛋能换八九个。”把剩下的几块放在她们手里。又跟她们说：“好好上学，上到大学。”
“那也太远了，再说推荐上大学，一个村子一两年才一个名额。”程榛又摸摸她俩的头，怎么会一直推荐呢，等她们高中毕业，是不是就刚好赶上第一届高考。幸运的俩小姑娘。
程榛打完猪草，又去薅了不少蘑菇回来。回到知青点儿看看，猪圈里还有不少新猪草，肯定是唐爱红和张静宁打回来的。就打算把新打来的野菜晒上。
程榛最近学了个新技能，就是晒干菜，她见家家户户把吃不了的白菜豆角挂在晒衣绳上，就打算也晾一些。
虽然没晒过，但吃过干豆角炖肉，好吃。她想着菜能晒，野菜应该也能晒，晒干了，到冬天给猪煮着吃。
于是程榛把这些野菜，一棵一棵的挂到晾衣绳上，打算一批换一批，慢慢来。
然后她拿了个簸箕，摆在太阳下，把蘑菇也晾起来，等晾干就可以收起来了放很久了。
程榛晾完拍拍衣服，正打算回屋，看见王建国郑峰推了一车土来——这个单轮小推车，也是他们新置办的家什之一，用来推土沤肥。
原来沤肥并不是只要人或猪的粑粑，还要往里填土，什么菜叶子菜根厨余垃圾都往里扔，在程榛看来，这就是腐殖质产生的途径。
总之，两个男知青挺辛苦的，挑水砍柴，浇地扫院子，还要推土沤肥。
最近女知青接手了院子卫生和一部分的捡柴任务。分工在不断根据工作量调整，以免把他俩累死。
程榛过去看了一下，两个人没问题，就继续带着砍刀和背篓去砍柴去了。
晚上，程榛进了空间，她想看看这么晒干菜能不能行？结果翻了翻书，才知道晒干野菜，包括蔬菜里的豆角类，茄子，都要先焯水再晒。啊，要返工。
第二天，她把晒的野菜拿下来，洗净，焯水几分钟，晾凉，再重新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