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记忆紊乱
“你是……蓝湛师兄。”再次醒来，你看着这个多年前收留了你的男子，觉得惊讶。那时你才刚刚进了玄天宗没多久，还未拜师。
许多事你记不清了，但是依稀记得，自己被这个叫做蓝湛的师兄收留。后来……后来你是怎么回到玄天宗的来着？
“你昏迷了两天。”蓝忘机的眉峰紧蹙，抿了抿唇道。
“昏迷？我记得师尊放我入兽窟实战，莫非我是被妖兽所伤？多谢师兄相救。”你客气的态度让蓝忘机眉头紧锁起来。
蓝忘机探查过了，你的灵识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补全，但离开身体太久，和你自身魂魄的融合出了问题。
昨日，蓝忘机查了许多典籍，却是没有什么头绪。现在看来，是你的记忆出了问题。
“师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待我回到师门，定当报答师兄您的恩情。”你下床单膝跪下，双手交叉，致上你的最高礼节。
蓝忘机没说什么，沉默着将你扶了起来。他不清楚你的记忆断层到了哪里，不会贸然和你解释。上次的解释，你也都忘了个干净，就连自己的昏迷，记忆都自己做出了合理的解释。
“去用午膳。”蓝忘机将袖中紧紧攥住的手放开道。
你点了点头，又往腰封上摸了摸：“师兄可有看到我的玉哨？”
蓝忘机沉默了一瞬，从胸襟中拿出一个丝绢布包：“在我这里。”你接过布包，打开一看，莹白的玉哨透着温润。
“多谢师兄。”你轻吐了一口气，放心了不少。
蓝忘机的视线跟着你的手，看着那只玉哨，直到它又一次被挂到你的腰间。“走吧。”
“是。”
蓝忘机是沉默寡言的，而你平日里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这一路，满是沉默。走到厅堂之中，你们二人之间沉默的氛围，让等待着的二人都觉得有些诧异。
蓝忘机引你坐下后便开口：“这是我兄长和叔父。”你站起身来，朝着二人躬身行礼：“晚辈谨记多年前蓝家主的指导。”
你依稀记得，十多年前还未拜师前，受过蓝启仁的剑术指导。
蓝启仁的眼睛对上蓝忘机，眉峰紧蹙。蓝忘机的眼神波澜不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蓝曦臣一看，一手轻轻拍了拍蓝启仁桌下的手，随后柔和下声音来：“确是多年未见，禹姑娘不必拘礼，只备了些小菜。若是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知忘机。”
“不劳烦师兄了，洵美一切都好。”你道。
“洵美乃是师尊替我取的字，师兄，蓝家主，都是洵美的恩人，随意称呼便是。”你才想起这事，便又补充说道。
“自然，现在便坐下用餐吧。”蓝曦臣柔和地笑了笑。
你乖乖坐下，身旁坐着的是蓝忘机和蓝曦臣。蓝启仁坐在主位。他们没想到你会这时候醒，吃的都是他们平日里吃的清淡小菜。
蓝忘机知道你是江州人，之前在云深不知处特意做了你的家乡菜。那时，你也没有和他们一起用餐。
来这里听学的子弟，多多少少吃不习惯。他们本以为你多少会有些吃不习惯，可你面色如常，只是安静地吃着。
甚至连夹菜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用过午膳后，蓝曦臣还问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菜，可以吩咐小厨房做。
“我是修道之人，并不贪恋口舌之欲。不必麻烦了。”你摇了摇头。
蓝曦臣的嘴角上扬了一瞬，看了一眼你身后的蓝忘机问道：“可厨房做了些桂花糕，我和忘机不爱吃，想来是要浪费了。”
“……我，我可以吃，不会浪费。”你可疑地结巴了一下。
“既然这样，呆会儿我便让“小厨房”的人送过来。”蓝曦臣笑了笑道。
“多谢蓝宗主。”
告别了蓝曦臣，蓝忘机才说话：“我送你回房。”“多谢师兄。”你心中找不到路的微微窘迫这才退散了。
你跟在蓝忘机身后，缓步进了一片竹林，蓝忘机的清冷声线在你身前响起：“你为何如此钟爱桂花糕？”
“幼时，娘亲常做。拜入玄天宗后，少有回家探亲的机会。桂花糕，是娘身上的味道。”你解释道。
“嗯。”
“师兄，你对自己娘亲身上味道的印象是什么？”你有些好奇地问道。
蓝忘机的身影忽然停顿下来，他转过身来看着你，浅淡的琉璃眸子深深地看入你的眼里，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是……龙胆花的味道。”
“龙胆花？”你秀气的眉梢轻微地皱了皱，鸦羽般的长睫下是一双疑惑的黑色瞳眸。
“……嗯，你想看看吗？”蓝忘机垂下头，看着你。浅淡的瞳眸之中映出你的身影，就好像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人一般。
“好。”你总觉得他说这话时，眼睛里有些令人说不出来的情绪，让人不忍拒绝。和他冷冰冰的表情不一样，眼睛里带着的是柔情和心伤。
于是，你又跟着蓝忘机去了一座小屋。小屋外是一片绿色的植物。
“现在不是它的花期，待它开了，我带你来看。”蓝忘机弯下腰轻轻用手抚了抚花叶。
“若我下山历练，我一定会来寻你的，师兄。”只是不知，等你回了宗门，何时又能回来。
“你如何回去？”蓝忘机那日将你从寒潭带回来的时候，便对你的来历有着隐隐的猜测。若你当真不是此界中人，又如何能回得去。
“洵美虽不知路，但玄天乃修仙大宗，我问问路，也是能回去的。再不济，师尊既给了玉哨，我总归是回得去的。师兄，不必担心。”
“嗯。”蓝忘机看得出，你是真的想回去。
“洵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师兄，这个戒子，乃是师尊亲手打造，师叔师弟们送了些奇珍异宝。我一直随身带着。我只取我的峨眉刺，其他的悉数赠予师兄。本想回了宗门报答师兄，却又不知何年何日又能下山，洵美便在此谢过。”你说完便将脖子上挂着的戒子取给他，莹润的玉环还带着暖暖的温度。
“你现在离开？”蓝忘机看着手中玉环，仔细拿丝绢包好，放入衣襟之中。
“嗯。这是打开戒子的结印，我教给师兄。”你纤细的手指交错着，动作并不复杂。而这个结印，其实你也早就教给过蓝忘机的，只是你不记得了。
“嗯。”蓝忘机轻轻点头。
“师兄，我想去给蓝家主拜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受过蓝家主的教导，既然要离去，也应当向长辈辞行。”
“好。”蓝忘机也会向蓝启仁辞行。
今日没有课业，蓝启仁只在松风水月里看看书，处理家中事物。
“叔父，忘机请见。”
“进。”
“蓝家主，洵美叨扰多日，如今身体康复，来向您辞行。蓝氏恩情，没齿难忘。若来日您有什么需要洵美去做的，洵美定当全力相助。”你真诚道。
“不必。有道何如，且行，无需证。如此，才能俯仰一世，无愧天地，更无愧于心。”蓝启仁深深地看了你一眼道。
“忘机，此行你与她同去。”蓝启仁将手中茶杯握起，氤氲着的热气遮住了他的眼睛。
“忘机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