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困惑
你们回到莲花坞后发现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正在重建莲花坞，家具之类都要重新换……你们的小厨房还没弄好，自然是做不了东西了。
“魏婴……下次吧，总会有时间的。”你看着有些失望的魏无羡道。“……唉，无聊。”魏无羡戳戳这个看看那个的就是闲不下来。
“阿婴！”魏无羡听到这喊声顿时回头看向来人，“江叔叔！”江澄几人见你们也在正厅便走了过来。“阿婴，你怎么样？这几个月你受苦了。”江枫眠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
“哪里的话，江叔叔。”魏无羡看着江枫眠和虞夫人笑了笑，“受苦？我看他倒是过得好得很！叫阿澄白白担心，还耗费心力去找他！”虞紫鸢虽然心里芥蒂已经消失，可对着魏无羡依旧是那样的语气。
“阿娘！”江澄拉了拉虞紫鸢的手，“好了好了！我还说不得他两句吗？”虞紫鸢听江澄说是魏无羡带他拿回了金丹心里早就不气了，甚至还有一丝丝感激，但这么多年了……她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虞夫人。”魏无羡垂首道，“哎呀，叫什么虞夫人，叫江夫人！”你捂着嘴笑道，扯了扯魏无羡的衣袖。
“啊？这……江夫人。”魏无羡看着没有反驳的虞紫鸢反而有些不习惯了。“对了，赤峰尊摆了宴席邀请我们过去呢，魏无羡你去不去？”江澄问道。
“去！当然去！师姐还在那儿呢，我怎么能不去？”魏无羡看着江澄笑道。“阿爹阿娘，你们去吗？”“我们就不去了……莲花坞还有很多事情呢，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就是了，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江枫眠笑呵呵地看着你们道。
你们告别他们便出了门，“我总觉得江宗主没了金丹之后好像过得要开心了一些。”你看向前面那二人道，那两个少年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哎呀，小岚子！你带我好不好？反正你的绝云还没找到，用我的随便怎么样啊？”魏无羡笑嘻嘻地贴着你。
“魏无羡你还要不要脸了？不带禹姑娘就算了，还反过来要人家带你？像什么样子！”江澄一脸嫌弃地看着魏无羡道。
“切，你不就是酸没有姑娘带你么？”魏无羡翻了个白眼后一句点出精华。“魏无羡你找打是吧？！”他说着就要动手，“噫！小岚子快溜！”
你这几个月以泪洗面哭也哭够了，好不容易这么开心便随了他的愿拔出随便飞上天空把江澄落在后边好远。而魏无羡也是抱着你的腰紧紧的贴着你。
“魏婴，你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啊？”你腰上锢着一双大手挺不自在的，“哎呀，羡羡才三岁。不抱紧一点待会儿掉下去了怎么办？”他说着更是整个人都扒在了你身上。
用三毒追过来的江澄翻了个白眼，真是觉得没眼看。
待你们赶到清河时聂怀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大老远就在喊着，“魏兄魏兄！”你们下了剑他便迎了上来，“魏兄江兄！洵美！快点儿吧就等你们入席了！”
你本来准备入席，却不经意的瞥见了墙角的白色衣角，“魏婴，你们先进去，我随后就来。”“你去哪儿啊？”魏无羡可怜兮兮地扯了扯你的袖子。
“我去找蓝湛说几句话，去去就回。”魏无羡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小岚子，你……”你看着他道，“我自有分寸，放心吧。”“好，那你一定要快点来啊。”
待他们走后你才出声道，“蓝湛，出来吧。我看见你了。”蓝忘机听见你问道，隔了半晌才走出来。“你如果有话和魏婴说就不要躲藏。”
蓝忘机冷然道，“无话可说。”“既然无话可说又为什么来这里等候？”你看着他认真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借一步说话。”
于是你们便来到了他的厢房，除了床和琴桌便什么也没了。“……先说说你知道的吧。”蓝忘机看了你一眼道，“你都知道。”“我是知道，可我不知道你的知道是哪一种知道。”
“你不要玩弄字眼。”
“我没有。”蓝忘机看着你同魏无羡那里学来的一样的无辜脸顿时没了脾气，“……我只知他大概灵力受损。”
“方向没错，那你可知他灵力受损程度如何？”你把腰间的随便展示给他看了一眼。“……不知。”“你不是问他为什么弃了剑道么？不是弃了……是他拿不起来了。”
蓝忘机捏着避尘的手一紧，“久拿对身体有损害，这就是他灵力受损的程度。”你摩挲着随便的剑身轻轻的说道。
“那他为何修邪道！”蓝忘机怒然道。“邪道？我并不觉得纵鬼便是修了邪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能识得招阴符便说明世间便有修行此道的人，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原来仙界的人对魔族的人也是喊打喊杀，因为名字里有魔，修炼功法进阶快，而生在魔界的战士也比生在人界的更为好斗。仙界的人就想要赶尽杀绝。后来仙魔两界亦是签订协约井水不犯河水，更有仙魔两界的人结了秦晋之好。”
“绝云亦是凶剑可我却不拿它伤人，归根结底还是看用的人罢了。你认识魏婴比我久，我都信他，你……就不能信他么？”
可他在蓝家所受的教育便是这样，他不过……是在自己的心和戒规里徘徊。他脑子很乱，便是弹起了琴。可一曲里出了三个错误，可见他心里有多纠结。
“蓝湛，你琴音乱了。”蓝忘机看着你道，“你懂琴。”“不算懂，师叔是音修，我曾经替他带过弟子学过几年。”你回想起当时被逍遥师叔锁在琴阁里逼着练琴的日子打了个寒颤。
“坐下。”蓝忘机看了你一眼让出了位置。“……你想让我弹？”你看着这把琴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你都多少年没碰过琴了？你看着他冷冷的脸色便叹了口气，坐下弹琴。
或许其他的曲子你不记得了，可这一首你确实刻在脑子里的。这是母亲教你的曲子——瑶光。
你一曲弹完竟然有些出了神，“此曲何名？”“瑶光，是我娘亲教我的。好了，我也解释完了，如果你还拿魏婴当朋友就来宴席吧。”你说完兀自走了。
你往正厅走去却听见有人在责备魏婴不佩剑，“身为世家弟子，佩剑乃是殊荣。姚某知魏公子素来不羁，可是如此简慢……未免有些托大轻浮吧？”
“他的剑在我这儿！配不配剑关你什么事？姚宗主既然接受过江家的恩惠，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那半个多月我竟然不知道姚宗主还有一副好舌头。”你带着随便缓步走了过来，高声道。
“这不是禹姑娘吗？怎么，魏公子的剑在你那儿？”金子勋看了看你突然笑道。“我的佩剑未能收回，魏婴担心就将随便给我防身。”你看着魏无羡笑了笑坐到了他旁边。
“哦？早就听闻魏公子剑术了得，本来还想趁今日跟魏公子比试比试。可魏公子随便将佩剑给了禹姑娘，真是不肯赏脸啊！”金子勋这副样子分明就是挑刺。
魏无羡不屑于同他置辩，你却是忍不下这口气。“我倒是觉得金公子不必同魏婴比试。”“哦？此话何解啊？”你看着他油腻腻的笑容打心眼里的觉得不舒服。
“若是你兄长金子轩还有一斗之力，至于你这个金公子就算了……我怕你给金氏丢人。”你冷笑一声看着怒极的金子勋道。
“你！你这个！”金子勋一拍桌子愤怒地指着你，“诶，说话就说话，有话坐下好好说。”魏无羡神色阴冷的看着就要出言辱骂的金子勋道。
聂怀桑见你们这里火药味十足，解围道，“魏兄啊，魏兄。你跟大家说说，你是怎么杀了那个温晁的？”“多行不义必自毙。”魏无羡话一落周围又出现了断断续续的议论声。
而你一听到下三滥的手段登时站起，“下三滥？你若是画不了这个符就说是下三滥未免也太过了吧？不就是寻常的招阴符吗？你没见过不代表别人没有见过！”
“禹姑娘，我说你身为女子使用男子佩剑也就算了。你是什么身份就在这个地方斥责我们？听说禹姑娘无门无派……怕是不知道哪个地方出来的乡野丫头，不知礼数！”姚宗主被你刺了一句，此时正好找到报仇的机会！
“她是蓝氏子弟！”蓝忘机背着手走了进来。“含光君……这”“有通行玉令为凭。”蓝忘机走了过来，将你腰封上的通行玉令给解了下来。
“这……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蓝老先生收了这样的高徒？”“就是就是！”
你能出名是因为你佩随便而不用，又是战役的主力。同蓝忘机和江澄他们一起出战不用剑也能将温氏弟子打得落花流水而出名。可在此之前，除了熟人外知道你的并没有几个。
“是蓝氏想要栽培她，她不愿。叔父说过，禹岚若是想，云深不知处扫榻相迎。”蓝忘机看着你说道，又将通行玉令挂在了你的腰封上。
“是啊，小岚子可不是你口中那等无名无辈之人。”魏无羡也站起身来，“魏婴一向自由惯了，就先告辞了，诸位……慢慢喝。”他说要就带着你出去了。
而蓝忘机还未落座，看着你们出去向赤峰尊行了一个礼后便也跟着出去了。
“小岚子，蓝湛居然帮你说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魏无羡喝着酒揽住你的脖子道。“蓝湛只是不会说话，他一直当你是朋友的。”你说着转身看向来人。
魏无羡看向他突然沉默了，两人相顾无言，半晌魏无羡才开口，“……多谢。”蓝忘机看向他，“不必，事实如此。”
“好了好了，怎么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要不我弹几首曲子给你们听吧？”你看着他们笑道。“小岚子你还会弹琴啊？”魏无羡脸上又露出了笑脸。
“那好，蓝湛，咳咳你不是最近刚得了一把琴吗？拿来用用呗！”魏无羡又喝了一口酒笑着道。“好。”你们放下了这些天的防备和生疏一起到了蓝湛的厢房去。
你坐下抚了抚琴弦，泠泠琴音流泻而出。你弹着弹着自己的眼眶就红了。魏无羡看不得你流眼泪，直喝彩道，“好听好听！你这是哪儿学的曲子？我听完都觉得心境平静了不少。”
“这是我娘亲教我的，叫瑶光。”你笑了笑看向他们，“……原来是这样啊？”魏无羡仰头喝了一口酒转移话题道，“诶，小岚子，说起来你之前送给我的酒壶我都没用过呢……也不知道喝起来如何，可惜啊可惜。”
“不过是酒，有何可惜的？”你不解的看向他，“小岚子，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得是我们这些喝酒的人才懂得个中滋味！美味呀美味！”魏无羡一副酒鬼的样子更是让你不解。
“可我喝过，喝过很多。”还是同一个人送你喝的。“噗！你说什么？”魏无羡一口把刚刚喝进去的酒给喷了出来。而蓝忘机也是直勾勾地盯着你。
“有的清淡如水，有的醇香，有的热辣刺喉。”你不咸不淡地评价道。
“那你喝醉过吗？”魏无羡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蓝忘机道，“不曾，一直是他喝醉。”你回想了一下每次离夜想要灌醉你最后都是自己倒下，还要麻烦你收留这个酒鬼，麻烦的很。
“他？”蓝忘机看着你问道，“可是你说的那位旧友？喜欢往你戒子里塞东西那位。”魏无羡捏紧了酒坛子问道。
“是，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在那里唯一的朋友。”你虽然嫌弃他，可他的的确确是你能交心的朋友。
魏无羡摩挲着手里的酒坛子，“男子？”
“嗯，男子。”
“提过亲么？”他神色低沉。
“提过，但我拒绝了。”你又拨了拨琴弦道，“我这辈子没想过要嫁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魏无羡一口喝完一摔酒坛子就站起身来，“我累了，回房休息了。”蓝忘机则是捏紧了避尘看了你一眼也出去了。
你好像……说错话了？
你回去的途中慢慢回想着你们方才的谈话，实在是没能想出他们为何生气了。难道是因为酒？对了，魏婴那么喜欢喝酒，白玉青莲壶被温晁糟蹋了他一定很不开心。
你向着魏无羡的房间里走去，刚一进门就见他反应过激地用笛子挡在身前。“你没事吧。”你见他在床上打坐额头全是冷汗。
“好了，别生气了。不就是一个酒壶嘛，若是以后你想喝我给你酿就是了。”你拿着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冷汗道，“……你以为我在为这个生气？”魏无羡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你。
“难道不是吗？”你放下手帕认真的看着他，眼底一片清明。这一份澄澈却是让魏无羡看了糟心得很。
他一把推倒你，将你压在床上，“他有这样对你过吗？”你摇了摇头，“没有，若是有……大概会被我打。”“那你为什么不打我？”魏无羡有些小开心道。
“为什么？你想被我打吗？”你看着魏无羡的笑有些莫名其妙。“那这样呢？”魏无羡慢慢凑近你，看了看你的嘴唇喉结动了动，吻在了你的额头。
“没有……只有我娘亲会这样。”你看着他的眼睛变得幽深起来，心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开始加速。
“那这样呢？”他低头靠近你，鼻息在你面上拂过。你也不知为何紧张地竟然抓住了床上的薄毯，一双美目瞪圆了看着他。
他好像在笑，你看着他的眼睛想到。他的鼻子挨上你的，两片薄薄的唇也贴上了你的。你只觉得浑身好像都没了力气，酥麻的感觉从脚底传了上来，在你心口开出了一朵花。
还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滑进你的嘴里，你觉得很奇怪却又不想摆脱。你就这样瞪着眼睛看他，觉得他从喉咙处好像发出了一声闷笑。
直到你觉得手上传来灼烧的感觉才咬了他一口，坐起身来。魏无羡委委屈屈地捂住嘴巴，“小岚子，你咬我干什么？”
原来方才他手里的笛子落到了你的手上……它好像在喝你的血。“魏婴……你的笛子好像喝了我的血。”“什么？你没事吧？”他拉过你的手看了一下，果然有一道小口子。
你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似的，你拔出随便割破了手指，试探着摸上了笛身。笛身果然自觉地黏了上来吸收着你的血。
魏无羡将笛子拿开，捏住你的手指……伤口还在流血，竹笛上却是没有留下半点血迹。“这是怎么回事？”他捏着你的手紧张道。
而你此时也被这个消息给砸得够呛，只有魔族才能以血炼器……你身上怎么会有魔族血统？若是你怎么会有灵根而不是魔眼呢？
你的母亲只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难道你那从未谋面的父亲是魔族？你从魏无羡手里拿过笛子，“魏婴，这个笛子是一品魔器。你怎么得来的？”
他征了一下，显然是因为你口中说的魔器。“你说这个笛子？”“嗯。”“就是乱葬岗随便砍了一截竹子自己做的。”
“我听说夷陵那里怨灵横生，这竹子能在这里生长出来，只怕也是沾染了鬼气。”你看着这通体漆黑的竹笛皱了皱眉头。“魏婴，以后每日来我这里……放血试试。”
“每天？你放血？那得多疼啊，我不要。”魏无羡摇了摇头，“这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我要确认一件事。”你摩挲着竹笛皱了皱眉。
“……好吧。”魏无羡看着你不情不愿的说道，又把你刚刚划破的手指放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我没灵力……用用土……办法。”你刚准备拿出来就看到门口江厌离站着一动不动的瞪大了眼睛。
你只觉得脸上好像烧的慌，推开魏无羡就冲了出去。“阿羡……你怎么不关门……哎呀，不是。”江厌离都被你们搞糊涂了，面上浮起一层薄红。
“……咳咳咳，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魏无羡偷笑着看着已经跑出去的你，方才心里的阴霾全都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