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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太后你这么有本事,你冲他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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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为了我自己?你竟然任性到,连朝中安定大局亦不顾了么?

    女人连连冷笑地反驳,是啊,想来你们薛家的江山自然是薛家人惦记得很。

    说得薛纹凛本就惨白的面色立即像乍起一片霜花般彻底冷凝。

    女人嘴上功夫十分了得,得手后长驱直入,又哼哼讽笑。

    “王爷的好肚量总能偏心给大公大义,就我这般低声下气,愣是没捂软你分毫。薛纹凛,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此话一出,有人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云雀同志五官凝滞,心肝巨颤,顿时意识到自己被迫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按照正常剧情,不晓得自己能不能被允许活到跟自家主上去分享这支见闻。

    他动静稍大,骗得这对正在吵架的男女统统朝他看了过来。

    “”

    来人僵硬着脸,用尽活到现在积攒的最大力气,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二位阁下,若有闲话,不如等待下次机会?这里实在不能久待了。”

    这吵架正在兴头,当然意犹未尽,盼妤对着送上门的出气筒不客气地用反问来呛,“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们这些都是闲话?”

    “”我是无辜的,太后你这么有本事,你冲他去啊。

    来人表情从尴尬变化到笑比哭还难看,最后到了现在,明明想要吐槽回嘴,却又不得不强行忍住。

    薛纹凛完全没在意战场转移,眼见脸色还在以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疾速不断雪白下去,他不说话,也再不看盼妤的方向。

    沉默、隐忍、不言,每次都这样。

    这种回避和冷战的姿态,他永远驾轻就熟。

    仿佛一只铁锥从头顶直戳入心,痛得盼妤耳脑发懵,她觉得这支出气筒好像没什么用,因为和薛纹凛每次吵架所受的内伤,简直无法转嫁,只能慢慢消化。

    这男人现在拿捏自己,只需轻轻弹指三两下,但他本人还不自知。

    “走吧。”薛纹凛说得冷淡,站起时特地用手撑了撑床面。

    来人注意到这细节,定住身形却不是往前带路,反而盯着薛纹凛一举一动。

    “怎么——”话音未落,变故骤生。

    薛纹凛蓦地闭眼,脸上同时浮现痛苦之色,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往旁边歪倒。

    来人早已提前做好准备,眼疾手快顺势就去捞,不想这都能被人捷足先登。

    他瞪着眼,看见薛纹凛两臂间隙斜出两只纤长广袖,一下就把男人腰身拢紧。

    薛纹凛太阳穴鼓胀得厉害,下意识借着背后一股支撑的力量站定。

    待他对视上前面那人惊愕的眼神,霎时才警醒身后的力量是谁。

    但一阵轻咳先溢出喉咙,他浑身绵软地挣扎了两下,耳廓近侧传来一声威胁。

    “别动!你不是万事以大局优先么?现在的大局便是你尽快恢复正常,就这么站着缓一缓。”

    他嗫嚅了下嘴唇,到底没有反驳。

    只是坐得太久了,乍然起身导致周身血逆回流不畅。

    二人对薛纹凛一顿四面八角和谨慎至极的观察,心中不约而同得出相似结论,又不约而同舒口气。

    有人想的是,哪怕人家病骨支离,也是杠杠的任务主力。

    有人想的是,吵架说的话真解气,这次又能蒙混过关了。

    良久,薛纹凛习惯地微微拢眉,瘦削的身躯已经站定,虽然没有特地去对抗腰间环紧自己的手臂,却往前抬起一只手。

    前面的人只短短怔了两秒立即会意,赶紧过来伸臂搀扶。

    盼妤:“”好个不识趣!

    “”呵呵,得罪了。

    那双手臂缓缓松开,从磨磨蹭蹭的动作就能看出主人的恋恋不舍。

    前面的人小心翼翼搀扶着薛纹凛,顶住身后不断投射杀气的眼神,一并三人出了铁屋。

    即将穿过密林时,前面人不打招呼就站定,直待盼妤跟上后,一语不发就把薛纹凛的手臂送了过去。

    薛纹凛:“”

    盼妤:“”还有这种好事呢!

    但三人也心知肚明这原因,薛纹凛乖乖没有挣脱,一路安安静静地过桥。

    守桥人看了三人一眼,随即二话不说就放行,显然是入铁屋前就收悉命令。

    稍稍远离外人后,听得前面人悄语,“我要前去老夫人处复命,你们不用跟随,只管先去休息。”

    盼妤有些犹疑,“好不容易出了刑房,不去道谢合适么?”

    对方轻轻一笑,“一对送回令牌的伉俪恩人,亦是被人污蔑而自愿入刑房验明清白的可怜人,也是铁证如山通过试验的有缘人。”

    他幽幽冷笑,“即使他们万分不反抗,也不可能送入刑房后不怨怼,若是百依百顺也不是正常人反应,老夫人才会更疑心。”

    薛纹凛虚虚握拳轻咳,简短道,“听他的。”

    “好。”这声回应亦是简短迅速,但女人定定看了带路人一眼。

    各回各家,老夫人房中灯火通明,众人看了新进来的男人一眼,注意力又回到老夫人身上。

    “你继续说,山中阵法可否发生异变?”

    被打断禀告之人依命继续道,“阵法并无异动,我们一路沿途发现贼人躲进山中,可是阵法却无异变,黑暗之中,我等没有带路法器也不敢轻举妄动,偏偏那贼人如履平地。”

    老夫人看着云乐不说话,那副气势明晃晃带有问责之意。

    云乐丝毫不敢打马虎眼,直身肃然,“阵法由我亲自开启,此后十二时辰一刻未停。先向老夫人请个罪,天白后我即刻排查漏洞。”

    老夫人见他不卑不亢,神情有所和缓,语气依然严肃,“阵法是我们第二层屏障,万不可掉以轻心,记住,一定要抓活的。这种人无非两类,一是聪明人无师自通,二是有同伙。”

    云乐狞笑一声,“阵法出纰漏无异于欺我辱我至极,老夫人放心,云乐必办得令你满意。”

    老夫人颔首,想起一事,又问,“那二人你如何处理?”

    云乐显得不情不愿,“我听老夫人的意思,今日不是遣人接他们出来了么。按我脾气,定让那公子哥在铁屋待个半旬。”

    老夫人微微啐了一下,略是无奈,“你这心计还不如你婆娘。看山外传回来的籍档文书,这二人身份倒是清白如一,他们至今所言倒都是事实。”

    “我已决定不但安置他们,且要放那公子哥去村塾帮忙。”

    云乐咋舌,语调一下子就激昂上去了,“我想反对!”

    老夫人闲闲看他一眼,“也不是白送去,也有试探之意。”

    云乐被哄得一怔,立马反应过来,“贼人夜闯村塾果真与他们有关?”

    老夫人见他一弯三转显得无奈,“云哥儿,你对他们未免敌意太大。毕竟——”

    “他们带回来令牌。飞远既愿意将这方至宝托付于他们,便还有回旋余地。

    “老夫人为什么不怀疑是对方使诈,故意放长线钓大鱼?”

    “若真有心,派什么样的人都可以,为何非要一个女人和一个病人?何况,你已经将人关在刑房几日,问出什么了?”

    云乐露出挫败表情,“那家伙十分经不得扛,随便吓唬便昏倒了。”

    老夫人想起上次青年带回来的带血袍衣,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你看,凡事过于不留余地,只得管中窥豹,见不到真相。”

    云乐皱了眉,这才沉默不再发话。

    老夫人又宽慰,“听你婆娘的主意也不差,那公子哥书香世家,教些学问足矣,派人看着他每日上下学便是,你这头脑还需放在山中警戒和抓人的事来。”

    她对着众人叮嘱一气,待其他人走开,云乐却在屋中迟迟立定。

    “有事问我?”

    云乐特地回身侧目瞟了眼紧闭的房门,对视着老人直抒胸臆,“我们到底何时才能走到本属于我们的位置?”

    “为何这么问?”老夫人一手扶着茶碗,语调和面容都很平静。

    “老夫人!您怎地还能这般四平八稳,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就算这对夫妻属误入,闯村塾的人又如何解释?只怕山中已发生我们料想不到的风险,届时敌人内外合力,我们便是涸辙之鲋,还怎么等外头兄弟救援?”

    老夫人阴沉沉盯着云乐清亮的双眼,从青年眼底找到一丝真切的焦急。

    “谋天下者当无失策。躺在苦尝败绩的废墟上多年,难道还未汲取教训?”

    “那条道路布满荆棘,我走的每一步,都必须确保无需回头自省并且万无一失,如若有任何一分为危机,我都不会冒险。”

    “如同我早发现迹象,钦差千里送铭文,偏偏因不能暴露而放弃阻挠。”

    云乐似被她这番话搅乱心意,一时说话也不再冲动强硬,视线虚望到一处,讷讷道,“我并无旁的心思,只是,只是有股敌人临近亦或如影随形的危机感。”

    “放心,山中暂时出不得乱子,我断定那人就在内部人当中。”

    云乐立即面露愕然,听老妇继续道,“山中不安宁,我一直心里有数。你性子瓷实,倒愿意向我袒露心迹。可知,早耐不住这里清苦寂寞之徒大有人在。”

    “老夫人——”

    老妇摆摆手,听出青年似要反驳,“不要为他们说话,我并非想要责备。人嘛,不知一生何处前路,可以彷徨和迷途,只要听得劝能知返,就是好孩子。”

    “这也是为何,我一再想要留住那两个外人的部分缘由。我倒想看着,是否有人真要当那跳梁小丑,伺机密谋和行动。”

    “至于外部,你既也出不去,说说无妨。多年至今,为我族大业忠心效劳的兄弟早已遍布三境,在关键转机出现之前,大家都在行‘众人拾柴火焰高’之事。”

    “比如行刺薛北殷?”

    老夫人见他提及此事,沉吟了片刻,“飞远此举,全是个人主张。我就怕,是他察觉薛北殷手里掌握了我们什么秘密,故而不惜冒险行刺。”

    “那日拿到令牌后我认真打量许久,并没发现什么异处,那么飞远就不是要托人回来报信。”

    “对我们而言,薛北殷没什么大用。反而他的存在,等同于悬在西京皇帝头顶的双刃剑。”

    “可您上次对他现身北澜十分惊愕,他和皇帝会不会表面故作不合?”

    “傻孩子,”老妇忍不住失笑,“皇帝御习帝王术,天家连父子之间都不提亲情,你又见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跟前时常杵着个活虎符?那是二十万大军啊!”

    云乐哂笑,“也是。尤其飞远还在丰睿阵下,乍一看起来,似乎就是丰睿容不下薛北殷,于是派人行刺。”

    “不,这里头应还有其他弯弯绕绕,尚且让他们窝里斗一斗。”

    “这是,侯爷的意思?”云乐犹犹豫豫,到底将这个人名念了出来。

    老夫人默默掀起眼帘,不经意地撩了他一眼,继而又摇摇头。

    “并非我们插手的好时机。当年,大嵊倾覆症结在于上位者御下偏颇,才给敌人可乘之机。鼠辈鸠占鹊巢后却能汲取对手教训,如今的局面逐渐堪比当年。”

    “所以,我们要做的只是等待时机,任何机会出现,哪怕很诱人,不是关键时机,都不要轻举妄动。”

    “那什么是关键时机?”

    透过袅袅升腾的茶碗白气,老夫人看着青年富有朝气的脸庞,只是哼哼一笑。

    数十里外的北澜大营,从内到外被围得跟个水桶一般。

    “这算个什么事儿?若是伙房兵再不得出,兄弟们光啃干粮也吃不消啊!”

    “真应了那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别让人有把柄拿乔,说咱们军枢处出身都是少爷兵,看看人家金琅卫中可抱怨过一句?”

    “诶,兄弟你这番话可在引战,慎言慎言!”

    “哎,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也不知道大营在密议什么大事,非要警防到这种程度?”

    “听说丰将军都被软禁了。”

    “?!瞎说什么?昨日我还远远瞧见他去了大帐。”

    “身后跟了谁?可是跟了金琅卫?不奇怪么?”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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