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哥是直的吧
这档选秀节目《ohd》从录制开始到现在,一共有两个大八卦,都是星林娱乐制造的。
第一个就是我和阮斯元带头打架,第二个就是我和星林娱乐两个最厉害的经纪人之一在录音棚吵架。
练习生们没事儿就给这些公司分类,最光荣的是事业批和实力批,讨论度最高的还有营业批和炒作批。
然而星林娱乐在这两件事之后被称作战斗批。从练习生到经纪人,说吵就吵,说打就打,根本不在意场合。
于纤嘴皮子功夫了得,她当时对付我走的就是嘲讽路线。
“你有资源么?你有人脉么?”她停顿一下,冷笑一声,“你连经纪人证都没有吧,说到底,你现在也就算个助理。”
我当时确实一哽,阮斯元绕过她过来挡在我前面,“适可而止吧于姐,我是艺人你骂我也就骂了,我也不在意。但你算什么东西还敢骂云辞。”
于纤还没来的及发怒,一旁的练习生都怒了。二十来岁正热血讲义气的时候,纷纷替阮斯元出头,“艺人怎么了,艺人就该你骂吗?”
节目组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处理的非常麻利果断,先半劝半推的带走了于纤。
纪清川有点尴尬,看着我说了句,“你没被开除。”
“删早了吧。”我朝他挑眉。
他红着脸出去了。
录音棚效率很高,又恢复拍摄。我问阮斯元,“你不是很狂么?怎么任由她骂。”
他反问我,“那你呢?封崇闻要你走你就走?你是我经纪人,你不狂我怎么狂。”
我知道他想逗我笑,但我只觉得他是个憨-批,我做不到欺负憨-批,还总被憨-批欺负。
“尚云辞…”
他话没说完我一巴掌扇上去堵他嘴,“我他-妈叫云辞,老子不姓尚。”
爹妈离婚分家,我跟了我妈怎么还能姓人家的姓。这样不地道。
说来好笑,我都成年了,法官都不要求我选一方生活,我爸偏得提一嘴,他要我哥。
行行行,老头子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他舌头顶着被我打过的脸颊肉,也没生气,“你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
我不知道他是在问时隔四年,我为什么回来了,还是我听封崇闻话走了,又不听话的回来了。
我挑了个好回答的回答他,“因为想看你第二次舞台,顺便…”
我贴过去主动和他接吻,然后在他想反客为主时咬他。
“顺便吻你。”
他不是憨-批了,他现在是个敢和我提“尚云辞”的头铁傻-批,所以我可以欺负他。
阮斯元转头往他限时队友那边走,我打了个哈气才感觉有点累,我伸手就往他脖子上圈,“我累。”
我挂在他背上,他屈膝背我。他头上的发胶味儿刺鼻难闻,我想往下跳他却不松手了。
一个练习生问:“斯元你在和云老师谈恋爱吗?”
“哈?”我表现的非常诧异,我要提醒阮斯元这是件对他来说多困难的事,“这当然不可能。”
阮斯元松手放我下来。
我不以为意,打着哈气说要走了,酒店还没定呢。
我才转身,阮斯元又把我拉回来吻我,我不给面子的去踢他。
我们做这些的时候在忙的工作人员依旧在忙,正在拍摄的练习生有一个吃惊的张大了眼睛和嘴巴被摄影师骂。
不必担心被说出去,不会有人说出去。
节目组又不是只录这一季从此销声匿迹了,想长久发展就要有职业道德,跟节目有关的放出来,无关的就当卖星林娱乐个面子。
至于练习生之间,真真假假的,谁都知道谁。
爆料成本很高,效果却很低。男孩子之间搂搂抱抱怎么了,都是好兄弟怎么了。
到时候让于泽辟个“谣”就好了。
这节目热度涨的太快,我前阵子住的酒店现在已经被粉丝和站姐住满了,就连总统套房都被拼掉了。
我只好给封崇闻打电话,他联系酒店给我开了一件商务套房。
紧接着就被封崇闻一顿臭骂。
于纤刚跟他告完状,不蒸馒头争口气,非要继续带阮斯元,抢我艺人。
明摆着阮斯元去了也会被穿小鞋,封崇闻这个当哥哥的根本不可能同意。只简单安抚了于纤一下,于纤听出来话不对也只能见好就收。
我抽张纸巾铺在前台桌子上,再把手机放上去,然后不听他唠叨。
我还没等清洁人员打扫好房间来叫我,一只手伸过来从我面前拿走了我手机。腕上还戴着袖扣。
我顺着手看过去,妈-的见鬼了,尚云言。
他脸皮贴着骨头,瘦成一个体脂过低的标本。笑出法令纹来对着手机说,“老封,他把电话搁桌子上,根本没听。”
然后他挂断电话看着我,他跟封崇闻相处不需要讲礼貌,上学时候少不了礼貌过度,管彼此虔诚的叫爹。
我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的话,你觉得商务套房是谁让给你的。”
我特烦跟他说话,总跟我用反问的语气,就好像我说的每句话都会被他轻易反驳,爹味十足,油腻至极。
“哦,那你现在呢?”
“当然是换家酒店,难不成跟你一起住培养兄弟感情?”
我接过来手机放在纸巾上,一边去口袋里摸酒精棉,一边跟他说,“那你快走吧。”
他没动,眼睛一直盯着我手,直到我从口袋里拿出酒精棉他才收回目光,他说,“我就知道。”
他走了,我慢慢悠悠的擦着手机。
幸好走了,不然一会儿万一他不小心全名全姓的叫了我“尚云辞”,那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像对待阮斯元那样扇他一巴掌。
如果不扇,我将会为我出于怂包的双标羞愧而死,如果扇了,我将会为了我的鲁莽而死。
突然发现,我和阮斯元的奇怪相处方式,还蛮简单舒服的。
我和我哥之间既不是非常亲密的关系,也不是针锋相对的关系。
就是不冷不热,不开玩笑也不温情,见面说话从来就跟和邻居打招呼似的。
我小时候怕他,现在不怕了,仅此而已。
所以我羡慕阮斯元,他跟他表哥封崇闻都比我跟我亲哥要亲的多。
我进了酒店反复和工作人员确认,所有用品都换过了吧。直到对方觉得我是个健忘症我才放她离开。
封崇闻又打过来,也不骂我了,“你见到你哥了?”
“不然呢?”
“你哥看起来怎么样?”
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用意,然后告诉自己,不能自己是弯的,就觉得别人都是弯的。
我告诉他,“法令纹挺深的。”
“啊,那说明他对你笑了。”忽然语气一变,叹口气怅然的说,“我也想看他笑。”
草。
这如果不是爱,那我想不出来堂堂星林娱乐老总为何显得如此弱智。
“封哥?”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但你最好什么都别说,我告诉你不是想听你的看法。”
我知道他的压力,憋住一肚子问题,只说了句,“我哥是直的吧。”
他把电话挂了。
成年人就这样,总觉得别人问什么都是在为难他。
实际上是他把自己搞为难的。我现在嘲笑封崇闻还为时过早,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封崇闻。
世间路数大抵如此,我懒得反抗。
更何况,我的处境只比他烂,不比他强。
第二天一早阮斯元不知道怎么搞到了手机,给我打电话叫我早点去。
我本来挂断电话要继续睡的,但是我得去管他借件干净衣服穿。
我去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刚要往练习室走,我在餐厅堵到他。“阮斯元,给我找件衣服穿,我身上的是昨天的。”
“我要去练习了,怎么去…”他直接脱掉外面的卫衣递给我。“你穿这个。”
“你穿过的。”我不接。
阮斯元歪着头看我,然后把我拉过去怼在墙上,我刚要捂住嘴巴,就被衣服罩住了眼睛。
他强行把衣服给我套上了。
练习生们夸张的笑作一团,阮斯元潇洒的走掉了,回头得意的看着我说,“自己去卫生间把里面的换下来,锁好门。”
人都走了,我站在走廊里发呆,我觉得他待我挺赤诚的,但赤诚不等于会坚定的爱我。
也不等于爱我爱到为了和我在一起,甘愿跳进化粪池。
洁癖的世界发毒誓好恶心。
我回头发现安格斯就站在我身后,“你离我这么近?”
安格斯很冷漠的问我,“你不是有洁癖吗?”视线落在我穿的阮斯元的衣服上。
“那傻-批非给我穿上。”
“是吗?”安格斯挑眉,“那你为什么在笑。”
“啊?我有在笑?”
安格斯冷哼一声撞着我肩膀走开,两步之后又停下,“你得给我扎娃娃。”
我从知道什么是男女朋友时就有洁癖,所以没有女孩喜欢过我,我脑门上也没写着同-志俩字,所以也没被除了阮斯元之外的人喜欢过。
现在这个局面让我有点无措。
我和阮斯元是虐恋,没面对过安格斯这种纯情男生。
我不能扇他巴掌,不能让他该滚哪去滚哪去。
我怕他像我那时候一样,整天死气沉沉的看着墙壁发呆,我更怕他用一种被伤害的眼睛审判我。
出于一种现实的人对天真小孩的怜惜,我喊住他,“安格斯。”
他茫然的看着我。我叹气,“把你们用过的洗脸巾给我。我给你扎个娃娃。”
我可以给他个娃娃,然后再喊他滚蛋,这样就礼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