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肆意行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他低着头，看着手机，脚踩着破碎的阳光。
忽然他脚步一顿，仰首看向位于他右侧的一栋小洋房。
肆意的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找到了~”
左浩正在家里打游戏，桌边是被他胡乱扫开的暑假作业。
崭新的封皮和干净的内页表明这位学生可能要在最后的一两天时间里疯狂补救了。
“三点方向有人！点他！”
“快舔包！”
“……靠！这里还苟了一个人！绕……”
玩的正起劲的时候，电脑屏幕突然黑屏，左浩当即蹦出几句臭话，愤怒地拍打着键盘和鼠标。
他低头去看桌下的主机，按了好几次电源键外加拍拍打打，主机上的电源灯始终是灭着的。
左浩骂骂咧咧地起身准备打电话叫人来修，可刚一抬头，对上电脑屏幕里那张狰狞血腥的鬼脸后吓得立刻大声尖叫，手机顺势就砸了过去。
手机与屏幕接触的瞬间鬼脸便消失了。
左浩还没缓过劲来，却发现正对着他的窗户外，本该是一片艳阳天，此刻却乌云密布阴风阵阵。
房间里的光线顷刻间由明转暗，
窗外呼啸的风似乎透过了厚实的玻璃，直吹进他的心窝里，冻出一片阴影。
“真是见鬼了”
左浩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
“谁！”
左浩四处张望，除了愈发阴冷的脊背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谁在哪里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幽空之中飘来一句话。
“你真想让我出来吗？”
左浩循声看去，锁定了墙角的衣柜，他踱着步子一点点向衣柜的方向移动。
等他走到衣柜前，伸手去握住衣柜的把手。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但这时衣柜里传来了几声异响。
左浩也不知怎么，勇气突增，一边咒骂一边猛地拉开了衣柜门。
衣柜里空荡荡的。
左浩的衣服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冲进衣柜用手胡乱地挥舞，除了扬起像是几年没打扫过的灰尘外，什么都没有。
他开始感到不安了。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无法自拔地陷入惶恐。
“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从他的身后突兀地响起。
左浩下意识地就转身去看，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动作放在一般的恐怖片里有多么危险。
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穿着滑稽玩偶服的小丑，圆鼓鼓的肚子快要将衣服都给撑爆了。
小丑脸上画着浓重的油彩，一双没有瞳孔的纯黑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左浩。
在左浩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小丑突然哈哈大笑着一抬手，手中多出了一把枪。
对着左浩就是啪啪啪连开数枪。
从转身到小丑开枪，不过就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左浩只感觉自己的耳朵一阵嗡鸣，被枪响震得头痛欲裂，随后就是剧痛在五脏六腑蔓延开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体内狠狠地迸了出去。
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瞳孔涣散，意识模糊，最后的一点知觉让他体会到了血液淌过自己指尖是什么滋味。
“啧啧，真是可怜啊。”
肆意出现在了房间里，看着地上陷入幻境中的左浩，眼神里却连半点怜悯之情都没有。
他环顾了一圈后，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算了，我赶时间就放你一马吧。”
肆意蹲下身，在左浩的耳边轻声地说道，“以后给我夹着尾巴做人知道吗。否则下次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肆意轻轻打了个响指，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丝毫不在乎左浩还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左浩！你又在抽什么风！”
一声锐利的尖骂将左浩惊醒，他一个激灵，宛如上了岸的池鱼不停地扑腾，这才慢慢恢复了意识。
他睁着迷蒙的双眼，看见自己的老妈怒发冲冠的瞪着自己。
“作业不好好写，整天就知道打游戏！房间还弄得一团糟！你是不是欠揍啊！”
左浩被揪着耳朵，才地上拎了起来，调转了个方向，让他看见了窗外明媚的蓝天，自己好端端的电脑，界面上还是淘汰的提示语以及被丢了满地，乱糟糟的衣服。
刚才他明明被一个小丑给打死了
“妈我”
还没说出口，左浩就被狠狠地拧了一把耳朵，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今天哪也不准去！把房间给我收拾干净了！整理完房间后就给我写作业去！不准玩电脑，否则我把你的网线给剪了！听到没有！”
左浩母亲丢下这句话后直接就摔门出去了，留下左浩一人惊魂未定，摸着自己被子弹击中的胸口，分不清梦境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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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下一个”
肆意走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从他身边路过的人都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
“呦，看起来似乎有生意送上门来了呢。”
肆意停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巷子口，看着位于巷子深处似乎正上演着一出好戏的一群人。
他收起手机，慢慢朝着幽静的巷尾走去。
“何淼，你不想挨揍的话就赶紧把钱拿出来！”
在鲜有人经过的窄巷里，常见的戏码再一次开场。
“我，我真的没，没钱了”
被围在墙角的何淼瑟缩成一团，衣襟被他们扯得不像样子，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肤。
“没钱？看来还是没尝够拳头的滋味啊，给我打！”
围着何淼的有三个人，站在最前面的男生个头最壮，说完就抡起拳头准备好好收教训一顿何淼。
何淼绝望地闭上眼，用手抱住头，显然是经常被这般对待。
“”
预料之中强硬的拳脚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何淼慢慢睁开眼，紧接着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保持着举起拳头的动作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
“不趁着这个机会揍回去吗？”
何淼正准备伸手在他们几人眼前晃一晃，听见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又缩回了角落里抱着头。
他从指缝中偷偷观察着说话的人，却只看见一名身形颀长的长发男子披着一件平齐脚后跟的羊皮质地的黑色披风，略显复古的法式贵族风的白色褶花衬衣和极显腿长的黑色长裤收束于一双短筒牛皮黒靴，一头如锦缎般漂亮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
那双轻轻搭在臂弯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却不病态，也没有隆起的青筋，干净地如一块璞玉。
光看身材和穿着，即使说对方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也有人相信。
如果抛去男子脸上那副古怪的面具的话。
黑漆漆的面具上没有任何起伏或五官的形状，只是一个普通的椭圆形面具，但全黑的底色和用猩红的颜色勾勒出的一个弧度恰到好处的笑组合在一起，就不是那么普通了。
尤其是面具的顶部两侧，分别长了一个类似牛角的通体红色的细长尖角，锐利的角尖甚至让人怀疑用它可以轻松地戳穿喉咙。
这幅面具将男子的面容完全地遮掩住，无法窥探一二。
何淼忘记了思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子的面具。
总觉得那个红色颜料涂抹出来的笑容，就该是男子脸上本就有的表情一样。
“你，你是谁？”
何淼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话，声音颤抖地不行。
活了十几年的他在今天目睹了超出唯物主义世界观的画面，心灵的震撼让他产生了在面对石伟他们时都不曾有过的恐惧。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男子半倚着墙面，抬手慵懒地指向被定住的三个人。
“没我帮你，你就会被他们活活打死。”
迟早。
何淼不敢不信，他咽了口口水。
“那，那你，为什么要，要帮我？”
男子走到他面前，在何淼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一拂手，站在最前面的石伟就慢慢弯下了腰，直到双膝跪地趴在了地上。
然后，男子就这么坐在了他的背上。
“你想报仇吗？”
男子没有回答何淼的问题，反而抛给了他一个问题。
“报，报仇？”
“他们这么勒索欺负你，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何淼想都没有想过，他手无缚鸡之力，懦弱自卑，除了学习好点，其他什么都比不过人家。
更别提有资本去报仇了。
“我”
何淼的犹豫让面具下的男子勾起嘴角。
“你在担心会遭到他们的报复。”
男子起身，近乎蛊惑的声音在何淼耳边响起。
“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当然，你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当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何淼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攥紧了拳头，直视着男人。
“如果你帮我报仇，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男子闻言竟然低声轻笑起来，悦耳的声音让何淼不知不觉就放松了情绪，攥紧的手也松了。
“小朋友，别把我当成吃人的怪物。”
“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点代价而已。”
“你只需要和我做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