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肆意坐在车里，心情可谓是来了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这么好。
今天来虞氏公司这一趟，倒没有白来。
他点开了软件恶魔城的页面，看着上面正转着圈的雷达图标，正中央是一个卡通的小恶魔形象，咧着两颗小虎牙。
这个恶魔城系统能为他自动搜寻符合条件的人类，并将恶魔城的链接强行安置在对方的手机或者电脑中，只要对方点开了链接他就能收到信号。
为确保万一他还特意多耗费了一些魔力，设置了障眼法，除去被挑中的人，其余人就算看见或点进去，看见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壁纸网站。
不过他目前魔力核受损，魔力不足以让他继续精细这个软件，就连搜寻的范围都被缩小了许多，但也比肆意自己浪费时间去寻摸人更节省时间。
但愿这次能有个好的收获。
轿车停在一所装修别致雅静的木质庭院前，一副匾额上挂其中，三个烫金行书大字：揽月阁。
肆意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看见后头跟着的木折樰的车也停了下来，便下了车。
“两位虞总，木总这边请。”
立于庭院大门两边的服务员见着他们以后立刻上前接待，微微弯腰伸手指引方向，看样子是很熟悉他们了，连称呼都叫得上。
一走进门内，更是别有洞天。
水榭楼台雕栏玉砌，蜿蜒的溪流绕着脚边漫向曲径通幽处，修剪得当的树林恰到好处地遮去了正午的烈阳。
走过蜿蜒的长廊，锦鲤池上的回廊，肆意终于看到了此次吃饭的包厢，身着典雅大方的旗袍服务员为他们开门拉开座椅，端上刚泡好的绿茶。
肆意怕两兄弟看出什么问题，乖乖地坐在了木折樰对面的位置，挨着虞泊青。
刚一坐下，肆意便感觉为他倒茶的服务员的手在收回的时候不易察觉地在他的手臂上划过。
他侧目去看，对上那人充满暗示意味的眼神。
“”
突然感觉这里的档次瞬间就降低了。
“墨儿你来点菜吧。”
虞言章将制成古籍模样的菜单递给了肆意，却又见他将其转到了木折樰面前。
“木先生是客人，让木先生来点吧。”
虞泊青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木折樰见肆意坚持，便点了几个清淡的菜，想到肆意年纪小口味没那么素，又加了一两个稍辣的菜。
临服务员收走前，他又补了一句，“再加一碟九层糕。”
肆意闻言抬眸，正好对上木折樰浅淡的眼神，当下便知道了这碟糕点是木折樰特意为他点的。
这种感觉很不一般。
他嘴角上扬，冲木折樰露出一个微笑。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午餐快用完时，木折樰起身去了厕所，肆意见状坐了几秒后也起身去了厕所。
肆意只是在洗手池洗了下手，木折樰正好从隔间出来。
等木折樰也洗完手，两人便顺理成章地一同回去。
“木先生，你闻见了吗？”
厕所出来是一条长廊，离包间还有一段距离。
“什么？”
木折樰轻嗅，除了安置在庭院各处的熏香，却没闻到任何特殊的味道。
肆意眼里有狡黠的暗芒一闪而过，他靠近了木折樰，踮起脚尖，唇离木折樰的颈侧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
“就是木先生身上的味道呀……”
他轻柔的鼻息若有若无地扑在木折樰的颈侧，肆意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瞬间僵直的身子。
“是我闻见的，世界上最棒的香味。”
肆意的一声轻笑尽显魅惑之意，暗哑的声音像勾人的妖精低语。
木折樰竟有些不知所措，呆愣了一秒后慌乱地退开了几步。
难有大的情绪变化的木折樰此刻连耳尖都有些淡淡的薄红。
“不要胡说……”
肆意故作懵懂的眼神望向他，略一歪头，“我没有胡说呀，木先生身上的味道就是很好闻嘛。”
木折樰头一次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没有喷香水的习惯，肆意又特意凑近了他的颈部，那肆意所说的香味，分明就是指的信息素。
信息素意义特殊，轻易不会被人随意讨论，更何况是肆意那样大胆的言行了。
这若是换做其他人，定然会将肆意的举动，当成意味十足的“性暗示”。
肆意那副懵懂的模样，不像是知道这一含义的样子。
但虞家人不应该没有给肆意提醒过这些才对。
木折樰心绪复杂，又不好直说于肆意。
只能大概地提点肆意让他不可在其他人面前说类似的话，做类似的动作。
“嗯，我知道啦，木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肆意笑道，但语气却认真。
“而且其他人身上的味道一定都没有木先生的好闻。”
木折樰咳了一声，不知怎么回应肆意。
干脆抬步就走。
肆意落后了一步，看着木折樰的背影，嘴角上扬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有了这一出，木折樰在最后的几十分钟里几乎没有再和肆意有过任何眼神过语言交流。
肆意也不急，和哥哥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浅谈着，期间也没有刻意与木折樰搭话。
等一行人准备离开，木折樰即将迈入轿车中时，肆意小跑着到了他面前。
“木先生，等等。”
木折樰婷了动作，看着双颊微微泛红的肆意，顿时有些莫名的情绪在心间滋生。
“有什么事吗？”
肆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猫折纸递给他，“木先生刚才我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不要生我的气，我没有别的意思。”
木折樰盯着肆意湿漉漉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我没有生你的气。”
木折樰无奈地收下。
想是刚才在饭桌上自己没有接肆意的话茬让他误会了。
肆意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上前拥抱了一下木折樰。
“木先生没有生气就好，那木先生再见。”
来自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与金桔味混合在一起，一如少年明媚的笑容那般清透。
木折樰心中的怪异更胜一分，恍惚间觉得自己沉寂许久没有躁动过的信息素都被唤醒了。
一触即分的拥抱让木折樰只轻闻到转瞬便随风飘散得无影无踪的香味。
他看着肆意欢欣雀跃的背影，转身上了车。
这边木折樰的车刚离开，转进街口，虞言章的车还没发动，一辆明显进行过改装的防弹车便迎面驶来。
虞言章皱眉，正要驶离，但那辆车的主人已经下了车。
两名一身黑的保镖一左一右像个门神一样守在那人身边。
“真是巧，虞总。”
虞言章和虞泊青下了车，却在下车前将后位肆意的车门给锁了。
肆意透过单面车玻璃看见了一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相貌倒是没得挑剔，但肆意却在他身上寻见了同类的影子。
人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没错，但从里到外都透露出我非善类的气场。
书中还有这号人物？
“没想到薛先生也喜欢到这来吃饭。”
虞言章淡笑。
三人谁都没有握手，几句话的交谈已经充分表明了彼此之间的疏离。
“实不相瞒，这家店是我名下的产业，正好路过就干脆在这用餐了。”
姓薛的青年脸上带着笑，目光似是无意地扫了一眼肆意坐着的位置。
隔了一层单向玻璃，但肆意却有种预感对方似乎知道自己坐在里面。
“要知两位会来，我就该早些到的。”
“揽月阁可不止能喝茶吃饭，有时间我带二位好好逛逛”
虞言章笑意渐浓，“那下次我们再来可就要麻烦薛老板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薛老板用餐了。”
“二位慢走。代我向虞老先生问好。”
等虞言章的车驶出了视线后，青年才收回目光，脸上的笑淡去。
“去查一下他们的记录，看这两个人和谁一起来的。”
“是。”
从短暂的交谈结束后，车里的气氛降至了冰点。
虞言章的眉头紧锁，虞泊青的脸色也很难看。
“哥哥怎么了？”
肆意听见了他们对话的全过程，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姓薛的青年就是书中一大狠角，城南区青帮的新一任头目，薛肇。
带入这个身份的话，那方才薛肇看似友好的邀请就有另外一层意思了。
“没什么墨儿，你这几天还是先呆在家里休息，尽量少去外面，知道吗？”
虞言章从后视镜看见肆意虽是不解，但还是乖巧地点头答应，心稍稍安稳了些。
薛肇方才的一瞥，虞言章和虞泊青都看在了眼里，也都清楚薛肇知道车里还有别人。
临走说的那句向虞父问好也表明了他知道车里的人不是虞父。
墨儿被他们保护得太好了，从未接触过任何复杂和危险的社会关系和人物，加上青帮的势力范围一直都在城南区，而虞家从发展到壮大始终都在城北区，可以说是和青帮毫无任何利益瓜葛和往来。
但这次薛肇谋位成功，竟主动开始试探起虞家来了，要是让墨儿因此受到伤害
虞言章紧紧地攥住方向盘。
薛肇野心不小，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实力去维持他的野心。
一回到家，虞言章和虞泊青便去了书房，想必是去向虞父说明刚才遇见薛肇的事情了。
而肆意则乖乖地回到房间休息，路过谭泽书房间时，他听见了里面有低低的啜泣和说话声。
谭泽书在和娄均炜哭诉自己如今的遭遇。
肆意脚步不停，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肆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