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狐假虎威
听到程沐的回答，祝盼嘴角抽了抽：“想什么呢？私底下关系再好，上了赛场也是敌人，我劝你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
程沐耸耸肩，语气随意：“万一呢？看在同一个师门的份上……”
小机器人在一旁听了无奈扶额，恨不得冲着程沐的耳朵大喊：“你冷静一点。师门什么的只是你的臆想，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外门弟子的身份！”
程沐一意孤行。
“没有万一。”祝盼斩钉截铁地说，“参加联赛的学校分两种，于排名而言，很多学校不作他想。但联赛赛场往往放在人类与黑潮星系的交界处，堪称人类前线，是军校生毕业前最真实的一场试炼，很多军校都会借此机会考核学生的单兵素养和团队配合能力。我们天一军从来都以培养学生为目的，所以方文青老师在来时的星舰上也只提供历年经验，从未对我们提出具体执行方案。”
“可四大是冲着军校排名大清洗去的，他们团队配合作战方案更加详细，谁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早有规划。哪怕是万里阳他们，也都提前分配了角色，可能是炮灰或者也可能是辅助攻击手。未必能提供有利信息。”
祝盼企图打消程沐的念头，“更何况当间谍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除非他们帮我们里应外合后转到天一军，但这样估计会被七杀的唾沫星子淹死，我们学校除了口头荣誉也给不了任何奖赏。”
祝盼原意是想让程沐放弃不切实际的梦想，但没想到程沐只听了半截。
她警觉问道：“转校？这主意好！回头见了我就去问有没有转校的打算！”
这样以后师门活动都方便许多，何乐而不为？
祝盼：“……”
程沐继续道：“不过你提醒了我，考核学生——”
她语气微妙一顿。
“我确实可以把联赛当做一场师门试炼。”
祝盼：“师门试炼？”她的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
程沐：“学了这么久的打狗棒，是时候检查他们的掌握情况了。”
“……”
祝盼觉得全员严阵以待的联赛，只有程沐是来郊游的。
到了临时住宿点，众军校进了各自的校区楼修整，第二天集体前往赛场。
吃晚饭时，程沐端着饭碗左顾右盼。
没想到又碰见勇敢牛牛。
两人在港口结下的梁子可没那么轻易揭过。
勇敢牛牛突然出现在程沐面前，瞪着她放狠话：“喂！天一军的，下午那笔账咱还没完！”
程沐懒得搭理，只是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我随时恭候。”
“你——！”勇敢牛牛有点后怕，忌惮地看了眼摄像头。
七杀军纪严明，是个彻头彻尾用实力说话的地方。
他虽然在新生里排得上号，但却不是最好的那个，在群强环伺的学长学姐面前也没有话语权。
自然没胆子嚣张。
“我们赛场见！”犹豫了一下，勇敢牛牛不再勇敢，只是撂下狠话，“看我在赛场里怎么玩儿死你。”
程沐耸肩：“随意。”
她指了指打饭的地方：“不过友情提醒，你再不去，饭菜就要被打完了。”
勇敢牛牛回头看了一眼，瞳孔地震。
望着火速排队打饭的牛牛，程沐叹息摇头。
果然还是个孩子，干饭不积极，打架怎么可能打得赢？
他好像还不知道她就是竞技场干掉他的掌门人，要不要找个机会委婉地提点一下？
总觉得在欺负小孩，怪不好意思的。
小机器人感受到了程沐的情绪波动，冷冷发言：“你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那当然。”程沐义正言辞，看到果然没打上饭的牛牛，幸灾乐祸地笑了，“我还是有仁爱之心的。”
虽然只有一点。
她面露春风，继续满食堂乱窜，突然被魏来拍了拍肩膀。
魏来没安领夹，说话恢复了原音的迟缓：“你，在找什么？”
此时程沐终于从人群中精准找到了万里阳和方唐同学，正要去万里阳那儿，却发现万里阳刚好被七杀学长找，她只好脚步一转，径直走向目标二号，棒棒糖面前。
方唐一人孤独地坐在餐桌角落，平日里在竞技场看他穿朋克服装看惯了，这会儿看到纽扣一丝不苟扣起来的模样，程沐还怪不习惯的。
就好像强行给街头混混剃了板寸穿了校服，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和谐。
程沐相信这是这股不和谐让其他人对方唐敬而远之。
“发展下线。”程沐回答魏来，关切地问，“要不要我让小a临时替一下你的声带机器人？你说话太慢了，听着怪别扭的。”
魏来：“……我谢谢你。”
程沐随意摆手，径直端着饭碗坐到方唐面前。
“你谁啊？！”方唐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面突然坐来一个学生，气不打一处来，看清了程沐身上的军服，皱眉，“天一军校的？有事？没事别来烦我。”
程沐和棒棒糖见面不是戴着兜帽就是稍微易了容，教学时也戴着狗头头套，棒棒糖根本不知道她是天一军校的人，现在自然也认不出来。
程沐单刀直入：“我。你师傅。”
方唐不以为意，嗤笑：“什么鬼？兄弟你别闹，什么师傅？”
程沐指了指自己：“我，天一阁一代掌门人，教你拍打狗棍法108招的人，你的师傅。”
方唐的嘲笑僵在脸上。
“师、师傅？！”
他的声音又惊又惧，充满不可置信。
这样的小丫头是他的师傅！？
这样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他方某人的师傅！？
他的师傅为什么看起来如此人畜无害，如此瘦小纤细，如此弱不禁风！？
这是一棍能打死他的师傅？！
方唐此刻头顶满头问号，然而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师、师傅，您怎么在这里？”
程沐瞥到方唐正拿着平板看视频，正是她最新上传的一招打狗棒教学视频，欣慰点点头：“勤奋刻苦，不错。”
方唐下意识挺起胸膛。
随即听到程沐下一句话：“倒也能弥补你天赋的不足。”
方唐：“……”
他眼睁睁看着程沐点评结束后又扒了口饭，踌躇问道：“您……是天一军校的？”
这不废话！
刚问完方唐就想给钻到地缝里。
他问了这么愚蠢的问题不会给师傅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嗯。”程沐倒是不在意，“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这么多老熟人。”
方唐：“哈、哈哈。”
程沐说：“此次前来，是为一事。”
“您说？”
“我来要一个承诺。”
程沐这话神神秘秘的，方唐更加不敢大意，连忙问道：“什么承诺？”
“既入了我天一阁，虽然是外门弟子，但如若师门有难，你帮不帮？”
奇奇怪怪的问题，带着程沐一贯的神棍风格，但不难理解。
方唐拍着胸脯：“师傅您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您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有你这句话为师就放心了。”程沐欣慰点头。
方唐小心翼翼：“所以师傅，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再说。”程沐拿筷子戳了戳饭盒，提点道，“先吃饭。你迟早会知道的。”
当然是赛场中的七杀情报了。
程沐借低头吃饭之际露出狡黠的笑意。
不过这个小补丁还是等到战场中再告诉他吧。
……
第二天。
所有军校生在赛场门口集合。
联赛长官正站在台上宣告比赛规则。
“第一场为夺旗战，时长两周。所有军校会抽签分配降临地点和有限物资，以旗帜为圆心，所有军校等距离分散，先夺旗者胜。冠军选出后，第二名旗帜会随机降落，以此类推。
“请各位考生注意！比赛过程中禁止恶意竞争和蓄意谋杀，违者禁赛并押往军事法庭。联赛会在暗中配备医疗队以应对突发情况，各位考生无须担心生命安全。
“另外，抽签分配物资有限，但赛场内隐藏着大量物资补给，各队各取所需；机甲最高等级为s级，每所军校不超过五台，禁止使用超s级机甲，违者退赛处理。”
考官宣读完，扫视一圈，沉声问：“有任何异议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很好。”他说，“各军校派代表上来抽签吧。”
张岳偷偷扭头问：“我们谁去抽？”
祝盼看着他：“你是总队你去啊。”
张岳摇头：“我不行，我星网转发抽奖从没中过，这是抽奖，讲究玄学，谁手气好点？”
众人左顾右盼，迟迟做不了决定。
小机器人自信地将手举起，然后一转：“我崽——！”
程沐斜眼瞧着她。
是想要把某机器人大卸八块的眼神。
“信我不亏，我下了星网的一款玄□□势测试app，刚刚扫描了在场各位的玄学气场，我崽的玄学指数最大。”
程沐：“……”
“那就你了。”张岳把程沐一把推出。
程沐满头问号：不是吧这也信？现在可是星际时代啊！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竟然死后还能在星际时代重生，倒也确实……运气不错？
确实玄学。
试试就试试。
想到这里，程沐自信上台，按下了抽签按钮，看清了结果，又自信满满下台。
“看来这波稳了。”张岳美滋滋地冲队员们说。
等到程沐将纸条递来一看，张岳表情呆滞：“这……就一天物资？你为什么还露出这么自信的样子？”
还不如他自己上去抽！
再差也就是一天物资！
“不能露怯。”程沐满脸笑容，眼里都是“这你就不懂了吧”，她自信地说，“这是场心理战，首先在气势上我们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