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恶狗拦路
选拔赛定在三天后，虽然方文青安慰她绝对没问题，程沐还是严阵以待，硬是比赛前一天从旧纸堆里抽出一晚时间去竞技场。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别人前一晚都是养精蓄锐，你倒好，硬着头往赛场里冲。”祝盼被程沐拖出去时冷不丁吐槽，“小心被打残了明天下不来床。”
程沐大手一挥：“这不赛前找找感觉嘛。”
魏来：“事先声明，小心点打，如果机甲被破坏得很严重，哪怕你有上亿资产也不够用的。而且一晚上也未必能修好。”
程沐：“不会的，我心里有数。”
她只是出来热热手感，倒没想打场惊天动地的比赛。
保险起见，程沐甚至还约了棒棒糖出来。
魏来不解：“你约他做什么？今天既不是拍视频也不是教学的时间。”
倒是祝盼这个指挥很有心得：“估计是想打团队赛，这样避免个人赛直面危险，就算遇到意外还能找个肉盾缓冲。”
魏来：“……”
程沐心中狂点头，但面上还是稳住了表情：“怎么能这么说呢？都教了这么久了，也该进行阶段性检测了，我和他团队搭档，如果他落败了我还能把场子救回来。”
魏来和祝盼同时“哦”了一声。
魏来没那么多弯弯绕，她一心沉迷做机甲，语气中充满对程沐解释全盘信任。
唯独祝盼这个混指挥的心脏选手冷笑，一声轻蔑的“哦”就是对程沐谎言最大的温柔。
程沐才不管那么多，说话间她们就要来到竞技场。
程沐眼力很好，远远就看到棒棒糖穿着身洞洞装拐过墙角，她连忙提醒：“先把校服换了，以免徒增事端。”
三人换好衣服走进竞技场和棒棒糖汇合。
“师傅今天怎么把我叫出来了？”棒棒糖摸不着头脑，“难道要临时授课？”
程沐：“不，今天随堂测试。”
棒棒糖脸上先是茫然，然后瞳孔地震：！！！
“测试？测什么试？测试为什么不早说？！”
程沐一脸坦荡，反问道：“随堂测试为什么需要提前说？”
棒棒糖：“可我还没准备好？”
程沐淡定地拍着他的肩膀：“我觉得你可以。”
棒棒糖：“真、真的吗？”
“嗯。”程沐把他半推半就架到前台，报名，“我们组个团队战，你先上，而二挑一，尽可能地把我上课教你的棍法用出来，我好看看你是否掌握了。”
棒棒糖哑然：“二对一？那您呢？”对他就这么信任吗！
程沐说：“我在旁边为你加油。”
棒棒糖：“……”
程沐看了他一眼，或许棒棒糖眼里的恐慌太过明显，程沐补充道：“如果你快被打死了，我会出手的。奖金是属于我们的。”
棒棒糖：我特么关心的是奖金吗？！
尽管再不请愿，他还是被程沐压上了擂台。
四人在纠结随堂测试的事情，丝毫没注意到门口来往的其他人。
“那不是一班的方唐吗？”有几个稚嫩脸庞的少年认出了棒棒糖，“好家伙，我就说他身法怎么进步得这么快。原来先一步来了竞技场。”
他们都是七杀的军校生，有和方唐同期的，也有和新生玩得好的学长，对方唐最近在身法课上的表现十分关注。
“交谈的那几个我刚刚来时好像见过？可我记得她们不是这身衣服。”
有学生略加思索：“啊！想起来了！刚刚看到她们穿着天一军校的校服来着。”
“不会吧？真的假的？方唐和天一军校的人搅在一起了？”
“笑死他不会做这种自调身价的事情吧？”
“天一军校诶，能有什么好学生？应该只是意外巧合。”
“万里阳，你说呢？”
突然被cue的万里阳胡乱点头。
他在新生赛后就和程沐失联了，至今不知道程沐的id。
新生赛后，万里阳不出意外拿到了七杀的offer，他原本以为程沐这么厉害的人物也会进七杀，但没想到他找了整整一圈都没看到。
今天他被同学拉着来竞技场凑凑热闹，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程沐竟在天一军校？
也太明珠蒙尘了吧！？
万里阳扯扯嘴角，想起程沐不喜欢引人注目，生生定住准备上前认亲的脚步，敷衍附和同学们的嘲讽。
呵。凡人们。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嘲讽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只要程沐在，天一军校就绝不容小觑。
“我倒要和他们会会。”有学生按捺不住。
他小算盘打得可响了：“有天一军校的人拖后腿，说不定这就是我反杀方唐的机会！”
他拉了把身边玩得好的同学：“上不上？万里阳？来不来？”
万里阳默默后退一步：“不了，我给你们加油。”
“上！”同伴疯狂点头，被激昂了斗志，“天赐良机！冲！”
而这边系统也很快匹配出结果：“天一阁随堂测验组合vs勇敢牛牛不畏困难”。
魏来：“这组合名字，好随便。”
祝盼深有同感附议；“她确实不会起名字，天一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我们军校的关系吗？”
她冷不丁想起什么似的，问魏来：“对了，你给她定制的机甲，她有取名吗？”
魏来想了会，摇头：“就叫机甲，偶尔会叫它小轻。”
“……”祝盼想到小机器人的小名小a，得出结论：“她真的不会起名字。”
说话间，勇敢牛牛二人组就已经跳上擂台。
二对二，比赛一开始，观众就一愣。
在他们的印象里，掌门人和棒棒糖是曾经的对手，如果没记错的话，棒棒糖还被掌门人痛殴过，怎么眨眼间两人就联手了？
还有这个随堂测试的队名……怎么看都觉得怎么奇怪。
“看什么？有意见？”棒棒糖吊儿郎当地说，“昔日敌手呈师徒，不应该成为竞技场一桩美谈吗？”
听了棒棒糖的大言不惭，观众们忍不住互相对视一眼，内心吐槽：实不相瞒，您当初被打的样子着实谈不上“美”。
敌手？
师徒？
方唐被痛打过？
两名七杀学生对视一眼，暗觉不妙。
救命，这个天一军校的不会就是方唐传闻中“某军区大佬”的师傅吧？
一时间，想要在竞技场占点便宜的勇敢牛牛们立即提高了警惕，严阵以待。
他们立即改变策略，将掌门人视作大敌。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程沐一上场就操纵机甲来到一边。
勇敢牛牛做出防御姿态，在私频里互相提醒：“小心她从侧面突然冲出来！”
可五秒过去了，程沐在众目睽睽下靠在护栏上，姿势神似夏日抱臂看热闹的老大爷。
“……？”
解说一愣：“掌门人一开始就退出战斗，这是他们新的战术吗？难道棒棒糖要一对二？”
程沐的突然放空让勇敢牛牛不敢轻举妄动，反而给了棒棒糖进攻的机会。
他默默掏出新装备的合金长棍，刚亮出来，观众席就被点爆了。
解说激动大喊：“棒棒糖也使用了棍子？是掌门人教的吗？我们今天有幸看到配合战吗？”
观众也跟着起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起双棍！干翻他！”
程沐不为所动。
她只是抱臂看了棒棒糖一眼，比了个六。
起手式勉强六分，看在棒棒糖还没学内力的份上，能把起手式做得还算标准，及格了。
棒棒糖大受鼓舞，他试图学程沐转一圈，但机甲手指不够灵活，转到一半手腕就卡住了，险些掉落。
勇敢牛牛满头问号：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传教吗？
虽然到处都是破绽但是考虑到之前掌门人联系手操时也满是破绽，但仍然能将他们打得团团转，勇敢牛牛们很难不猜测这是掌门人的阴谋。
勇敢牛牛们对视一眼：没错！一定就是让方唐故意露出破绽这样掌门人好站在一边下黑手！
他们打定了主意，也错失了攻击的最佳良机。
棒棒糖惊险抓住掉在空中的棍子，面红耳赤，大喝一声就冲上前去。
中型机甲虽然速度比不上轻型机甲，但威力和压迫感确是实打实的。
一招棒打狗头打去，结结实实地打在对手脑袋上。
砰的一声，擂台地面都在震动。
对手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拉开距离试图抓住棍子，但长棍本来就是长距离武器，棒棒糖故意将棒首往他手里一送，棒挑癫犬紧接而出，合金棍前伸斜掠，将棒身猛地挑出，将对手机甲往旁一带，紧接着暗中一记粒子炮轰出，正中对手侧腹。
“卧槽！组合技！”观众席沸腾了。
万里阳看到自己同学被打得七零八落，捂脸：简直没眼看。
解说语速飞快：“我们可以看到棒棒糖在私底下苦练了棍法，连击了一套非常强劲的组合技，勇敢牛牛一号已经站不起来了，但是一旁的掌门人却仍然一动不动，难道这次比赛她打算全程划水吗？”
棒棒糖偷偷看了程沐一眼，发现程沐点了点头，比了个八。
棒棒糖：好耶！
他备受鼓舞，一炮轰飞了一号牛牛，想趁胜追击，但牛牛二号已经趁他不备绕到他身后。
光剑横出，但棒棒糖已经来不及转身，眼看就要拦腰砍下，被忽略的程沐突然动了。
她操纵轻型机甲闪现在棒棒糖和二号牛牛之间，银色激光棍“刷”地一下弹出，横起，双手将棍棒举在头顶，堪堪拦下下劈的光剑。
二号见势不妙，想收回光剑，但程沐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她手里激光棍猛地朝侧一偏一抖，速度快到极致，顺势蛇一般地缠上了光剑剑身。
程沐顺势借力往外斜甩，将他的武器撂在一旁，机甲身体也趁机侧开，在私频里对棒棒糖说：“棒打双犬。”
棒棒糖条件反射地扫了他的腿。
二号被迫弹起，滞空。
程沐沉稳下令：“粒子炮。”
棒棒糖立即将炮口抬起，二号在空中暗叫不好，却已经回天乏术，被一炮轰走。
解说当即宣布：“随堂测试队胜！”
观众们：“卧槽我以为会是双棍的配合，没想到是棍棒和火炮的配合吗？”
“有谁看清了掌门人刚刚的那招？把对手的武器撩在一边，绝了。”
“是她自己研究的新招式吗？我看一袋弟子教学视频没有这招诶。”
“应该是的吧，现在全星际都在研究新套路，自发研究出新招式不奇怪。”
“我只想说她对武器的把控感好强，要我估计没办法和对手武器抗衡，自己先失去控制被撂在地了……”
棒棒糖从擂台上下来，就迎来程沐劈头盖脸的复盘。
程沐毫不客气地说：“你太在意有没有用棍法了，所以忽略了二号的偷袭。还有，没本事别学我转棍子，你功夫还没练到家，在擂台上转棍子只会被你命给转没。”
棒棒糖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他紧张搓手手：“……所以我能有几分？”
程沐：“勉强70吧。几招控制得不错，用的也恰到好处。”
棒棒糖眼睛一亮：及格了！
但下一秒就听程沐说：“不过起手式太慢太僵硬，如果对手先发制人，你根本来不及用身法。今晚把起手式加练一千遍，不练完不许吃饭。”
棒棒糖立即露出惨烈的哀嚎。
没等他嚎完，竞技场突然传出一声更大声，更尖锐，更恐怖的尖叫。
“救、救、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