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愣子
老师差点热泪盈眶，这曾是他老师的机甲，他只在演练时看到过一次，没想到时隔十六年，他终于重新看到这台机甲站了起来。
程沐制造的动静引来同学们的侧目，只听“哇”的一声惊叹，机甲突然跌倒在地。
石三那句“哇”硬生生只张了个嘴型，吞了口寂寞。
驾驶舱弹出，老师手忙脚乱地把程沐拖出来，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精神力消耗太大支撑不住？”
他在心里哀叹，果然要a级学生操作s级机甲还是太勉强了吗？
但不对啊，如果只是a级，怎么能操控机甲站起来呢？
但见程沐“虚弱”地点点头，老师也不好多问，做贼心虚地说：“那你先歇歇。”
程沐当然是故意的。
操控机甲起身的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这架机甲对感知消耗空前增大，和上台机甲绝非同个量级。
如果上台机甲是a+，那么这台机甲只可能更加强悍。
隔着机甲的视线对上老师激动的眼神后，程沐更加确信——她被坑上贼船。
她想要好机甲不假。
但这台机甲未免太好了点。
老师那双眼睛就像见了老鼠的猫，甚至让她想起疯老头刚捡到她时的样子。
机甲得弄到手。
但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程沐打定主意，马上放松感知，拒绝呼应，任凭机甲跌倒在地。
这边一波刚平，那边一波再起。
石三刚把程沐弄出的寂寞吞回肚子里，又听到另一头传来“哇”的一声。
老师连忙看去，发现魏来已经把手上的机甲大卸八块了。
这已经属于教学事故了！
老师三两步跑了过去，边跑边大喊：“住手！”
他心疼地冲到魏来面前，看着这个红棕发的工装女生，猛虎跺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魏来面前还带着护目镜，她把护目镜一抬，手里拿着拆卸工具，沉默许久，回答地迟缓而犹豫：“……拆机甲？”
“你还知道在拆机甲！拆坏了怎么办？学校没有钱购置新机甲！”
“不会。”魏来慢腾腾地回答，“我能，把它，拼起来。”
“那你拼一个给我看看？”老师气急败坏，“不要以为你是机甲系的学生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还没正式上过一天的课！万一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怎么办？”
说话间，魏来的双手有着不属于她语速的快捷，移动极其迅速，在“怎么办”三个字落下瞬间，她把手臂撞上，往上一抬，发出“咔哒”的响声。
“好了。”魏来往后退了一步，摘下护目镜，“还，给你。”
老师：“……”
他不相信地坐进去将每个功能都试了试，发现机甲竟然没有一丝迟滞。
他又转了转手腕，甚至觉得肢体对感知的反应更加灵敏了。
魏来仰着头，一脸严肃，仿佛在等待质检的工人：“怎么样？还有，哪些，需要，改进？”
老师铁青着一张脸。
他想让她把所有机甲都调试一下。
但脸面让他开不了这个口。
于是老师只是揪着魏来的耳朵，对核心问题避而不谈，凶巴巴地教训：“下次不能再一声不吭地拆机甲了！这次机甲简单，你可以把握，万一以后拆了高级机甲又复原不了，谁来付这个责！？”
魏来胡乱点头，一副下次我还敢的样子，眼睛滴溜溜地转，时不时扫过程沐身边的s级机甲。
老师的注意力完全被魏来吸引，倒给了程沐足够的活动时间。
她假装恢复完全，悄悄溜到c级机甲的箱子旁。
果然，标注轻型机甲的戒指没有被任何人青睐。
能耗少，威力小，造型轻便但在战场上只能起侦查作用，一般人都不会喜欢。
程沐把一台银色机甲放出，看着就很贴身。
程沐满意钻进驾驶舱，发现为了节省空间，操作台都刻在机甲内壁。
驾驶舱还会针对她的体型进行调试，程沐逐渐感到四肢被机甲全面包裹，不紧不松，仿佛穿了层“衣服”。
程沐轻松操纵机甲站起，对着空气随意打了几拳。
“艹！你注意点！”石三就在一旁，他刚从驾驶舱里钻出来，迎面对上程沐拳风。
程沐连忙道歉：“抱歉，没注意。”
石三惊慌未定地拨弄着被拳风扰乱的头发：“还好我离得远，可以啊你，c级都能握拳出拳了！”
程沐：“小意思。”
这时候其他同学已经渐渐熟悉，也能操作机甲进行简单动作，倒也没引起太大注意。
更何况她越级操作，更加不值一提。
趁无人在意，程沐运起全身内力。
如果说感知时的机甲是套在身上的一层“衣服”，那么此刻程沐则感到自己就是机甲。
她和机甲融为一体了。
感知迎合外界，内力强化自身，程沐闭上眼，她甚至能够精准反应到机身外的风。
内力将感知强化到极致，一呼一息都起了作用。
程沐情不自禁地握拳，对着空气猛地输出。
一阵强有力的风撩起石三的头发，吹得他腮帮子发麻。
“我特么……”石三的声音消散在风中，拳风落下，他衣衫不整险些没站稳，差点趴在地上，“都说了要注意点啊！！！”
他刚才混b级机甲时也被迫吹了波b级拳风。
这绝对是b级机甲才能打出的拳风吧？！
“啊啊抱歉，太激动了，没看见你。”程沐再次道歉。
石三不在意地摆摆手，凑上前问：“刚才那一拳！你怎么打出的b级效果？”
程沐惊诧：“竟然有b级吗？”
石三：“我确定！我亲身体验过！这就是b级的拳风！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程沐本来想打哈哈过去，突然意识到这是个传播内力的绝好机会。
她想开了。
在对上机甲老师眼神的瞬间她就想开了。
本着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她首先要把网铺开，不管对方有没有天赋，先教再说，至于能不能学，能学多少，就是徒弟的造化了。
这就是天一军校一直做的事情——把技能拆散，分门别类教学，广撒网，缓摸鱼，等待天才的到来。
程沐大彻大悟。
这就是星际时代师门教学吗？
学到了学到了。
她耐心地调出光脑：“想学先加个好友吧，内门心法一万星币，如果想学其他技巧另算。”
石三懵了：“还、还收钱？”
“对啊，不然呢？”程沐理所当然，“你来上学不也要交学费吗？”
她一脸严肃：“难不成你还想白嫖？”
石三：“不不不……只是……”好没有同学情。
“一万太贵了，我再想想。”
“慢慢想，随时想通随时找我，先加个好友吧。”
石三莫名其妙就获得了程沐的联系方式。
只是他不知道，未来程沐的讲座一票难求，石三尚不知道自己掌握了怎样的财富。
“想好了吗？”
老师处理完魏来，又解决了其他同学的疑问，姗姗来迟。
他不死心地说：“要不就我后来给你的这款吧？多熟悉一下，也许就能驾驭呢？”
程沐非常为难。
比起s级机甲，她更喜欢轻型机甲带来的快乐。
太轻便了，就像没穿衣服在街上裸奔……哦不，全身心地感受大自然的怀抱。
“那就a+这款？重型也挺好。”老师见程沐不愿意，怏怏道。
“不，我选好了。”程沐果断选了轻型机甲，拿着项链在老师面前绕啊绕。
老师眉头可以夹死苍蝇：“轻型c级？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程沐歪头，“不是挑自己喜欢的吗？”
“可你是a-感知！”老师脱口而出，“别人都是恨不得向上越，你怎么就向下了呢？”
“我想要轻型机甲，可是轻型机甲没有a级。”程沐遗憾，“要不然谁想向下兼容呢？”
“可是轻型威力太小！战场上你会吃亏的！”
“很小吗？我觉得够用。”程沐笃定道。
“你……”
“这样吧。”程沐狮子大开口，她鬼魅般地从老师手里勾出s级机甲项链，“你把这个也给我，我有空适应适应？万一哪天就适应成功了呢？”
“这……”老师为难，但很快，单兵的耿直让他严厉拒绝，“不可以！一人一台，这是规定！”
“那好吧。”程沐耸耸肩，“那我就要轻型机甲了。”
“你！”老师气得鼻子都歪了，恨不得把机甲从程沐手里抢回来，塞给他一个s级。
但此时方文青却走了过来。
学生瞬间想起上午被跑步支配的恐惧。
“方、方老师好。”
“哈哈哈方老师真早，您大驾来做什么啊？”
“方老师是来视察的吗？哈，下午不就是机甲课吗？”
方文青矜持点头，露出恶魔的微笑：“是机甲课，机甲老师没跟你们说吗？第一阶段熟悉机甲，第二阶段带着机甲负重跑。”
“啊？？？”
选了重型机甲的学生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程沐：哦豁。
“看来大家适应得很快，差不多都能站起来了。”方文青冷笑一声，“跑是学会走最好的方法，既然都能站了，就再跑个五公里吧。”
学生：？？？
我特么连走还没学会就让我跑？！
这合理吗？
“六公里。”方文青只轻飘飘一句话，所有学生条件反射站起来，走向操场。
这群学生才学会操控，站起来都摇摇晃晃的，走路一步一瘸，活像大型残疾机甲老年活动中心。
而程沐如履平地，只是故意把步子放得很慢，混在起跑大部队中，每一步都踩满了嘲讽。
方文青满意地收回视线，询问机甲老师测试程沐的结果。
听完了来龙去脉后，方文青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机甲老师莫名其妙：“你凶我干嘛？”
方文青：“你是不是傻？她都提出来要s级机甲，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启动了，你倒是给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