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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疯犬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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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沐是七岁那年通过丐帮考核正式加入丐帮的。

    自打有记忆以来,程沐就独自一人讨生活。在加入丐帮之前,她曾混迹过无数街头巷尾,打过群架,抢过东西,也曾帮人跑过腿。但她年龄太小,就算愿意干活也没多少人要她,偶尔会碰到好心人看她可怜让她送个信饱腹,但更多时候还是靠坑蒙拐骗小偷小摸维持生计。

    街头巷尾无业游民就是最原始的江湖,干这行的人又多又杂,免不了挑事争端,程沐也因此练就一番自保的打架本领。

    她像头野狗,遇到危险就咧出獠牙,许是天赋出众,许是形势逼人,无论什么打架方式她只需看一眼就能学个七八。

    起初程沐人小,还是用巧劲骗术,后来长大了一些,力气也比同龄人多一点,又比旁人会用器物,打架时抓到什么就用什么,每次打架都不死不休,渐渐也打出些名堂。

    六岁那年,她和一群小乞丐在暗巷为了抢一个肉包子,差点被打了个半死。虽然她赢了,但她身上也挂彩无数,倒在地上连呼吸都是疼的,用老头的话来说就是“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

    就在程沐握着包子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一直蹲在暗巷角落疯疯癫癫的老头子提着酒壶围着她转圈,眼里还冒着精光,啧啧称奇,连说了几声:“小叫花子有点狠气。”

    失去意识前,程沐听到老头子低叹了一声:“咱们天一阁总算后继有人了。”

    她就这样被疯子救了回来。

    疯子没有名字,至少没告诉她名字。

    等她养好了伤势,没少让程沐去帮她弄点酒喝。程沐虽然天生地养,但也知道江湖道义,哪怕心中颇有微词,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还是忍了。

    程沐起初以为疯老头只是为了捡个长期饭票和收尸的,但后来他清醒时也会教她几招功夫。

    拳脚,棍棒,刀枪……疯老头没有特定的教学工具,什么顺手就教什么,哪怕捡到一顶破草帽都能顺势给程沐转个圈,当个盾牌使。

    疯老头教得又多又杂,很多时候根本不存在“教”,只是炫耀似地舞一遍,换个人早就不成体系一头雾水了,但程沐天生对武学敏感,竟然都能接住。

    不到大半年的功夫她就把老头的招式“记”了个七八——虽然内力还不大深厚,但用疯老头的话来讲“凭你的天赋,先背下来,迟早都能领会”。

    一老一小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等回过神来,程沐天桥卖艺得来的酒钱都能从几文钱的浊酒升级上好的花雕。

    她在天桥的“名气”愈演愈烈,就在程沐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之后,疯老头的仇家寻了过来。

    疯老头子也突然消失了,程沐再度沦为孤家寡人,隔壁街小米热情邀请她加入丐帮,她本来底子就好,一年之内连升几袋。

    后来程沐看了不少话本,发现落难的武林高手总是免不了仇家,仇家越多,说明那人越厉害。

    程沐那时才懵懵懂懂地意识到,或许疯老头子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他嘴里的“天一阁”或许也是个很厉害的门派。

    可任凭程沐偷听了无数门派武功和秘辛,天一阁都查无此门。

    直到谣言愈演愈烈,三人成虎。

    二十岁她拿着根破棍子在华山论剑时疯狂搅局,还扔下一句“不过如此”。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过多久她便被谣传因修炼邪功而一日千里,一年后她就顶起了“新任魔尊”的称号时。

    然后她突然从浩浩汤汤的谣言中听到关于“魔宫天一阁”的零星碎片。

    魔宫天一阁,功法查无出处,招式杂乱无章,弟子不多,可各个修炼速度奇快,甚至初代掌门在晚年神智癫狂,满口胡言,更是坐实了修炼邪功的猜测。

    传言天一阁拥有秘方可吸人内力,晚年大概率堕入魔道满口胡言,于是上十年前被各大派合围歼灭,只有最小内门弟子在外帮师傅买酒逃过一劫,但也多年未曾听闻,有人猜测他或许是死了。自那以后,江湖浊气一扫而空,天一阁也成了各大门派闭口不提的秘辛。

    可程沐比较了许多功法,未曾发现不妥。

    程沐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打听到了天一阁的旧址,本着好歹去寻寻根的精神,但没想到这是当年围歼天一阁那些名门正派的陷阱。

    然后她就来到了亿万年后的未来。

    她本就随波逐流,居无定所,适应力极强,而且这具身体虽然是个傻子,但抵不住机器人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一些模糊星际认知还是融合在程沐的潜意识里,倒也适应得奇快无比。

    只是来这里之后心血来潮收了几个外门弟子,个顶个资质差的要死,程沐这才回忆起疯老头子的一些话。

    程沐突然悟了。

    天一阁之所以人烟稀少,不过是因为它历来只收天才。

    这只是单纯由天才组成的门派,所以才“弟子不多,修炼奇快”。

    至于那个倒霉的初代掌门……程沐倾向于是个意外。她也不是没见过临老痴呆的老人,不过欲加之罪罢了。

    反正她没觉得老疯子真疯,顶多就是伤心事太多喜欢逃避现实罢了。

    她也说不清自己只是单纯想找人肉沙包,还是想光复一下那未曾见面过的师门。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找的几个外门弟子的确“有辱门楣”,也难怪她看见“天一军校”就走不动道了。

    程沐幽幽叹了口气。

    “有酒吗?”她扭头看向小机器人。

    程沐太久没回忆过去了,这还是来星际之后的头一遭,不免有些感慨,被疯老头子沾染的习惯也复苏了。

    机器人蓝光闪烁:“根据星际法,未满十八,不许饮酒。”

    程沐:“……”

    好在她只是偶尔馋嘴,还没到嗜酒如命的地步。

    机器人察觉到程沐的遗憾,突然掏出之前程沐从星网上188包邮买的三支营养剂库存:“考虑到其中并不存在的营养成分,但加了一些提味的添加剂,放置许久略有发酵,您可以用它来代替酒精。”

    “……”

    于是目标军校就这么定了下来。

    至于是巧合还是命运,程沐也无从探究。

    当郑朴问起为什么选天一军校的时候,程沐已经回复了天一军校的邀请函,正在研究前往天一军校的星舰廉价航班,随口回道:“看得顺眼,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啊这,不再考虑一下吗?”郑朴为难道。

    “天一军校近几年真的已经没落了,别说没捞到选拔赛的好苗子,就连正式联赛也在百名开外!”

    “管理松散不说,而且还备受歧视。毕竟历史上是天之骄子,现在没落了,是个人都能踩上几脚。”

    “不必了。”程沐一目十行各大航班记录,“没人敢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她语气平淡:“量他也没这个胆子。”

    郑朴:……这不是胆子不胆子的问题,这是单纯的军校地位和鄙夷问题。

    程沐看着一趟将近上万的航班发愁,手里记录比价的笔在手背上转了一圈:“再说了,踩我还不许我打回去?”

    “或许这个学校这么没落,就是等着我这个天才重振师门吧。”

    她半开玩笑似的说,眼神一暗,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过去的天一阁。

    程沐眉毛一挑:“既是魔尊,自当把魔宫建起来。”

    郑朴望向机器人,满脸写着:师傅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机器人哀叹耸肩,努力用五颜六色的灯光描绘出“武林崽崽的心思你不懂”的回答的。

    ……

    程沐很快敲定行程。

    她在一众昂贵的航班里没找到直飞的星舰,干脆另辟蹊径,从廉价航空里拼凑行程。

    2024星距离首都星系十分遥远,有钱人选过万的豪华直达,普通人选五六千的普通航班,最多换乘两三次。

    但在程沐孜孜不倦的严谨对比下,硬是被她拼凑出转乘十三次的曲折航线。

    价格也非常直观——只需一千五。

    正好在她的三千财富覆盖范围内。

    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毕竟从污染区的“家”中离开就没带什么,程沐毫不留恋地离开旅馆。

    只是在临走前,她问旅店老板:“我朋友付了一个月的房租,可我还差两天住满,可以退我两天的房费吗?”

    老板瞪了她一眼,指了指墙上挂的告示:“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呸!

    奸商!

    眼看机器人就要把她心中的想法破口大骂出来,程沐在p的气流开头就猛地把机器人往怀里一拽,捂住它嘴巴,面瘫着走出旅馆。

    星港口郑朴和邱天择赶来送行。

    郑朴泪眼汪汪:“师傅我会想你的!到了首都星常联系!”

    程沐点点头,像出远门的大师傅一样叮嘱道:“虽然我不在身边,但别忘了每日一千次的基础训练,下次见到我会检查你们的棍法练到什么程度了。”

    郑朴泪汪汪的情绪瞬间被憋了回去:您还是别回来了。

    邱天择嘴角一抽,但还是好心提醒道:“也不是生离死别,星网上还能见到。”

    程沐恍然:“对哦,那你们每个月给我发个进度视频吧?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制定每个月的详细训练计划。”

    她边说边给沾沾自喜,世界上没有比她更靠谱的师傅了吧?

    邱天择:“如果有空,也不是不可以。”

    程沐略有一丝欣慰——不愧是外门的好大儿!

    比起跳脱的郑朴,还是邱天择上进心强。

    ——就是水平太菜,否则也不至于让她手把手教。

    程沐:“好。”

    郑朴看了邱天择一眼:“你还是闭嘴吧。”

    程沐乘上了星舰。

    尽管面上淡定,但肩膀上露出刘姥姥进大观园表情的机器人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星河。

    她置身于茫茫星河中,无数陨石流星在她眼前飞逝而过,原来未来亿万年后,人类真的能扶摇而上,直登云霄。

    然而这样的感叹并未持续多久。

    经历了第一次换乘,程沐坐着悬浮车快被人群挤成肉饼般运到了第二港口后,她已经生无可恋了。

    一想到这样的经历还要重复十二次,再多对星际的好奇也荡然无存。她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这该死的行程什么时候能结束!

    直到第十三次转乘,程沐已经咸鱼一般瘫倒在座位。

    登舰的人密集得吓人,程沐坐在第一排,很快安定下来,但身边的窄道扔被堵得水泄不通。

    在短暂而麻木的放空中,程沐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极淡的不适感。

    “劳驾,让让。”一个父亲牵着小孩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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