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獒口夺杖
哨兵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地朝营内吼着：“敌袭！红队杀进来了！”
他刚喊完就被红队前锋抹杀。
但主营的蓝队已经苏醒，他们匆匆忙忙地迎战，虽然慌乱，但却很快稳住了阵脚。
蓝队指挥很快接到了大本营的消息，立即在公频里吼道：“记住第一场的教训！他们这次换主力来诱敌，不要上当！旗帜旁我已经安排了人，大家守住阵地！千万不能让步！红队主力攻旗，守卫一定有限，我们马上就能拿下第一面旗帜！”
他说完，对游击队打了个手势。
这支三十人小队已经悄悄包围了红队第一面旗的守军。
程沐没有忘记这茬。
她带着五人组悄悄从后山绕道，蓝队主力都被吸引了，她们除了爬山辛苦些，前方一路平坦。
百无聊赖之际，程沐偷偷给暗中观察发消息：“小心蓝队对我们守军动手。”
暗中观察回得很快：“他们不动手才是傻子。我已经做好了放弃两面旗的打算，只要我们够快，在他们之前赢得三面旗，胜利的就是我们。”
程沐：“放弃两面？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暗中观察：“整个计划本就冒险，用两面旗帜去给蓝队希望，牵扯时间。我们人数少，这是唯一的胜利方法。”
程沐：“如果我有办法能保一面旗呢？”
她话音刚落，黑暗的夜色就降下一片刺眼的白。
“蓝队夺旗1/3。”
——和白天的通告一模一样。
系统声来得突然。
正在和红队陷入焦灼的蓝队守军顿时爆发出惊骇的士气，叫嚣着一鼓作气干翻红队。
虽然程沐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通告还是心中一紧。
无形的紧迫感欺压而上。
“什么方法？”暗中观察的声音紧随其后。
程沐笑了下，她在私频里敲下几行字：
“第一守卫火速赶往第二守队支援。”
“第二守卫，你们那里有树吗？”
“树？当然有啊。”
“我现在发给你们几个坐标，你们想办法把树移到这些坐标上。别问为什么，挪就是了。你们等会儿攻击就围绕着树附近的这些走位攻击。”
随着“叮咚”的消息提醒，程沐一口气甩出好几个坐标定位和走位移动标识。
暗中观察：“这是什么？”
程沐：“阵法。”
暗中观察：“阵法？”
程沐眉毛一挑：“桃花阵，困人的。”
这原本是她准备吸引火力留的后招，但现在不用了，本着想都想到了，不用白不用的原则，程沐决定开门大放送。
她说着，眼前逐渐出现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的蓝旗。
“不说了，我到了。”程沐掐断了通讯。
蓝旗下隐约戒备着三十来号人。
吸取了上次教训，纵使派出了主力去牵扯，蓝队指挥也没让蓝旗孤立无援。
程沐给万里阳打了个手势，几人心领神会地四散开找好高处狙击点。
程沐决定如法炮制。
这次她出于低调的原则决定只起几十块小碎石。她凑近了一些，感知覆盖，在心里默念了一声——起！
料想之中的石块悬浮的场景并未出现。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石块之上。
错觉？
程沐心中警铃大作，又试了一次，这次感知放大，也没有限制武器，可目标仍然牢牢被“力量”压在地上——像和人掰手腕一样，往上抬总归是比往下压要难许多。
而这时，旗下守卫已经陆续站了起来，他们拿着武器，满是戒备。
“暴露了。”程沐立即在私频里说，“动手！”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枪声从四周传来，守卫立刻分散，三两成队地外出找狙击手，旗下只剩下五个人。
程沐很快锁定了一个人。
那个人面色有些苍白，相较其他人而言额角青筋毕露，微微喘息，前襟后背淌了不少汗渍。
——他正在使用感知。
程沐试着加大了感知力道，对方果然更加用力。
程沐恍然大悟。
比赛考生虽然是随即匹配，但大抵人员配置是公平的。她是a-，怎么能保证蓝队没有a级的队员呢？
能压制住她的调动，恐怕他的感知级别还在她之上。
蓝队指挥一定是听到蓝队队员的描述，用最大的感知底牌来此处压阵，就是害怕之前被石子砸死一众队员的情况重演。
观众也看出了蓝队指挥的想法，幸灾乐祸虽迟但到：
“哈哈哈我就知道。”
“我看蓝队指挥不顾其他人反对把主战力变成防守军就猜到了这一天。”
“感知压感知！牛x！”
“黑马上场其实也就感知碾压，如果感知发挥不了作用，她手上一杆枪也没有，想六打三十？怎么可能！”
“那个……弱弱地提醒一下……”
一长串省略号从直播间飘过的时候，程沐冷不丁笑了一下。
先前嘲讽的观众莫名其妙打了个冷战。
程沐不知从哪里又捡起一根短树枝，当看到她慢条斯理开始做一柄短枪的时候，弹幕终于回想起单人赛被程沐打狗棒支配的恐惧。
程沐绑好匕首，熟练地滚了一圈。
省略号弹幕默默打了下一句：“……她还会用棍。”
其他弹幕：
“擦！忘了她还会冷兵器！”
“哈哈哈哈艹黑马这轮光用石头了，竟然都忘了她的长项。”
“什么长项！黑马全是长项！黑马只有顺手与不顺手！”
在一片快乐与嘲讽的海洋声中，程沐提着短枪就冲了上去！
守备五人在提防从暗处飞来的枪子，没想到突然从草丛里窜出一抹寒光。
程沐冷不丁地取下一人性命，另一个人堪堪反应过来，拿刀下压。
噌——的一声，刀刃相接，一串电光火石滋啦而出。
“擦！有内味了！”
“原来蓝队也有练家子吗？”
“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刀技，是个人都会用吧？”
“可他跟上了黑马的速度！”
事实证明，这就是个巧合。
程沐下一秒棒身朝前，一个侧切，在刀尖距离自己胸膛只有一寸的距离抢先干掉面前之人的心脏。
她刀刃还没拔出来，身后又有一个人举枪对准她心脏。
“小心！”
“来不及了！”
“那是子弹啊！就算黑马再快也不能完成拔刀，转身，对砍的动作！”
砰砰——
子弹飞出，程沐弯腰，捡起对方掉落的刀一记横扫，刀尖正中第四个人。
而她身后开枪的人应声而倒。
远方的万里阳冲程沐比了个手势，把狙击镜从程沐身上移开，连忙转移位置躲避前来的追兵，一边跑路，一边嘴角还挂着得意洋洋的笑：“不用客气。”
程沐啧了声，眼里氤氲着笑：“谁要谢你？”
她擦完薄刃，面前只剩一个虎背熊腰的高壮青年。
感知压制的对手。
程沐小小一只站在他面前，像面对钢筋铁骨的一根针，不仅是感知，就连气场都被瞬间压制。
“你就是单挑我们第一面旗的人？”高壮青年虽然不相信，但浑身警惕。
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小矮个不好对付。
程沐皮笑肉不笑“嗯”了声，短枪一扫，棒头嗡嗡作响。
“希望你能坚持得久一点。”她跃跃欲试地说道，话音一落，短枪脱手，伸到最长，枪尖直奔高壮青年的喉咙。
感知越强，天生的敏锐也更强烈。
哪怕没有经过系统训练，高壮青年也本能地往后一退，a级的感知捕捉到一晃而过的匕刃，他下意识地往下一按。
程沐直觉枪尖陡然一沉，仿佛被附上了千斤力砸在地面。
高壮青年擦了擦汗。
他还没学会如何同时控制这么多感应材料，但最起码的下压还是会的。
比起“拿起”和“使用”，“下压”显得好上手得多。
“完了完了完了，致命杀手锏没有了！”
“这样也杀不死吧？就算能用棍棒压制，也无济于事。”
“我看蓝队第二支游击小队已经靠近第二面红旗了，红队这波悬啊。”
但高壮青年光是压制就已经花费了他全部注意力，他只能强忍压力劝程沐：“你感知敌不过我的，我劝你还是回去。”
“回去？”程沐脑袋一歪，“为什么？”
她随手一提，□□被她提在手里。
“可你……”
没等高壮青年说完，程沐短枪再次奔袭而来！
高壮青年如法炮制再度压制，程沐顺势短枪下压，几乎是亲手将枪尖“送”到对方手里。
高壮青年心一狠，只听咔嚓一声，枪尖和棍棒分离，程沐手上一轻，只剩一根毫无杀伤力的木棍，而棍棒的那一头，正牢牢握在对方手里。
“没用的！我的感知比你高！再来多少次都是这样！”高壮青年脑门都是汗，他还要防备程沐起小石子，不得不分散感知去压制其他的武器。
这种感觉太糟了，他怀疑自己根本坚持不了十分钟！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对上程沐狡黠的目光。
程沐将棍棒往他手里一“送”，立即近身，她伸出二指直奔高壮青年的眼睛，高壮青年本能地往后退，程沐立即翻身回押棒身，顷刻之间，已经摆脱了对方的控制。
只听砰的一声。
高壮青年身后的旗杆已经应声而断。
“红队夺旗2/3。”
重新找到狙击点的万里阳看到自己的排行榜陡然窜了一大截，喜滋滋冲程沐说：“我就说我们配合不错！”
该死！
为什么对方狙击手能一枪命中这么细的旗杆啊！
这是什么精准率！
高壮青年满脸懊恼。
“我什么时候说要打赢你了？”程沐歪着脑袋，弯腰，捡起匕首，“不过是拖时间罢了。”
她用内力牵引，匕首在她手背滚了一圈，浑然无视了高壮青年的感知压制。
程沐喃喃道：“果然还是用手拿感觉好点。”
一圈落毕，程沐挑眉看了眼高壮青年。
那瞬间，高壮青年感觉自己被蝎子蛰了一下。
回过神来时，程沐已经近了身，他的脖子多了一道血痕，耳边冷冰冰地砸下“死亡”二字。
程沐在他身上洒了一小把碎石子：“感知再强，也比不上身体的直接控制，你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