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犬吠之惊
程沐的这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时间星网上群情激奋。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怎么做到的！”
“是人吗？那么多感应武器都能操纵？作弊吧！官方赶紧彻查一下程沐的光脑。”
“前面的看清楚没有？人家只是把武器拿起，根本还没操纵，是砸死的啊！砸死的！”
“砸死的也太逆天了吧？这么多武器她哪里搜刮来的？”
“你绝对没认真看！程沐一路都在搜集围剿的蓝队武器，实不相瞒，蓝队这波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连考官都惊动了。
主考官把程沐数据报告翻来覆去地看：“你确定她的感知只有a-？”
这感知覆盖度，说她a+都毫无违和感！
“就算不是a-，但我们这是模拟感知，程序设定她只能调动a-级别的感知。”副考官冷静提醒，“感知一定不会出错，还是先去调查一下她有没有数据作弊。”
“分析出来了！”分析员把程沐操控的武器全部罗列出来，“没有作弊！”
主考官猛地捶桌：“那是怎么回事？！”
分析员擦着冷汗说：“她调动的数量很多，但都是低感知级别的武器……就和她之前调动石子没有区别，而且因为操控数量庞大，她没办法对每个武器进行精准操控，所以只能砸下……至于是不是有意砸下，我就不清楚了。毕竟也可能是感知支撑不住让武器同时掉落。”
他抚了抚眼镜，继续道：“而且蓝队许多人死亡是由万里阳带领的狙击小队造成的，落石让蓝队太关注身边，无暇他顾远方狙击，所以给了万里阳极大的操作空间。”
“可万里阳等人的聚集点也是程沐安排的。”
“但是星火本身就很擅长射击，如果程沐不在队里，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所以你说这是巧合？”
“不能否认，但也不能把程沐完全摘出去。”
考官们压低了声音絮絮叨叨地在交谈。
“唯一能确定的是，程沐把a-级别的感知发挥到极致——在此之前，所有考生，甚至我们的思路都是想办法操控符合自己感知级别的武器，把‘单个’性能发挥到极致，但程沐提供了新的思路，或许可以走多量低等的路子。”
“你是指轻型机甲？”
“可以做突破口。”
“但如果只是把低等材料悬浮再砸下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
“可程沐只有a-，如果让a等甚至a+以上的人来操纵……是不是就能‘同时使用’呢？”
这个猜测一出，所有考官都沉默了。
别说a等了，他们能有a-的考生就能烧高香。
能拿a等学生实验的只有四大才有底气。
唯独四大考官彼此交流了眼神，不约而同地联络起自家军校老板汇报这一猜想。
“她简直就是为轻型机甲而生的。”主考官总结道，话锋一转，“可惜了，等级不高。”
等级不高意味着上限太低。
他们已经知道了她的亮点和逻辑，完全可以让自家天赋高的学生更进一步。
也就是说，没有了成长能力的程沐，对于四大而言已经失去了价值。
没有人注意，一直在墙角闭目养神的考官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睁开了眼。
程沐施展出“天女散花”般的秘技后，得到了五人组的一致吹捧：
“呜呜呜队长牛逼！”
“以后队长说什么我就是什么！绝无二心！绝不打折！”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怀疑队长如果不怀疑队长我也不会耽误行军路线，如果我不耽误行军路线我就不会这么晚才看到这么牛逼的大场面……我宣布我从此死而无憾了。”
万里阳倒是习惯了程沐时不时带来的“惊喜”，他很好地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相较于其他人的发疯，他只是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你精神力怎么样？”
他颇为关切地看着眼神惨白的程沐问道：“一下子调动这么多武器，对感知消耗很大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程沐艰难地摇着头。
她眼神惨白，但气色却无比红润，仿佛刚刚做了个精神按摩，好得不能再好。
程沐无法和万里阳解释，自己玩嗨了。
精神力的确消耗了一些，但无伤大雅，她运转内息调理几个小周天就好。
糟糕的是她刚才过于忘乎所以，弄了这么大的动静，积分又跟着上蹿了一大截。
……肯定被人看到引起了轰动。
她明明进来前发了毒誓一定要低调！不能暴露太多！
可恶！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万里阳突然觉得程沐看向他的眼神杀气腾腾，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怎、怎么了？”
程沐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
还不是队友太不争气！
害得她过度暴露！
就在万里阳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系统传来红队夺旗成功的通知。
指挥将这一通知截屏，反复在公频里滚动播放，不仅给人数稀少的红队打了一剂强心针，还把蓝队气得嗷嗷叫。
“干翻红队！”
“等着！下一面旗就是我们的了！”
“别太嚣张！”
蓝队指挥及时调度：“驻守蓝区的人汇合，红队果然也预判到旗帜的方位，下一步肯定是夺b面旗，红队不可能再把人数散开，一定要提防他们的主力军，第二场夺旗战一定是正面刚的阵地战！千万不要失守！”
他话锋一转：“散入红区的人报数！在红a旗区形成包围，红队出动了主力，留守的人一定不多！不过是被夺了一面旗而已！不要气馁！只要我们先夺三面旗，胜利就是我们的！”
蓝队的气势被总指挥调动了起来，精神为之一振，以最快的速度从混乱中恢复。
在红队众人还沉浸在欢呼声中，指挥已经私联了程沐。
暗中观察：“e8，汇报小队幸存人数。”
打狗棒一袋弟子：“没有伤亡。”
暗中观察：“我可以从主队抽调弥补伤亡人手——没有伤亡？”
在此之前，指挥甚至模拟了她和e8的对话——像e8这样的骄傲单兵，即便伤亡了也会硬撑不要人手，她得反复确认才能确保基本盘。
想象中对话一定会这样过三轮：
“需要人手吗？”
“不用。”
“还是要个吧。”
“不用。”
“求你要个吧。”
“那好吧。”
谁知道程沐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红队主力看见自家指挥倒在岩石上，一副随时要挂的姿态，突然从岩石上蹦了起来，眼睛瞪圆：“没有伤亡！？你们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告诉我没有伤亡！？”
她太过激动，胸腔猛烈起伏，又从喉咙里咳出一口老血。
中途汇合的队员担忧问道：“指挥她没事吧？”
主力老人：“……死不了，大概。”
于是对话掉了个个。
“没有伤亡，不用派支援了。”程沐“嗯”了一声，随口回道。
指挥恍恍惚惚地应了声：“好的。”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程沐的问题：“下一步我们得趁势拿下第二面旗帜，还是老打法？”
“不……不行。”指挥还在回味未曾设想的对话，“既然这样，我们可以换个打法。”
指挥把刚刚边推边完善的地图共享给程沐：“这是主力经过的路线，根据已知地形推测，第二面旗帜藏匿地点大同小异，有了这次经验，蓝队一定会收缩兵力，严阵以待。”
程沐无所谓：“我能把人引走。”
“但这次他们早有准备，也许你能引走，但可能你们这支小队会全军覆没。”
“我不会……”
“——除了你。”
被抢话成功，程沐卡壳。
暗中观察：“按照同样的打法，我们也能赢得胜利，但后勤，辅助，引路小队都会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失，我们的人数本来就少，面对严阵以待的蓝军守卫，伤亡是不可避免的。”
打狗棒一袋弟子：“那你想怎么办？”
暗中观察：“既然你们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如果我们能换一换呢？”
是夜。
红队没有休息。
他们急行军速度拉满，硬是连夜换了个山头。
解说端着咖啡压抑着疲态：“红队指挥是个狠人。她一路都在做地图的测绘和推演，因为感知不强，她只能做关键部分的测绘，然后面对大量空白进行推演，但正确率高达7184，相信如果能有合适的测绘辅助帮她会更准一些。
“但关键是，在如此高强度的急行军下，她一直都走在前列，再加上她带来的第一场夺旗战的胜利，和在公频的情绪渲染，红队爆发出惊人的凝聚力，所以才能让所有人都忍受急行军的疲惫。”
隐隐的，可以看到蓝队驻扎的帐篷了。
解说声音沙哑，眼里迸发出熬夜后的诡异兴奋：“急行军的报酬十分优渥，尽管蓝队收紧了兵力，但显然，没有人想到红队会如此迅速出现。”
天还没亮。
蓝队只留下一小股巡逻军。
“醒醒，别睡了，该换班了。”换班的人把哨兵拍醒。
毕竟都是考生，行为和思想都透着稚气。
容易被煽动，也容易在群体中偷懒。
哨兵打了个哈欠，他眼角还有生理性眼泪：“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
换班的考生也笑了笑：“没事的，红队过来至少也要一天……大家都是第一次，后半夜难免精神松懈。”
哨兵羞赧地挠挠头。
他把望远镜都装备拆给换班的人，眼皮一扫，突然愣住了：“好像有人……”
“哪呢？”换班的人下意识进入状态，想拿望远镜看。
哨兵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不用望远镜。
换班的人顺着哨兵手指的方向回头，对上黑压压一大片潜伏的影子——他们的肩膀上都有红色的肩章，仿佛闪烁着红眼的鬣狗，在黑夜里低吠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