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普通一拳
“感知测试？”
程沐回头望向郑朴，满脸询问。
“那是什么？”
她可是在考试前特意查了往年的考核内容，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一项。
不会有人想借此把她约出来暗杀她吧？
这事情前世不是没人干过。
程沐心中警铃大作。
郑朴读出了她一脸被迫害妄想症的想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是今年新出的测试项目，简单来讲，感知越高，对机甲的操控越强，之前没法无法数据解读感知，所以没有，但今年技术升级了，虽然精度达不到100，但也有70，联盟初拟感知测试作为考核内容。”
邱天择点点头：“先测试，再录入考生的感知等级数据，这样模拟机甲作战也能更逼真些。”
程沐“啊”了一声。
郑朴：“懂了吧？”
程沐：“大概吧。”
郑朴：？
程沐从容不迫地咬下一口肉串，含糊不清道：“反正测试也是考核的一环，我参加就没事了，对吧？”
郑朴心情复杂：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机器人十分淡定地将他的内心活动复述出来：
“是不是想说这种‘弄不清楚就懒得想先干再说’的态度让人十分不安，极其容易被坏人绑架，但又考虑到武力太强所以不安中还让旁人掺杂着一丝憎恨和不爽。”
郑朴疯狂点头。
机器人眼前蓝光一闪一闪：“没错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是这么想的。”
郑朴本来还想劝程沐吃快点不要耽误测试的时间，但没想到程沐看上去不紧不慢，但烤盘里的肉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空。
自接到通知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她已经把桌上满满当当的肉串全部解决。
程沐擦着嘴巴，拍着手，起身：“走吧。”
郑朴：？？？
您吃饭是靠吞的吗？
这这样来到了测试大厅。
2024星本就是荒星，人烟稀少，活动的都是亡命徒，有条件的早就远走高飞了，适龄的报名人数更是少得可怜。
程沐来得最迟，吊在队尾，但前面也就百十来号。
大多数都营养不良，参加军校选拔也都是混口饭吃。
第一轮选拔结束，出于对考生的信息保护，姓名和面貌会有一定程度的打码，再加上程沐又出身小星，底还没被人扒得底朝天，很多人只是听过c区出了个逆天的黑马，却不知道是谁，在哪。
如今程沐现身，2024星的考生们只是一扫，登时眼睛都直了。
——好家伙竟然和黑马长得有点像？
——等等！黑马！小破星！有点像！
——黑马竟然是她们这小破星的？！
工作人员也终于松了口气，他连忙给主考官偷偷发消息：“程沐没有弃权。”
一时间所有考生齐刷刷回头，像看怪物似地看着程沐，也不好意思说话，程沐被迫承受着百十来号人沉默的注目礼。
终于，站在她前面的小妹妹往后退了一步。
程沐心想：我有那么可怕吗？
随即听到小妹妹说：“您、您先请？”
一石激起千层浪，队伍宛如摩西分海一般划开。
程沐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脑袋上机器人含蓄道谢：“多谢，但，倒也不必。”
声音惟妙惟肖，仿佛真的是程沐说出来的一样。
难得的，程沐没有回怼。
大厅一片压抑的寂寞。
测试的是顶虚拟头盔，每个孩子轮流戴上，没过几秒，机器声就无情地宣布等级：
“2024087。”
“c。”
“2024088。”
“b-”
“2024056。”
“a。”
“2024107。”
“a+”
这声“a+”来得太突然，原本一心挂在程沐身上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侧目了。
要知道越是小星资源越贫瘠，越不容易出现感知强的人才。
像2024这种荒星，b级的就算不错，a级更是破天荒——要知道a级就能符合四大军校的入校标准了！
那考生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我真的是a+吗？！那我是不是就能进四大了？！”
身后的考生面露羡慕。
而之前被检测出a的考生则投来遗憾又嫉恨的目光。
工作人员也朝他露出鼓励的笑容：“继续加油，a+可是各大军校的首选。”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程沐：没想到这小破星出了a等级的不说，竟然还能出a+的人才，说什么什么？说明这星球水土养人啊！说不定黑马等级能更高呢！
程沐顿时要素察觉。
她偷偷叫住前面的小姑娘，压低声音问：“a+很厉害么？”
小女孩没想到大神竟向自己搭话了，她一时间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疯狂点头。
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手舞足蹈地冲程沐说：“a+半只脚就能踏入四大了呀！积分只是考核考生的综合素质，可是无论格斗，反应，统筹能力再强，如果感知力太低，也只能做后勤和辅助，驾驶最普通的机甲，四大军校入选标准至少a档，s级天才又太难出，所以a+当然受青睐了！”
她慨叹道：“真好啊，我也想去四大。”
程沐恍然大悟，本着坚决低调的原则，她迅速确立了本轮考核的目标。
s级太惹眼。
a+容易遭嫉恨。
a倒是普普通通，既能上四大，又不至于被盯上，是个很合适的等级。
决定了，就a了！
她刚下定决心，就已经排到了。
“a。”
前面小姑娘晕乎乎地摘下头盔，反复确认后把头盔递给程沐，趁机激动地握住程沐的手：“大神加油！不要紧张！我把我的好运也分给你！”
啊。
可爱的小姑娘。
让她想起了隔壁西街领她讨饭入门的小姐姐。
程沐狠狠悲秋伤怀了一番，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下戴好。
闭眼，眼前出现一个沙袋。
系统提示音响起：
“把你的精神想象成一个拳头，请全力击打面前的沙袋。”
这是测试感知的总量。
毕竟学生都没学过操控，只能测试潜在总量。
程沐倒是很轻易就凝聚出一个虚拟的拳头。
但问题来了。
到底沙袋被打飞到什么程度会是a？
“快一点！不要犹豫！越犹豫消耗的感知越大！”工作人员看着都着急。
程沐闻言，决定先出一点点小力试一下。
凝聚，后缩，啪——
“ssss……”工作人员抱有极大的期待等着宣判，却没想到等来一句：“x，不合格。”
工作人员：？？？这不可能！
围观群众：啊这。
其他考生：“不合格……是彻底与机甲材料绝缘的意思吗？”
工作人员干咳一声，把程沐头盔摘下：“你刚刚在干吗？没有打沙袋吗？”
程沐：“我拍了一下。”
工作人员：“你为什么要拍它？是让你打啊！打！”
程沐：“我要先和它建立一下感情。”
工作人员：“建立个鬼！它是虚拟的！就算是真的沙袋它也不会疼啊！！！”
他痛心疾首地把头盔重新按在程沐脑袋上：“你赶紧重测！一次过！别玩了。”
程沐贼心不死：“不是三次机会吗？我看85号就有三次。”
她第三次打出来最高值就好了呀。
工作人员咆哮：“谁跟你说三次！那是人家跟你一样操作不熟失误了两次，如果你三次都失误了就没机会测了！”
程沐：“呵。”
那就是三次机会。
刚才她试了一次，沙袋纹丝不动。
根据力道判断沙袋晃动幅度推测感知等级的初次尝试失败。
程沐深吸一口气，内力在经脉流转。
这次她捏了个小小的，符合人体大小的拳头。
如果有人此刻放大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个拳头指骨很粗，指腹粗糙，充满力量，甚至连纹路都和程沐的手一模一样。
现在的身体只恢复了她巅峰期的三成。
毕竟内力得从头练起，她不眠不休的吐纳已经算快的了。
如果试试这身体的全力，或许能推动这沙袋。
三成力……应该不至于a+吧？
想到这儿，程沐稍稍宽了点心。
她伸手，手掌作刀，握拳。
凝神，聚气，气沉丹田，起，送——
一记干脆利落的直拳将全身的力量扭送到拳口，如虎啸雷鸣，“轰”地一声，面前的沙袋应声而碎，程沐眼前一片漆黑。
她掉线了。
“……”
程沐把头盔取下，对上工作人员疑惑的眼神，一脸遗憾：“你们的测试设备质量不行啊。”
她还想看看三成力道能有多少呢。
至少也该有个b吧？
工作人员：“……”
不可能啊。
这可是新设备，各方大佬都对它的应用结果宝贝得紧，不可能出现质量的纰漏啊。
而且刚好轮到程沐就出事，他运气也太背了吧！
但铁证如山，程沐又用如此无辜的表情看着他，让他不得不在心里把安全检测员骂了千万遍，于是只能说赔笑：“稍等，我这就换个新的。”
虽然工作人员道歉态度明确，但程沐却留了个心眼。
她可是亲眼目睹了沙袋破碎的瞬间。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腾起——
难不成……这设备是被她的内力给摧毁的？
“也太差了吧。”机器人冷淡吐槽。
也不知道是吐槽质量。
还是吐槽感知检测。
这时工作人员忙把备用的拿出来，程沐重新戴好，纠结之下选择普普通通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