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头棒喝
大高个此话一出，就像投入深潭的涟漪，其他人纷纷飞遁。
观众们已经跟着解说激动得不能自已：
“大包围！”
“擦‘星火’还能这么打？”
“两个人硬是打出了一个军的气势！不知道其他考生知道他们只是被两个考生收割会不会鼻子气歪！”
“可是讲道理之前怎么没新人这么玩？包抄也不是什么想不到的手段吧？这个也就运气好点。”
“你跟我说这叫玩？”
“我就直说了，之前不是没人没想到，而是想到了也无法实施。两个人包抄上千人，没有点实力绝对做不到。”
“技术帝，能分析吗？跪求黑马视角的解析，跪了。”
技术帝正忙着一帧一帧地分析程沐视角。
而程沐也并没闲着。
她冲万里阳说：“你不是要登顶吗？我差不多了，你可以继续了。”
万里阳心情复杂：“不……你已经甩了第二上万分了，实在太显眼了，我就免了，你注意点，现在大家都看到了疯狂上涨的积分，刚才是他们没反应过来，现在注意到被埋伏了，你的位置很快会暴露，我就慢慢攒，倒是你——小心点。”
程沐淡定挥手：“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她蹲在围剿区方圆五十里的制高点，斩获积分不计其数，此刻正吹着枪口袅袅的硝烟。
颇有种独孤求败的孤傲。
“擦，太嚣张了！”
“6666”
“这特么才是大佬啊！”
程沐吹完硝烟又埋伏了几个人，丝毫没有移动和遮掩的意思。
这样的举动无意暴露了她的位置。
在场的都是经历了两天厮杀，想拿到四大军校offer的学生，如今敌人已经如此明目张胆，发现不了程沐坐标的早就被淘汰了。
大高个很快通过子弹射来的方向判断了狙击手的方位。
他冲自己的队友打了个手势，指了指程沐的方向，示意小心谨慎的包抄。
其他小队也达成了一致，拥有了“共同干掉大boss”的默契，不约而同暂时休战，匍匐着朝程沐靠近。
联合起来的考生甚至直接在公频发话：
“兄弟们咱们先停战！”
“疯狂窜分的只有一个人，也就是说第一没有队友！”
“我们上千人打他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先齐心协力把他逼到绝境，到时候谁能拿下他的积分就各凭本事了！”
对此万里阳苦口婆心地说：“我就说让你刷分也悠着点，窜这么快不就是把自己当靶子吗？我一个人也救不了多少啊！”
程沐扫了眼积分榜，单脚跨在墙沿，在公频里嚣张地打下自己的坐标，配上文字：“坐等挑战。”
万里阳：“靠你疯了？”
程沐：“不用插手，我有分寸。”
万里阳：“分寸你个大头鬼！我看你就是找死！”
其他考生看到如此嚣张的架势也坐不住了。
“艹！太小瞧人了吧？”
“我今天不拿下他的人头我就跟他姓！”
大高个还想提醒：“小心是陷阱，他主动暴露坐标也许有埋伏……”
但谨慎的声音已经被激怒的火焰熊熊燃烧。
考生们再也无法忍耐，叫嚣着蜂拥而至。
程沐很快看到大军压境，但距离最远射程还有一段距离，她淡定地单脚踩在断掉一截的窗沿边上，手里端着枪，隔着狙击镜扫向洪流大军：“啧，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像极了当年被各大武林门派围攻天一顶的样子。
陆陆续续开始有零星的远射程子弹朝她袭来。
程沐以墙为盾，灵活地躲避，好几次子弹都梭梭擦着她的脸颊和头皮废飞过，又在躲避的间隙趁机拿下几个人的积分。
就这样又苟了几分种后，程沐突然说了句：“够了。”
“什么够了？”万里阳很快反应过来，“分么？”
“嗯。”程沐瞥了眼视线中赤红的倒计时，突然笑了一下，笑容很淡，又透着一丝低调的轻蔑，“我先撤了，接下来的半天你随意，加油活着。”
五。
万里阳哑然，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见程沐突然跳上墙头。
四。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已经云集在楼下，并正在攀爬的考生，突然大喇喇地暴露在众人视线中，所有考生都懵了一下。
三。
有考生絮絮叨叨：“她想干什么？”
大高个痛心疾首：“都说了有埋伏！”
急躁冒进的考生端起枪：“愣着做什么？先拿下积分！那可是第一！”
然而程沐却不躲不避，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弹道指向墙头，程沐却把枪往楼下一扔，张开怀抱，以决然的姿态迎接这枚子弹。
二。
“疯了吗？”
“就算不用技术帝预测我也可以看出来这枚子弹100会射中黑马。”
“？这是在请君入瓮？引狼入室？草船借箭？”
“楼上的不用显摆你的成语储备谢谢。”
一。
在众目睽睽之中，程沐脚步一滑，在被子弹击中的同时摆成“大”字直线降落。
她如断翼的飞鸟，在飞行的途中戛然而止，笔直坠向地面，砸下灰尘无数，数据模拟的尸体还在原地呆滞了三秒，才化作数据流消散一空，脚边还躺着她提前扔下的狙击枪。
全场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急躁的小哥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特么竟然真的狙了榜一！？”
他喜不自禁地抬头看向积分榜，试图看到自己的排位从中部一跃而上的盛况，但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一记冷枪放倒。
“我特么……”
然而他话都还没说完，身体就化作数据流烟消云散。
“现在我是榜一了。”有考生在暗中推了推眼镜，迅速跑开，得意地笑道。
狙了榜一积分肯定会转移，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手自己一定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他才不像那个傻子。
躲在暗处，悄悄地，隐蔽地……
眼镜考生颇为自得地抬头，企图在疯长的积分榜上看到自己荣登榜首的位置——
“没有？”
他吃了一惊。
“系统反应太慢了吧？”
眼镜考生安慰自己：这么大一笔积分，就算是系统后台自动加也需要时间呈现吧。
他浑然忘记了之前程沐刷分时积分榜可是实时更新的。
眼镜考生耐心地等了一秒，两秒，三秒……
足足三十秒过去了，积分榜还是一动不动。
不知名黑马依旧是榜首。
只有中层还在疯狂厮杀，变化。
‘这不可能！’
眼镜考生把石块拍遍，差点把手骨拍折。
他确信自己偷袭成功！
那么大一笔积分一定会是自己的！
他要去亲眼确认黑马和偷袭对象成功死亡！
眼镜考生怒气冲冲地钻出自己的隐蔽点，刚踏出一步，就被埋伏起来的其他考生一枪毙命。
这！不！可！能！
眼镜考生仰头倒地，眼底还倒映着积分榜排名，身边已经有另一只黄雀靠近，新晋“黄雀”发出了和他同样的困惑：“咦，积分怎么没涨？”
眼镜考生下线，猛地从模拟仓中起身。
他一跃而起，浑然不顾浑身湿哒哒的营养液，迅速联入星网，在选拔赛官网发帖抗议：“这是考试黑幕！系统bug！请监察委彻查考试流程！剥夺作弊考生的考试资格！”
他的帖子刚一发布，选拔赛官方就迅速予以回应：“已提交调查程序，经检测，本次选拔赛目前无任何舞弊行为。”
还贴心地附上直播剪辑链接说明。
眼镜考生忿忿不平点开链接。
回到程沐的视角，他骤然看到了血红的设备倒计时。
“这是……”眼镜考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实因素的干扰？”
只见从倒数三小时时候开始，程沐开始和同伙联系，编织了一个大网。
“可她为什么三小时内就把这么多人赶到一起？这不科学！”
这个念头刚在眼镜小哥脑内窜起，论坛里的技术帝就更新了帖子。
帖子名已经被他改成“黑马，永远的神”。
“uu们，弹道分析和路径规划已经出来了。”技术帝精心把程沐视角的每一条视野轨迹都标注出来，“她的视野，弹道辐射范围，重合率高达98！我们先忽略掉她是如何在砖石块中‘起飞’的，但毋庸置疑！每一次她走位都是最短路线！而且每一个新的狙击点，都能最大范围内地涵盖考生，每一次弹道都能将考生驱赶到她最终的攻击区域！”
技术帝慷慨激昂：“她没有浪费一分一秒！每一个角度每一发子弹都利益最大化！她不封神谁封神！”
于是在眼镜小哥的视角里：
最后半小时，程沐开始疯狂收割，积分榜迅速疯涨。
倒数五秒，他打冷枪的目标把枪口对准程沐。
子弹射出，程沐眼前的倒计时也变成了“一”。
视野中印着大写的“死亡”，原因竟然是……
自动掉线。
眼镜小哥揉了揉自己的眼镜，面前还是明晃晃的四个大字：“自动掉线。”
淦！
眼镜小哥狠狠把光脑摔在地上——
都星历8175年了为什么还会有人因为设备掉线啊！
而在众人视线焦点里的程沐，正扯着最后一口气从床上猛然惊醒。
剧烈的干渴和饥饿席卷了她的大脑，让她瞬间梦回小时候乞讨的岁月。
“水……”
她剧烈挣扎，噗通一声，从床上摔了下去。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
撞到脑袋了。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