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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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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转眼又是三年秋,温国那位传世的亡国公主年仅八岁却已出落得柔媚动人,见过公主的使臣都说公主像极了只勾人魂魄的狐狸,一见倾人,再见倾城。可如今这只狐狸的眉头间却满是哀愁,自她三年前在宫中偶然一见那干净冷清的少年,此后便念念不忘,日夜想念却不得见,明明身处同一空间却想见不得见。每次她偷偷地问身边的宫人“你们可知南宫弦?”,宫人们都会惊慌失措地跪下连连磕头说“奴才不知奴才不知啊!”每每询问宫人们便次次如此,她便愈来愈纳闷,愈来愈好奇,也愈来愈想念他,她还不知道她这是被情锁了头。公主时常会看着看着天空中的飞鸟,眼睛哀愁的循着飞鸟的轨迹直到飞鸟飞出凤朝宫不见踪迹,而后深叹一口气,心事重重地对顾菁说“顾菁姐姐,我想见南宫弦了。”顾菁开始也不在意只是以为这是公主的一时兴起,谁知公主挂念了他如此之久,日日挂念,年年挂念,年年也只得公主生日那天得见,可南宫弦就是故意躲着公主,南宫弦比公主年长些懂得分寸这自然是相当令人满意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性情薄凉不喜近人,顾菁每每听到也不回答公主只是眼皮垂下假装望着地上发呆没有听见公主问话,顾菁也不敢告诉她南宫弦的真实身份,可这样只会让她越陷越深,越来越无法自拔。

    每隔三年南朝都会派使臣到温国觐见,这是温弈祺的意思,他要的就是旧敌对他甘拜下风既满足了他的自尊心又可以借此宣扬国威。不知不觉中羡悦竟有八年未见她的宝贝儿子,这八年好像过的很快又好像过得很慢,快到半首青丝变白发,她的年华似乎就停留在宫弦在南宫的时候,她曾经娇嫩的面容如今早已爬满细细密密的皱纹,也才三十几的大好年岁便憔悴不堪,尤其是到了深秋之时,羡悦更是面容愁苦,对南宫弦也是愈加想念,她从不曾收到南宫弦写的信,也是,信每年被送到南国就会被密使截下而后上交给南继怀,南继怀每次都会冷漠地拆开然后粗略地看完这封信,而后便亲自用烛火烧蚀这封信,对他而言,南宫弦在信上写了什么丝毫不重要,南继怀知道宫弦在温国必会被温弈祺折磨受苦受难,这才好,宫弦就是缺乏帝王的冷漠无情,让他历练历练也好,信中的谎话他是一眼就能看穿。三年一次的觐见,羡悦每回都会偷偷塞给使臣一封信,可也是无用,信在中途就会被销毁,她见宫弦不曾回信给她,她实在心急的很,这次羡悦偷偷让使臣替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一同带到温国给宫弦,希望宫弦收到后知道母后没有忘记他,而是日夜都在想念他。南继怀以为这样是为宫弦的未来好,他的目的达到了,南宫弦的性子确实变得薄凉又偏执,但他只是从未想过,他的计划中会出现温璃这一个偏差,一个温璃就足以让南宫弦甘愿付出他的所有。爱是丧心病狂的,南继怀自己也忘了这一点,南继怀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他的心中所属,他对羡悦的偏爱自然就变得温顺乖巧,是极其温柔的偏爱,但南宫弦不是,宫弦的爱过于隐忍,过于偏执,过于疯狂,温璃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偏差。

    每回觐见的时候温璃都在场,只是她从不在意是哪国的使臣又来拜见她的父王了,她坐在一旁只觉得无聊透顶,偶尔走走神东张西望扣扣手指也是常有的事。南国此次来拜见温弈祺的依旧是八年前的那个使臣,名唤南冀川,温璃在大殿上见过他几次,南冀川虽说年岁大了点但相貌依旧十分俊美,身姿也如青年般挺拔,温璃也不大清楚他是哪国的使臣,只是格外的喜欢他的气质,她觉得南冀川身上的上气质就特别像南宫弦那种干净又清冷的感觉,于是便偷偷记住了他,这次他又来了,温璃在一旁是十分开心,双眼发亮得直冒泡,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就像看见了南宫弦一样脸上满是少女的娇羞。南冀川冷漠无情地走上前拜见温弈祺,态度十分散漫又像是被迫地向温弈祺下跪,语气敷衍地说:“拜见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王上万事遂意。”温弈祺嘲讽地哼笑一声,“平身吧爱卿,只是三年不见,朕看你苍老了许多。”南冀川迅速起身献上贡品,他也不答温弈祺的话,而是再次跪下,言语诚恳地说:“臣知道王上宽仁,定对我南国太子南宫弦十分友好,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事,只是南国王后实在想念太子,”南冀川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玉佩,双手捧上,十分恭敬地说:“还望王上能替臣转交这份思念,臣将不胜感激。”,温弈祺给轩公公使眼色让他下去将玉佩拿上收好。温璃一听到南宫弦的名字马上就来劲了,马上端坐起来竖起耳朵认真听他们讲话,她只是天真的以为南宫弦是作为南国与温国友好的象征,傻孩子在心里乐欢了,她以为他是真的可以永远留在温国,留在这个封禁人心的宫里,最愚蠢的是,她竟然会以为南宫弦这次终于可以永远留在她身边,就算是不能日日见,在一个宫中同呼吸相同的空气,同看同一片天空,那也是件极其开心的事。真是想想就开心啊,温璃马上深吸了一口气,果然,连空气都是甜的。

    温璃终于等到各朝使臣觐见完毕,等父王宣告离席她便马上屁颠屁颠地跑到轩公公背后,扯了扯他的衣角,眨巴眨巴着她的大眼睛:“轩爷爷,嘘!”她做出嘘的手势,然后瞄了瞄她的父王,看着父王向母后宫中走去才放心,轩公公看着王上远去的背影心急死了,在原地发闷骚地跺了跺脚,“哎哟公主你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折磨老奴了?,老奴还得随着王上呢。”温璃低声说:“轩爷爷,我可从来没有对你不好吧?这次就拜托拜托我最最最可爱的轩爷爷了,拜托你了,就是那个玉佩……”温璃眼巴巴地看着在轩公公怀里的玉佩,轩公公还以为她看上了这个玉佩,恐慌地说:“公主啊这可要不得,这可是温国的宝贝,丢了老奴的性命就没了啊!老奴可得亲自交给南国太子,除了这个,公主您要什么老奴都愿意给。”温璃无语地看着他,:“不是!我是想!想和你一起去将玉佩交给南宫弦,或者?你将玉佩给本公主,告诉我他在哪个宫殿住?本公主帮你给他?”顾菁在背后一听吓得冷汗直冒,轩公公也被吓得不轻,他心想,这公主和南宫弦也没机会见到吧?怎么突然就跟被勾了魂一样着迷?轩公公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顾菁就生气地扯走温璃,还一边训斥她“公主,不得胡闹!”,温璃咿咿呀呀不情愿地跟着她向着反方向离去。轩公公赶紧大步跑,想着得赶紧追上王上,看到王上的背影时又换为小跑跑到王上身边,温弈祺感觉到他急急忙忙地追上来了,微侧着头问他刚刚干嘛去了,轩公公唯唯诺诺像是做错事一样,声音颤抖着恭敬地回答他:“方才公主跟奴才说了些小秘密,便耽误了些时间,还望王上不要怪罪奴才。”,温弈祺觉得可笑,“怎么会?你是璃璃的好朋友,朕还望你能陪着她长大,朕只希望她快快乐乐的,她说什么你答应便是了,朕都应允。”轩公公听到后松了一口气,心想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对了,那个给南宫弦的玉佩,你今天有空就亲自去给他吧,不用事先和凌椿打招呼了,就说是朕的意思。”,“是。”

    温璃回到宫中生气地撅起嘴,扬起下巴满眼怒意地看着顾菁,奶声奶气地对顾菁说:“顾菁,你好大的胆子,是本公主平日里太放纵你了么?竟敢拦着本公主说话!你该当何罪?”顾菁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又蹲下帮她整理好额前的碎发,温柔地看着她说:“公主啊,你身份高贵,实在是不应淌这趟浑水,世上只有一个温国公主,公主未来可以爱这世上千千万万的男子,何必执着于这南国太子呢?”她再次温柔地抚摸温璃的小脑袋,她不知道温璃能不能真正地明白她说的这句话,可她要是再不说她就真怕温璃陷进这漩涡里,难以自拔,无法自救。温璃突然就认真起来,看着顾菁,一字一句地说:“我觉得,我就是认准他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不自觉地挂念他,顾菁,我喜欢他,不止这样,我还十分的贪心想将他留在我身边,是想永远留在我身边。”顾菁看着她,不知是该感叹公主长大了还是该感叹公主的命运太过于悲哀,身在这王宫中,任何事都身不由己,若是在这宫中真能冲破枷锁寻得真爱,从点点爱意到情意绵绵,从一而终的坚守,那怕是千万年才独有的一份吧。顾菁没能再从心里找到能够回应公主的话而是默默地点点头,她虽心急但也懂爱这件事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拦的,爱了就是爱了,这次就任由着她,给她自由吧。顾菁起身放松般的深吸一口气,俏皮地对温璃说:“好吧公主,看在公主第一次对一件事这么认真的份上,奴婢就帮公主一把,待会奴婢就去找轩公公身边的小喽啰替公主打探打探他送玉佩的时辰!”温璃听到后又是开心又是惊讶的将双眼瞪得极大,而后雀跃地抱着顾菁说:“好耶好耶!最爱顾菁姐姐了!”

    顾菁向轩公公身边的小喽啰打听到轩公公下午酉时有事要办,但不知是何事,顾菁一听便知道就是今天的玉佩之事。接近酉时,顾菁带着温璃悄咪咪地跟在轩公公身后,跟几步躲几步,轩公公也谨慎,走几步回头看几步,他还是觉得不对劲,就像是一路上都有人在跟着他,但每每回头看都没有发现,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了,去祁正宫这条路可不能多一个人知道了,如今还是南温两国战乱之时,虽说这实战结束了,但谁又能知道这宫里到底有没有南国的奸细呢?要是被奸细知道殷然和南宫弦都在这祁正宫里头呆着那可糟糕透了,到时候死的就不止他一个人了。轩公公还是走走停停,小走几步便回头看一眼,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他明显就听见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他故意绕到其他路等她们两个过来,然后立马躲到隐蔽处好将她俩抓住,他倒要看看是哪俩个丫鬟这么大胆敢跟着他?回去他非得拔了这两人的皮不可!轩公公已躲在一旁预先做好生气的模样,就等着那两人的出现,温璃和顾菁果然中了套,跟着轩公公的尾巴而今却突然发现他不知所处,温璃慌张地说:“完了完了,跟丢了,怎么办啊?”,顾菁也慌张,因为现在跟到的地她未曾到过,准确来说,是王后未曾到过,她一直跟随在王后身边,这宫中连王后都不曾到过的地方还真是极少的,顾菁安慰公主说:“公主不慌,奴婢走在前头为公主探路。”温璃紧紧地抓住顾菁的手,害怕地跟着后头走着。等她们俩走的近些轩公公这才看清了,这哪是什么丫鬟,他在内心叹气:这公主还真是有法子,这南宫弦是给她下了什么蛊才能让她神魂颠倒。他还真是甘拜下风,将装好的生气模样马上就变成低声下气的模样,走上前去,温顺地说:“奴才拜见公主。”,轩公公突然冒出来将俩人都吓一跳,温璃向他翻了一个大白眼,装作不耐烦对他说:“快快起来吧!”,温璃心中知道她们的跟踪计划是暴露了,那到还不如将计就计,温璃走到顾菁面前高傲地对他说“本公主被吓到了,现在在你面前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你亲自带着本公主去见南宫弦,二嘛?你是想自己受罪呢?还是你全家都陪你一起受罪呢?轩公公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才能利人利己,对吧?”轩公公心里本就想着干脆就带着公主到祁正宫见南宫弦一面就是了,没想到这小丫头年纪小小还能说出这么狠的话,他只能装出害怕的样子,弯下腰恭起双手,语气颤抖着回答她:“奴才……奴才愿为公主带路,只是这……”轩公公的眼神看向顾菁,温璃看懂了他的眼神,回头用眼神示意顾菁先行回宫,顾菁也不敢违反,就自己默默地告退回宫了。轩公公看着顾菁走远了才敢带着公主走到正道去往祁正宫。

    温璃一直紧跟着轩公公,这条道越是往里走越是阴暗,实在是让人瘆得慌,温璃开始不自觉地耸肩发冷颤,温璃紧张地咽下一口气:“轩爷爷,南宫弦怎么会住在这种阴暗的地方……”,轩公公在前头回应着她:“公主啊,这您就别问了,这是王上的安排。”温璃没再追问下去,她现在才明白他南宫弦不是在温国过着她想象太子般那样享受的生活,她真笨,南温两国向来都是将彼此视为仇敌,尤其是爷爷惨死之后……父亲更是将南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整个南国里的人都绞杀了,两国连年战火纷争,他在温国又怎么会过得好?……她无法想象南宫弦是怎么生活在嘲笑鄙夷的眼光之下的……她越想越心疼,她不知道他究竟熬过了多少个黑暗痛苦的日夜,她越想就越是想用尽全力去拥抱他,去保护他,这一次,她是认真的想为了一个人竭尽所能。

    接近祁正宫,轩公公就已看到凌椿以及周围装成宫人的暗客,轩公公挺直了身板,清了清嗓子装作很有气势的走过去,温璃死死在轩公公身后拽紧了他的衣角,她看着这周围的宫人,他们的眼神还是和以往一样让人不寒而栗,这更是令她惶恐不安。凌椿扫了一眼轩公公身后的公主,眼神疑惑地看着轩公公,轩公公用眼神示意让她不要多管,凌椿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让他退到宫殿门口等着,温璃还是不敢走上来,紧紧地拽着轩公公的衣角,借着磅礴的余晖,她才看清这祁正宫,其实……也还不错?从外面看上去这祁正宫比这宫中的其他宫殿都来的磅礴大气,宫殿的气势也宏伟许多,也许是她想错了,其实他在这宫中,过的也挺好的吧,她希望是这样,希望他过的十分如意,也希望他未来能万事遂意。这样想她就开心许多了,她走上前东望望西瞧瞧,不时地踢开脚下的小石子,一直在宫殿门前徘徊,心想怎么他还没出来?

    南宫弦不情愿的从祁正宫走出来,温璃记得那一瞬,他映着光,就像是披着光走出来的一样,那时候她觉得,这大概就是书中描写的救世英雄吧,这余晖反倒将他的气质衬的更加清冷,温璃看着他走过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紧张,羞涩,她不知道哪一种情绪在她的脸上更明显,南宫弦看见温璃在宫殿前,眉头下意识地紧锁,他心中虽迷惑但表面依旧装作不屑又高傲地看着她,明明自己很想见他,如今见到了却拼了命的逃避他的眼神,温璃不敢对上他冰冷的眼神,他冰冷的眼神总能瞬间熄灭温璃对他的炽热。南宫弦扫了一眼轩公公,看见他正从怀里掏出那玉佩,南宫弦一眼就认出了那玉佩是他母后随身携带的玉佩,他马上从轩公公手中夺过玉佩,而后焦急地质问轩公公,话中带着无法掩盖的怒意,“你从哪得来的玉佩?”,南宫弦刚想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凌椿就赶上来制止他,“你干什么?你最好给我好好站在原地别动手,这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温璃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的样子,她被吓得直愣在原地,轩公公吓得后退了一步,而后不紧不慢轻佻地说:“三年一次的觐见,你国使臣带来的,说是你母后想你了,让我转交给你,”轩公公也瞥了他一眼,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好好收着吧,这才八年呢,还有,你明知你是质子,做事最好给我懂点分寸,你在这宫中身份低贱……”,他故意放慢了语气说“猪狗不如!”,轩公公这是故意在公主面前羞辱南宫弦,好让她知道尊卑有别,别被区区一个质子给迷惑了。南宫弦将玉佩紧紧地攥在手中,他傲娇地咬紧了自己的下嘴唇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依旧阻止不了汹涌而来的泪意,他明明就已经习惯了,他真以为这么些年来他变得无坚不摧了,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自己骗自己。温璃听完轩公公说的那些羞辱南宫弦的话,已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意,想着回头再好好教训他,现在她看到南宫弦落泪她实在是无法再忍,温璃转身回头狠狠地甩了轩公公一巴,“你好大的胆子!”她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勇气说出这句话,于南宫弦,她毫无身份,毫无资格替他说话,于自己的公主身份,是更不该,她知道她做错了,可她心甘情愿地认错,也心甘情愿地认输。

    轩公公,包括凌椿,甚至周围的宫人都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公主,温璃惊慌失措,她再转眼看着南宫弦渴望能从他的眼神中求得一丝惊讶,可南宫弦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任眼泪流过他的脸颊,温璃记得那天他映着余晖,南宫弦失落地低下头,她心疼地看着他,他的睫毛似蝉翼,……泪水怎么就突然滑过了他的脸颊,他那样好看的脸是不该有泪水滴落的啊,温璃看着心疼,竟也莫名地流了泪,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针一根一根地扎进你的心里,她踮起脚尖轻拭他的泪水,南宫弦对上她那双柔媚含泪动人的大双眼,只一瞬他便软了心,他明白,今日温璃为他,是做的出了格,可那又能怎样,在他看来她做的什么都与他无关,刹时南宫弦便甩开她的手,冷漠地低头瞥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入祁正宫。算了,温璃心想,这次,她下定决心再也不要放过他,决心要将他死死囚牢在自己身边,她觉得他是个可怜的人儿,她想竭尽所能保护他。温璃转身对一旁委屈的轩公公说:“本公主累了,回宫吧!”

    温璃回宫后一言不发,顾菁以为出了什么事想去质问轩公公,温璃拦着她“别去了,是我自己的事,今日为了南宫弦掌了他一巴,他是不会向父王告发我的。”顿了许久,她又对顾菁说:“顾菁,你叫她们都下去吧,本公主想自己一个人静静。”,顾菁看着她这一天都心情低落,进食却觉得味同嚼蜡的样子实在着急,却又束手无策,她只能向王后反映,可秋兮月又能怎样呢?爱意来临之时谁也无法阻止,只能说她爱错了人,错的时机错的人,这就是她女儿的命,她又想起了当时名士卜然所言,温璃的情劫,便是祸国所在。秋兮月开始害怕这个南宫弦,就算将他剩余的十二年都锁在祁正宫中,恐怕也温璃也难以逃脱对他的一个情字。她只能神情凝重地告诉顾菁:“再看看吧,再等等吧,她还小。”

    翌日早朝毕,公主却在毕朝时求见,温璃跪在朝殿中,“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愿父王万事顺遂,父王,今日女儿有一事相求,还望父王能如女儿愿。”说完温璃叩头三下,温弈祺还以为温璃又来向他求什么玩物了,开心地问她:“璃璃,这次又想要什么玩物啊?说便是,朕都允了!”,可温弈祺万万没想到温璃一字一顿地回答:“女儿只求南宫弦能做女儿的玩伴,还望父王能成全!”

    神色太慌张,你眼神逃避,爱是最不可控的情感,愈是想逃离愈是被吸引。

    温璃已经在那些不为人知的日子中深陷漩涡了,她似乎再怎么用力也逃离不了了,但这次,也是唯一一次,她是自愿陷入漩涡中的。

    她从前便对张先的诗词着了迷,如今这诗词用来形容她的情也最是恰当,“惜霜蟾照夜云天。朦胧影,画勾阑。人情纵似长情月,算一年年。又能得,几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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