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百般宠爱
昨晚一激动就直接答应她了，也没问要去哪。
这会儿有些担心她去找林远。
万一她真去找那个臭男人，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桌上的文件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烦意燥，给她发了条消息:【去哪了？】
陈柚回得很快，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语气的轻快:【不告诉你。】
难得见她这么可爱，沈嘉翌低头轻笑，又发过去一条:【那什么时候回家？我去接你？】
陈柚看向镜中自己还未完成的大作，怕他过来打断，忙回:【不用了，我办完事就回去。】
沈嘉翌看了眼消息，把手机扔在桌上，闷闷地叹了口气。
而后扫了眼桌上的照片，生气地指了指上面带着淡淡笑意的女孩。
还是以前她刚离开，江宸泽发给他的，陪他度过那段艰难日子的“功臣”:“你呀你，总是惹我生气。”
——
她才一进门，沈嘉翌一眼就看到了她头上醒目的颜色。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走到她面前:“你去染头发了？”
“嗯。”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还好不是去找讨厌鬼。
不过看到她头发的颜色，脸色又沉下来:“你染这个颜色什么意思？怎么？想给我戴绿帽子？”
陈柚似乎是和他作对，把头发染成了浅绿色。
还学着他平时的模样，眼眸澄澈无辜，略带委屈:“我已经按你的要求留长头发了，我就是想染个头发而已，这都不行？而且我这是挑染。”
“挑染也不能染这个颜色！”
“实在不行你也去染呗。”
“我染什么？到时候就真是头顶绿油油了。”
顶着一头绿，是要告诉全世界，他被绿了？
陈柚把他平时装委屈、撒娇的本领学得淋漓尽致，咬着下唇，眼神清凌凌看他:“不好看吗？”
其实还挺好看的，长发散落在肩后，发尾稍稍卷着，搭配她喜欢的那条浅绿色长裙，清秀可人。
她发质柔软，做出来的头发本就有一股高级感。
再加上她肤色白皙，生得漂亮，基本上能轻松驾驭很多颜色。
沈嘉翌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轻咳一声:“还行。”
怕她发现自己口不对心，忙转移话题:“哄哄我。”
“嗯？”
“我才刚说你长头发好看，你就去染了这么个颜色，故意气我呢？”
他前一天才刚说她长发好看，第二天就给染绿了。
不过是不是还算值得喜悦，她只是染了个颜色，并没有剪短。
是不是说明她在决定染发时也曾想到过自己，也曾考虑过自己的感受。
想到这些，嘴角便抑制不住扬起。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直接一剪刀咔嚓了。”
陈柚有些支支吾吾的:“呃……”
她原本的确是打算把头发剪短，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犹豫了。
只故意染了个颜色来气他。
不过染出来的效果比想象中要好，而且好像越看越好看。
她还挺满意的。
“你还真这么想过？”
陈柚发了会愣，没回应他。
某人本来就气，见她不理自己，就更气了。扭开头，一副哄不好的模样。
陈柚回过神后，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哄你？”
大少爷的脸色才有些缓和:“那你说，要怎么哄。”
陈柚看了眼手里的小蛋糕:“我买了蛋糕，一起吃。”
“就这样？”
“嗯。”
陈柚皱着眉，什么叫就这样。她都把本来打算和周姨一起吃的蛋糕和他分享了，他还想怎样。
沈嘉翌也不指望她能哄得自己满意，直接扣住她，吻了起来。
这个吻有些霸道，又带着些许柔情。
林远看着手机，屏幕暗了又亮，反反复复。
那天被挂断电话后，她的手机就一直打不通。
他很担心她。
这几天给她打的电话，都石沉大海。
尽管每次的结果都是失望，但他还是抱着一丝期待。
正要按下拨通键，浴室突然传来很大的响声，忙放下手机，冲到浴室门口:“陈纪，怎么了？”
陈纪有些费力地站起来，虽然强忍着痛意，声音还是带上了颤意:“没事。”
“开下门！”
陈纪把身上的湿浴巾扯下，换了一条干的，艰难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林远先上下扫了一眼，没发现他身上有外伤，焦急问道:“摔了？”
可能是伤到骨头了，陈纪始终皱着眉头，不断有汗珠从他额上细细密密落下，忍着剧痛回了一个嗯字。
“去医院。”
手机响的时候，陈柚正在和沈嘉翌吃蛋糕。大少爷嘴上虽然嫌弃，心里早就美出花。她是真的不会哄人，但他不介意教她。舔了舔唇上粘的奶油，好像还有点她的味道。低下头轻笑。
陈柚看了眼来电显示，悄悄瞥了他一眼。
沈嘉翌不是没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备注，那么大个林远，他想看不到都难，故意说道:“不接吗？”
陈柚怎么会看不出他这点小心思，憋着笑接起电话:“林远哥。”
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脸色凝重起来:“我马上来。”
沈嘉翌使劲戳着手里的蛋糕，手上的硬质小叉子已经不堪重负，有要折成两段的趋势。
一听这话就更不乐意，先是当着他的面接别的男人的电话，现在还要去找人。
此时的蛋糕:首先我没惹你。其次我没惹你。最后我没惹你………
大少爷的脸色无比阴沉:“你要去哪？”
陈柚惊慌失措站起，语气里都是慌乱:“我哥摔伤了，我要去找他。”
沈嘉翌这才发现她脸色的不同，顾不上吃醋:“别急，我送你去。”
路上，陈柚双手一直紧张地搅在一起，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沈嘉翌趁着等红灯的间隙，覆上她的手安慰:“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哥哥他腿本来就不好！”
沈嘉翌抿了抿唇，默默把车速加快。
林远怕她找不到，特意在住院部楼下等着。
看到她身后跟着的沈嘉翌时，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一阵疼。
也是，他们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关系。
陈柚看到林远，小跑过去:“林远哥，我哥怎么样了？”
“打了石膏，我让他住院几天。”
“嗯。”
沈嘉翌跟在她后面，不着痕迹握上她的手。看向林远的目光带着不善，气势逼人。
林远自然看到他的小动作，毫不怯懦看回去。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谁都不服输。
林远先移开视线，对陈柚说:“我们先去看你哥。”
“好。”
陈柚忍了一路的眼泪，在见到陈纪的腿打着厚重石膏那一刻，彻底倾注而下:“怎么伤得这么重啊？”
陈纪像以前那样笑着安慰她:“哥哥没事。”
“你还笑，这么大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被教训的某人，现在是一句话说不出。
陈纪伤的是另一条腿，以前受伤的腿没站稳，脚上一打滑，就伤到了另一只腿。
陈柚心里更加愧疚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他的腿也不可能受伤。
陈纪看着此刻低垂着脑袋的小姑娘。这么多年，她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关你的事，是哥哥自己不小心。”
陈柚声音闷闷地:“就是我害的。”
陈纪认真和她解释:“真的没事，就是骨折了，不是太严重。”
“都骨折了，还说不严重。”
此时的病房外，看着陈柚自责的模样，沈嘉翌缓缓攥紧拳。
他怎么忘了，他们之间，还隔着他哥的腿伤，隔着那么多恩怨。
要想让她真正接受自己，就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陈纪又哄了好一阵，才渐渐止住哭腔。他有意逗她开心，揉揉她的头发，轻笑:“柚柚长大了，都会教训哥哥了。”
陈柚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头:“哥哥，我去给你买吃的。”
她一出来，就被两个门神堵住了:“你们俩干嘛呢？”
两人都很默契地把头撇开了，互相看不上。
陈柚刚想越过两人往外走。
却被林远突然喊住:“柚柚，我们能谈谈吗？”
沈嘉翌眼里闪过寒意，冷冷盯着他。
陈柚偷偷看了眼沈嘉翌的脸色，问道:“行吗？”
沈嘉翌心里虽然不爽，但也不想限制她。更不想她在自己面前这么小心翼翼:“嗯，早点回来。”
陈柚跟着林远来到楼下花园，他们选了一处长椅坐下。
曾经的恋人，走到今天这一步。聊的话题，无非是希望对方好。
林远看着她安静的侧颜，时间好像回到了那三年。艰难不安中也带着甜蜜喜悦，他尽量表现得平静:“你最近好吗？”
“还行。”
“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心里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真正见面，也只有些稀疏平常的问候。
林远强硬扯出一抹笑:“以后你要好好的。”
陈柚笑了一下:“你也是。”
要好好的。
就算没有我，也要好好的。
林远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强忍的泪还是滑出眼眶。
是不甘，更是遗憾。
他小心翼翼，才和她走到今天。还是要以惨淡收场，当然会不甘心。
但过去的一切，都该画上句号了。
林宇泓怔怔站在医院花园转角，他刚刚好像看到她了。
片刻愣怔后，正欲追上去查看。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林宇泓，走了。”
不由得低下头苦笑，怎么可能呢？
这么多年，她早就彻彻底底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又怎么会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