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金这么重吗？

    面对黄金提不动是什么感觉，莫惊春完全可以发表感言。问，就是一个字——急！

    将樟木箱子敲开，迎面而来的就是黄金，一个个的金锭和金币看着就让人欢喜。

    莫惊春两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子，她拿起一个金锭，上面并没有什么图案，而那些金币，看着应当是墨西哥金币。

    她想起来，莫家祖上是广州来的，当年的莫老爷子入了翰林院之后他们这一支才留在北平。想来，这些黄金，应当不只是莫老爷子积攒下来的，还包括了当年从广州带来的家当了。

    这一小箱子金子，少说得有两三百斤，而且看情况，还不只这一箱子呢。

    至于具体有多少后面才能清点，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藏好。

    毕竟，据她所知，她们这处宅子因为面积大，而且景致地段都不错，所以最后价格卖到五万银元，之后他们家花了五千银元搬到了西直门胡同里的一处四合院。

    而一两金子少说能换四十个银元，他们这个宅子也不过是不到80斤金子罢了。就光是这一箱子的金子，就够买这个院子三四个了。也难怪上辈子那家人最后发迹出国了。

    面对这么多的钱，莫惊春没有慌乱，只是想着先藏起来。至于藏到哪里去，她的拔步床藏一些这种小东西最适合不过了。

    那里没有谁敢去翻找，很是隐秘。她床板下的空间，原来是用来藏一些私密的小东西的，现在腾出来装这些金子再合适不过了。

    将这些金子，慢慢地从樟木箱子中拿出来，然后转移到自己的那张千工拔步床的床板下藏起来。一个箱子也不过是西洋钟走了一圈就藏好了。看着床板地下金灿灿的金币，莫惊春觉得这都是沉甸甸的安全感啊。

    ——天津——

    莫家的姐妹上的学校是北平的私立中学，这一次也是学校听闻天津的南开女子中学办学理念十分独到，所以带着学校中名列前茅的学生们来参观访问，想着到时候也能帮助学生在学业上有所精进。

    他们从正阳门车站上车，不过下午就到了天津。

    就连在路上，老师也给学生普及这条铁路的修建历史。在感慨西洋技术的同时，也对被破坏的正阳门有些遗憾。

    “老师，除旧迎新，这才是咱们国家现在最需要的。”莫问秋很喜欢洋货，从她房间中完全西化的摆设就可以看得出来，“有些旧的东西没有价值，拆了也就拆了。”

    最近几年，北平一直在拆除城墙、拓宽道路，这都没什么好稀奇的。她只觉得铺上沥青的路面可比以前的泥巴地好多了。

    “是这样没错。”老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中看着沿途晦暗的景色有些落寞。国家弱小，就连国人对于自己国家的东西都是瞧不起的，他们这一辈人，也唯有拼尽全力为这片大陆冲破雾霭、迎来曙光。

    到了天津之后，这里是港口城市，和北平那种在历史沉淀下发展的城市是完全不同的氛围。他们这么大年纪的少年，几乎都没有出过门，最多也就是随着父母去往郊区度假休憩罢了。

    因此，此时见了天津卫的繁荣和新气象，也是说不出的激动。天津因为是开放口岸，外国人也乐于在这里投资，相对于北平，这里的工商业气息更加浓厚。

    天津的街道上商铺林立，里面卖的东西也是洋货居多。而且，街道上的洋派人物也更多一些。相比起北平来说，这里更加有活力。

    有个男同学家里是做生意的，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卖弄了一番从家里听来的二手消息。

    “听说，天津卫的一个港口在两年前被一个叫杜七的人接管了，还打通了新的商贸航线，现在很多英美的货船，除了去上海，还会直接来天津呢。”

    “那这个杜七可真厉害。”另一个男生也是点头，内心对这种掌握了一方权势的人物还是敬畏的。

    毕竟，因为天津的港口和铁路大多都掌握在外国人的手中，想要从他们手中虎口夺食，那肯定是相当不容易的。他们一向都明白，那些自诩高贵的白种人是看不起他们这些黄皮肤的。

    他们这学校里面的孩子，没有特别出众的权贵，不过都是家里又些底蕴的罢了。所以，眼界是有的，但是却也不算见过太多的世面。平时了解信息的渠道，除了家里人，就是报纸这类的纸媒了。

    现在亲眼看着天津的发展，他们内心中也对于老师说的“实业救国”有了一定的认识。他们没有去过国外，只觉得天津就是他们见过最繁华的地方了。这种繁华和北平的繁华是不一样的。

    区别大概就是一个是市井中众多小儿高声喧哗，而另一个则是书院中充斥的朗朗书声了。北平无论怎么繁华，都是透着一股老派的讲究，全然不像是这里这样的自由开放。

    而莫问秋也在暗中听着男同学们讲的八卦，内心对这个杜七很好奇，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但是，正当愣着的时候，却冷不丁的被身边的好友冷子怡问话。

    “问秋，你最喜欢洋货，这次来天津，你母亲给你多少钱啊？”冷子怡身着学生裙，留着齐肩短发，整个人看着温暖活泼极了。她一向喜欢莫问秋，也去过莫问秋家中，自然知道好友的喜好。

    以前，她也是很喜欢洋货的，只不过到底价格太贵了。不过，这一次来天津交流学习，她母亲也给了她一些钱。此时，看着这边商铺中进进出出的人，内心也火热极了，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大卖特卖，她这回可是带了五百大洋呢！

    “你对这些最有研究，到时候咱们俩一起买东西，你一定帮我挑一挑啊。”

    莫问秋有些尴尬，这一次来天津，母亲并没有给自己多余购物的钱。

    一个是因为，家里的银钱确实是紧张，这个看他们将要卖房子就知道了。另一个就是，这次莫惊春没有来，母亲自然是不会单独给自己钱的，在家中母亲对于自己和大姐一向都是公平至极的，这也是父亲临走时候交代的——对于他们三个子女切记要公平。

    而母亲，她与父亲伉俪情深，一向视父亲的话如奉圭臬。

    所以，这一次来天津，母亲只不过是私下给了自己几十个大洋，让自己有些零花罢了。

    “这次咱们是来学习交流的，买东西的事情，等以后来也是一样的。”莫问秋笑着回答，整个人看着十分温柔清冷，也很符合她一贯的才女人设。

    “还是问秋你考虑的最周到。”冷子怡有些愣住，但是随后脸色泛红。确实，这一次来是来学习交流的，不是来这边游玩的，自己这种想法确实是不对的，幸好有问秋。

    但是，看着周围鳞次栉比的一幢幢洋房，眸中还是有丝丝遗憾划过。她们家中是旧派家庭，父亲并不喜欢洋货，这次的钱还是母亲偷偷给自己的。要是回到北平，自己还想买就难了。

    “没事，咱们是朋友嘛！”莫问秋私下松了口气，但是内心也有些酸涩。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自己哪里会因为银钱而窘迫，那个时候自己想要席梦思的大床，父亲也拖人从法国运回来了。

    那个时候，整个胡同里，只有自己有一张席梦思大床。

    可是现在，他们家的钱在父亲去世之后，越来越少，家底越来越薄。她也已经很久没有去商场购物了，穿的衣服也越来越素净，甚至今年秋天她都没有置办新衣了。

    “七哥，你看楼下，那些女学生。”黑袍青年名叫狗蛋，他娘是胡同里的暗娼，生了他也不知道老爹是谁。

    在跟着杜观棋混的有了些地位后，自己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虎子，外面的人都叫他虎爷。至于姓氏，那是肯定没有的。在他看来，他现在这么有出息了，姓氏有什么用？自己用了什么姓，那不是给对方家里添彩吗？

    杜观棋和虎子站在铺子的二楼，这里是他们卖洋货的一处商铺，今天也是过来看看经营。

    杜观棋不太在意女学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然后愣住了。

    ……

    天津发生的事儿，莫惊春并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莫问秋离开的这三天里，她的脑子中只想着怎么能把这些钱挖出去。

    三天的时间，她断断续续地总共挖出来十几个箱子，其中大半是金子，另外的都是一些玉器和珠宝，还有一些舶来货。

    想来，这些百年前的洋货，也是当年广州带来的。毕竟那个时候，还没有开放口岸，这些洋货除了从广州进来，其他地方可没有。

    莫惊春将床板下的空间塞满之后，又将剩下的箱子挖出来，将东西重新塞满之后放在床下。

    最后，整个床就是她的藏宝库，但也总算是弄完了。晚上睡在这些金银财宝上，她前所未有的踏实。

    一箱子金子少说也有二十万银元的价值，那么她手里就有小两百万了，这还不算是那些玉器珠宝呢。她上辈子听说一些军阀小姐的陪嫁，也不过是百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