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玺与谜团
人皇身边几个官服模样的人，一下子就跪下来，泪流不止：“人皇啊，您大限将至啦？为何不同我们说啊。”
顿时哭成一片，人皇茫然：“我并未察觉啊。”
苌青一时也搞不清了，婉儿不是说她不是储备人皇嘛，现在又是了？
疑惑开口：“现在选人皇如此简单了？”
马上有大臣找来书册：“人皇大选是人族极为重要的事情。”
“当人皇感觉自己大限将至时，宣布人皇大选，所有人立于家门口，有其他族血缘的半人则站到人皇殿门口。”
“据书载，参与人皇大选的人则是茫茫，无法计数，人皇玺在空中挑选一人或两人为储备人皇，届时上代人皇与人皇玺联系断开，只负责教导储备人皇。”
看这情况，人皇依然能驱使人皇玺，实在奇怪。
那位讲话的又继续翻书，顿了顿又道：“书载，人皇玺虽然也选择过女人皇，但一般储备人皇不会超过十岁，且有天资聪慧，大仁爱之人。”
那位大臣疑惑极了，书中记载，择人皇时其玺光芒大盛，将人笼罩其中飞回上代人皇身边，其光熄灭，储备人皇挑选结束，可未说人皇玺会如此兴奋呐。
苗婉心道：这是说我看起来蔫坏？还是说我看起来不聪明？
看着人皇玺上下蹦跶，急得都快会说话了。
人皇只得放开它，人皇玺在苗婉肩头停下，左右摇摆，看起来像是高兴的跳舞。
人皇问：“你会何种功法？”
苗婉更茫然：“我不会任何功法啊，不是该由你教导么。”
人皇笑了：“并非如此，储备人皇一般都已经摸到修炼法门，甚至其中一些早有建树。”
“上代人皇只负责轻微点拨，以及教导新人皇如何加深和人皇玺的联系，不会传授功法。”
“所谓一窍通，百窍通，历代人皇功法都不一样，都靠自己感悟。”
不说苗婉愣住了，莫至也愣住了，苗婉伸出手托着人皇玺，这玺竟然像是在她手里蹭了蹭，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苗婉十分特殊，遑论人皇。
人皇感应到人皇玺简直是巴不得当场认个娘。
人皇面色严肃，袍子无风自鼓，一掌袭去，金光刺眼。
莫至闪身接掌，这是人皇七八分力，若是落到苗婉身上，必死无疑。
莫至站定怒视人皇，其他人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萃狸才进门就惊呼：“人皇玺发光了。”
莫至转头一看，果然苗婉被一层金光笼罩，即使自己不接这一掌，她也不会如何有损伤，暗自怪自己冲动。
正当众人不解时，人皇哈哈笑起来，朝着苗婉走去。
人皇玺飞出来挡在人皇前面，左右摇晃，连萃狸都能感受到它很生气。
苗婉想着，若是它有手，估计都指着人骂了吧。
人皇提起大半年前，人皇玺突然震动，莫至想起那时是苗婉从山上滚落被仁村人救了。
人皇说可能是苗婉受伤，所以它才有此动作。
苗婉心知，那天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
听说苗婉失忆，霎时间人皇把她当成了一个不知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
人皇悠悠叹道：“历届人皇都知道此玺不属于人皇，对它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看样子，老夫怀疑苗姑娘是它真正的主人，不然也是有着颇深渊源。”
人皇提出摸苗婉筋脉，摸过后大惊失色，莫至赶紧问：“阿婉是有哪一族血脉的半人？”
心里希望是魔族，魔族强大世人皆知，半人更甚。
若是魔血半人又与人皇玺关系密切，或许会是两届最强，胜过仙帝也有可能。
人皇失望的摇摇头：“她的体内灵气纯净，一丝杂气都无。”
这下轮到众人震惊了，世人皆知人族体内灵气越纯净越无法修炼。
人皇继续说到：“我注入一丝力量进她体内，不过一瞬，这丝气便被排斥出体。”
众人更惊，既然毫无修练之希望，也不是大仁爱之人，为何人皇玺会如此乖巧，甚至有些讨好意味。
人皇还是觉得苗婉是人皇玺主人，因为从他出手试探，它就不愿意再回到他身边，强行召唤都不行。
本来是来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人，现在更疑惑了，苗婉通过和人皇玺的联系，感应到人皇几乎是哀求人皇玺，不停劝说它。
最后人皇玺变成一小支，落在苗婉发间，看起来像个装饰品。
人皇只能用商量的口气对苗婉，说人皇玺对于目前的人族很重要，它镇压人族，分辨善恶。
除此之外，它对付鬼族也十分厉害，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带着人皇玺就去两不管打架。
请求苗婉说服人皇玺，希望能继续借用。
如果苗婉能修炼，人皇肯定不会再借用有主之物，实在是如今暗流涌动。
人皇玺跟着一个普通人发挥出来的作用微乎其微，人皇都想不出，它跟着苗婉除了能砸核桃，还能有什么用。
苗婉心下了然，轻声劝说玺回到人皇身边，像以前一样助他。
人皇玺飞出来，似乎不可置信苗婉居然不要它，又绕着苗婉飞了几圈，像是在问苗婉是不是真的不要它。
苗婉只能再次劝说，只见它飞回人皇身边，蔫头耷脑的，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尤其是最后赌气切断联系这一举动，让人皇感叹神奇。
莫至问道：“你现在还能呼唤它么。”
苗婉摇头，甚至没切断联系之前她都无法使用其力量。
苗婉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您刚刚说，此玺镇压人族，分辨善恶？”
人皇确定的点头。
苗婉：“那它如何对付鬼族的？”
人皇道：“之前捉过几个恶鬼，奇怪的是，越是作恶多端的鬼族，越无法与它抗衡，交手之中，它会将对方吸入玺身化为自身力量。”
苗婉又问：“那之前您追一个疑似王级的鬼族进两不管，结果如何。”
人皇露出惭愧的表情：“ 此玺虽对付鬼族厉害，但前提是找到鬼族，我进入两不管被压制力量，一瞬就变成普通人，寻不到那鬼族的踪迹。”
苗婉疑惑，两不管压制力量是什么意思？
皓月解释：“两不管诡异，从旷世之战后，它出现，凡活物进入其中，都会被压制其修炼力量，即便王级进去，实力也只有小妖级别，其他实力进去几乎都是普通人。”
苗婉道：“也就是说，进去后，自身力量就基本没用了，只有术器有用？”
众人点头。
怪不得没人争夺这个地方，争去也守不住，变成鬼族老家也是必然了。
苗婉叹息一声，感觉好累，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这么复杂，能不能出现个契机，让她稍微理清些思路。
莫至也懵了，本来以为来了就能弄清苗婉和人皇玺关系，现在怎么倒扑朔迷离起来。
虽然人皇一再觉得苗婉是玺主人，可是苗婉这么羸弱，不但自身没力量，还用不了玺的力量，这算哪门子主人？
遣散了那些大臣，莫至对人皇说出了最近的想法。
提到轮回，人皇乍一听此说法，就沉默了，细细想来，觉得如果又轮回，这个世界才是天道秩序完善。
遂认真的问苗婉，所谓轮回，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苗婉将它们理成一条线：“轮回之界只有死物，所有死物来到这里，经过善恶镜，照出前生今世，所作所为，要么留在轮回之界受惩罚，要么经过轮回之桥，清除前生记忆，进入轮回之眼，或者投生花草树木，牛羊猪狗，人妖仙魔，如此世间万物就可以如一个轮，无论生前是什么，死后都回到原点，万物化为万物，生生不息。”
人皇反复念叨，“万物化万物，生生不息。”
是了，这样才能解释活物从何而来，死物又去往何处。
可是如今两界没有轮回。
苗婉看了一眼莫至，后者言：“你有什么尽管说，你的话语对我们很重要。”
苗婉咽了咽口水：“我猜测，之前祸乱两界的煞气就是死物化成。”
“你们的认知都是，人死，其魂化为无物，可是世间每日死物何其多，都化为无物，天地如何能承载？”
说到这，苗婉也觉得自己猜测的天马行空。
人皇却道：“如此说来，如果轮回不现世，数年后，可能会出现第二次煞气爆发。”
“可那时候，会有第二个战神收拢煞气封至一人体内吗？而且这样下去，活物越来越少，死物越来越多，到最后，两界不就只剩下鬼族了。”
莫至手一挥，老乞丐的魂出现，嘴里还不停喃喃着“孩子”两字，
阿呆也放出老乞丐尸体，萃狸惊道：“怎么有两个他。”
苌青道：“这也是鬼族？鬼族由来竟是这样？”
萃狸道：“他是在担心那个孩子？”，随即喊道“你放心……”
苗婉赶紧打断：“还有些东西没弄清楚，现在满足他的执念，说不定他会消散，有的东西就只能是秘密了。”
莫至有些愁：“果然同你说的那样，鬼族乃死物所化，执念深者，留存时间长。”
这一路上，苗婉和他谈论过鬼族，只是寥寥数语，莫至竟然记在心上。
苗婉问道：“那你们追的东西是什么？”
莫至道：“是黑雾，不知他是黑雾人还是黑雾鬼。”
苗婉道：“排除魔族？”
莫至点点头，苗婉又问：“出现过三次黑雾，一次是李家宗山，一次是魏村村口，还有这次，他们是同一个东西么。”
莫至努力回忆：“除了魏村那个我没见过，不能断定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个东西。”
苗婉立刻就说：“那看来就是鬼族了，虽然他没有恶意，但是找到他，很多事情可能又会清晰些。”
阿呆简直嘴里能放个鸡蛋，他实在想不通就这么一会儿就下结论了？忙追问。
莫至似乎懒得和蠢牛解释。
但是看着苌青和皓月也是似懂非懂的样子，苗婉只能开口解释：“苌青的裳泪只对强大死物有反应，而那东西又不是傀儡，只能是鬼族了。”
“能力不弱，可以和莫至对招还能退走，当初在李家宗山却没有对皓月下杀手。”
“这老人魂体如此淡，我都可以踢散他，但是那个黑雾却没有伤害他，只是想将他带走。”
“若说不杀皓月是忌惮沛文前辈，那不杀这位老人又是为什么？答案显而易见，黑雾并不是坏东西。”
“魏村那个吃了人，和他就不是同一个目的。”
说完示意莫至加深解释，毕竟以后苌青和皓月都要独当一面，多听多看有助于成长。
莫至只能开口：“李家那次，阿随困在阵法中，我去时听见黑雾敲击一个鼓，发出许多人声尖叫，与阵法不融合，甚至阵法出现破绽。”
“我才得以进去放出阿随，后来我注意到大阵厉害，找不到阵眼破阵，黑雾就冲进来与我打在一处。”
“争斗中打碎阵眼，之前我以为是巧合”
“黑雾出招蕴含无尽死气，当时他在一具傀儡体内，我打碎那壳子，黑雾一闪就不见了。”
“我以为我胜了，突破王级那天，我回忆起当时情况。”
“分明是黑雾感应到什么来查看，碰上阿随被困，顺手要救，但是大阵难破，他出手扰乱，我趁机救人，之后我俩打的一招一式都是在试探阵眼位置，他本来早就可以走，被我缠着无法脱身。”
“今日又交手，我想，那天李家宗山来的不是本体，黑雾本体很强，我和人皇同时出手，他却连还手都不曾，恍如无人的走了。”
“我预估他或许可以和两位前辈抗衡，而且他总是刻意压制力量，和霭前辈一样，我猜他或许也要成为王级之上了。”
最后一句苗婉有点不解，莫至又解释：“霭前辈一直不管两届事务，是因为他必须常年闭关压制实力。”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肯定不那么简单，既然莫至不想当着众人说，那就找机会私底下问。
看来黑雾是鬼族首领了。
苗婉道：“看来鬼族不常出现在人前，是因为这位黑雾把有执念留下的鬼族全都带走了。看来消散的不成形的魂真的都去了魔域了。”
之前她以为消散的魂被老妖帝的妖躯收去，毕竟那些关于旷世之战的传言，只有老妖帝的去意，躯体用处模模糊糊。
丹烟躯体收服所有煞气，娅黎躯体和魂镇压煞气，那么妖帝的用来干什么？
在妖域呆了那么久，她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东西被牛亡山吸引，每天死去者何其多，如果去了，多少都会感觉到。
想来就是在魔域，或许还是丹烟的躯体接收这些东西，苌青以前提到过，七，八，九这三位魔老常年闭关，看来也是与那些消散之魂有关。
苗婉和莫至对视一眼，莫至闭上眼，不知在搞什么。
人皇也紧握人皇玺，一幅等着揭秘的样子，端坐。
皓月闪身就去屋顶，苌青拿着裳泪随时准备追什么，看样子他俩还不算笨，也猜到苗婉要做什么了。
苗婉走到老乞丐身边，提高了音量：“那个孩子我们会照顾，保证他顺顺利利活到自然老去。”
老乞丐不说话了，闭上眼睛，魂体慢慢变淡，越来越淡，最后彻底不见了。
好一会儿，皓月和苌青进屋，看表情，苗婉知道她又猜对了，消散之魂去了魔域。
苗婉笑了：“你看，这下子我们的任务又多了起来，不但要揪出藏着的老家伙，还要想法子让轮回现世，不然再次爆发煞气，可没有第二批救世主帮忙咯。”
众人沉默着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