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凡世
修真的最高境界是成神，据说能脱离凡世去往天界。
这个世界被称为凡世，官方认证的修真人士被分为四派，各据一座灵山作为宗门基地，分别是东耀山，北鸣山，南凰山，西铃山，家徽分别是太阳，青龙，凤凰，灵鹿。秦笙穿来这里以后第一个认识的江沫儿正是南凰派二长老。
原主也叫秦笙，是修真界的传奇人物，光荣称号可多了，什么万年难遇的修真奇才，四大派最年轻的掌门，同辈只能仰望他的背影云云。
这边江沫儿还在滔滔不绝地继续陈列着秦掌门的光辉事迹，眼睛里的光亮挡都挡不住。
秦笙想“这小姑娘这么崇拜原主的么”。
饶是现在的秦笙已经不是那个修真界超新星了，也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难得当一次别人家的孩子。
最厉害的是原主马上就要飞升成神了，可惜秦笙想，我被换了过来。
从小在科学世界长大的他，哪里知道修真界的那一套，原主的修为再高深，他用都不会用，都不一定打得过筑基，突破成神怕是要永远留在瓶颈期了。
“抱歉啊秦兄，你扬名立万的机会被我给毁了。”秦笙默默向原主道了个歉。
在提及不光世家子弟，凡人可能也有修真资质时，江沫儿眼里闪过忧伤，然而对方顷刻间又恢复了淡淡神色。
听江沫儿讲了这么多常识，秦笙不是那么怕她了，又恢复了活泼本性，在对方接着讲之前就大胆猜测这个世界的反派一定是魔族，或者就是妖族。
邪修肯定是少不了的吧。
谁知这次却没能得到江沫儿的肯定。
反而被对方奇怪的看了一眼：“我现在更加相信您是真的失忆了，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嗯？没有邪修，所以修真的都是好人？”
“怎么可能！”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江沫儿呼出一口气，却讲到了别处。
“您居然连小孩子都听过的最凶险的兽族都不知晓了吗？”
“四大宗门皆是在灵气充沛之地建成，可兽族与咱们相反，多在阴暗少有人烟的密林或贫瘠之地生活，他们生性险恶，那些活的久力量强的可化为人形，大多为害人间，少数可被收服，当作灵宠”
秦笙正听得津津有味，对方却突然不讲了，紧接着一道清冽好听的男音传了过来。
“哎呀呀，两位在讲故事吗？可否算在下一个。”
一位身着绿衫，手持折扇的清俊男子走了过来，正是清风长老温如是，江沫儿黑了脸。
“温如是，你怎么不和掌门说一声就擅闯极神殿，还不行礼！”
“秦掌门今天的样子倒是有所不同，没有往日严厉了。”
“没大没小，你有没有规矩！”
“让我瞧瞧，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呢。”
“放肆！”
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温如是像是听不见江沫儿斥责似的，一直围着自己看东看西。
可秦笙瞧得清楚，温如是每说一句话总会分出些眼神给江沫儿。
虽然名义上拿自己当说话对象，但江沫儿每呵斥一句，温如是才会接上一句，分明是逗这丫头玩呢。
不过话说回来，能当着掌门的面打情骂俏，说明这三人关系挺好的，温如是刚才说自己严厉怕是调侃自己的吧。
大概是被秦笙盯的久了，温如是终于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了一声结束了刚才不正经的模样，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师尊，兽族最近新出了一位强者，据说实力比元婴还要强上一些，扬言要三年内一统兽族，届时要指定您作为四大派代表签署和平友好协议，可是兽族狡诈，弟子不认为它们是真心想要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此事当从长计议。”
秦笙知道温如是汇报得很认真，放现代绝对是金牌秘书。
可奈何他听不懂啊，谁让自己根本不是原装货，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江沫儿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温如是现在确认了秦笙不对劲，南凰派的两位长老都是原秦笙一手带大的弟子，对他最为了解。
师尊是快要成神的人了，大脑早就超凡脱俗，只需稍加思索就能给出又快又准的判断，甚至可以参透一些神识。
虽然根本没有神识可参，因为凡世差点成神者除了几十年前被弟弟暗算不幸身殒了的北鸣山掌门之子陌忠前辈以外便前无古人了。
如今被看好的也只有眼前这位秦掌门和东耀山掌门继承人徐暝耀。
所以本来是个大佬的师尊，现在怎么一副无知孩童的表情。
“掌门失忆了。”还是江沫儿率先开口。
秦笙很欣慰，有了江沫儿佐证，温如是应该能相信这段说辞的真实性。
想起他刚来这个世界时说自己失忆了，江沫儿表面还算淡定，但周遭的气息都在叫嚣着杀死他的场面，秦笙不由得头皮发麻。
“失忆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和沫儿可是您亲手带大的嫡传弟子，您对我们也没有印象了？那您自己的事呢？也不记得了？该不会”温如是的声音多了丝颤抖。
“您连如何施法都给忘了？”
秦笙一一点了头，表示自己都不记得了，同时心里不忘吐槽：“他俩是我带大的？原装货这么老的吗？修真的就是不一样。”
“不知分寸！”温如是居然少见地朝着江沫儿厉喝一声，让本以为这个话题可以就此结束了的秦笙和江沫儿两人皆是一愣。
“他这样多久了，你让几个人知道了这件事？”
“凶什么凶！”
江沫儿反应了过来，“我睡了好几天，今天刚醒，一看到掌门就是这个样子！至于几个人知道了，不知道你算不算。”
江沫儿没有解释自己肯定是遭人暗算才昏睡了好几天。她不想给自己找借口，失职就是失职，掌门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有责任，只是不想被温如是看了笑话才一直神色淡淡的，其实她内心自责死了。
这丫头在拐着弯骂他不是人呢。
顾不上计较这个，温如是还是捕捉到了关键：江沫儿睡了好几天。
他和江沫儿从小玩到大，是同门师兄妹，又共同肩负起南凰派长老的重担，要说别人不了解江沫儿情有可原，温如是却不可能不了解她。
这个姑娘虽然有时候想问题不够周全，玩忽职守却是不可能的，她一向认真负责。
看来宗门内有人暗算，还刚好是他收到消息去兽族探听虚实的那几天。
“会是兽族干的么？但这种显然不想要他俩性命的温和处理方式并不符合兽族所为啊，再说师尊可是修真界最强者，怎么会暗算到他的。”
越想越乱，温如是眸间闪过复杂神色，手上却把折扇收了起来，对二人行了今天第一个礼。
“抱歉，我刚才语气不好，实在是我以为此事已经泄露出去这才着急上火。”
他看着江沫儿：“师妹，师尊显然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可你还能不清楚吗？别忘了，几十年的陌忠前辈是怎么死的。”
江沫儿瞬间白了脸。
二人齐刷刷看向秦笙，眼神太过直白，好像他是个死人。
“两位，咱有话好好说，整这么吓人干什么。”秦笙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我知道了，因为我现在失忆了所以代表四大宗门前去谈判怕是不成了，不过第一名出事了，你们可以找第二名替上啊。”
“不是这个。”江沫儿打断了他。
“您知道陌忠前辈怎么死的吗？”
“”
“哎，造孽啊。”得知了陌忠的死因后，秦笙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两位长老离去后，偌大的极神殿只剩下了秦笙一人，找了个舒服的躺椅躺下，他开始同情起这位陌忠同志来，那可是个曾经的风云人物。
当时的原秦笙还不是掌门，只是个年轻后辈，修为也没现在这么高。
修真界最负盛名的顶尖人物当属北鸣派陌家两公子，同样是修练奇才，而且模样英俊，多少名门世家的女修士都想给他俩当道侣，每每下山历练那可真是上至八十岁媪妪下至懵懂少女全被他们迷倒，甚至连男子也
咳咳，扯远了，这只是他的想象。
就算是亲兄弟，修为也不可能并驾齐驱，刚好在同一个高度上，这不，哥哥修为高，都要脱离凡世上天界了，弟弟陌黎却不知发什么疯，本是来给哥哥践行的，结果却突然偷袭，弄死了亲哥。
“啧啧，第一原因肯定是嫉妒。”
秦笙和外界看法一致，就算是修真人士，本质上还是人，劣性根自然改不了。
那陌黎定是不愿意哥哥抢走自己的光环，想来平时也是积怨已久，也对，管你再牛再强，有第一名在那横着，谁会在意第二名。
就算陌黎日后也成神了，人们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第一个成神的那位，得，又碍着他陌黎了。
“至于原因之二，”想起这一点秦笙就愁，从躺椅上坐起来，开始疯狂揉搓自己的头发。
“啊啊啊，我干嘛同情别人啊，我自己都是个大可怜。”
怪不得这里没有通过杀人增长修为的邪修，因为杀了修为比自己低的人是没有用的，除了一具尸体，别的什么都得不到，凡世就是这样。
可是如果杀了修为比自己高的人，对方的修为会自动转至杀人者身上，修为等级差得越远效果越好。
不过一般情况下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比如筑基修士去杀金丹修士夺修为，看似是个一步登天的好法子，但问题是他赢得了吗？这不上赶着给人家金丹练练手。
再比如刚才提到的陌家两兄弟，你以为弟弟杀了哥哥夺了修为已经成神了吗？no，no，大错特错，据说陌黎成了废人，现在已经死了，他咋废的？因为被碎了内丹，谁打的？
拜托，除了哥哥还能有谁，总不能是他自己碎的吧。
你要杀人家，谁会乖乖等着被你杀，人家先碎你内丹，让你连修士都做不了，修为就是真的转你又有何用？
如果真的想通过这种方式提高修为，除非修为高的那一方愿意主动被你杀，否则大概率会成为另一个陌黎，害人又害己。
然而这条规则如今却出了一个bug，没错，就是他秦笙。
并没有继承原主记忆的他，空有修为却不会用，随便来个修士，一个剑诀就要了他的命。
所以，秦笙想，他现在成了一个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