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肆
三日之后的清晨,两个少年站在一处小山顶上,已经可以眺望到远方那处大湖。
这几天赶路,向天歌和任义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不过二人身手不俗,此刻倒是依旧精神十足。
一路上没有什么猛兽出没,也没有遇到剪径的山贼跳出,大喊着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
直到临近傍晚时分,两人终于临近大湖,可谓是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这一走又是一天。
前方一座小酒肆出现在眼前,向天歌有些警惕,早前眺望之时,也没见有什么村落,离着沧澜江畔还有些距离。而这里虽然风景优美,可也不是什么名胜景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任义也是有些狐疑的说道:“少爷,这座酒肆有些不对劲啊,此地不近官道,最多也就是几条小路可来,开在这里能有什么生意?”
向天歌笑而不语,事出反常必有妖,估计这就是一帮绿林好汉了,不过三年来在军营倒也没有听闻有什么成了气候的匪帮,大概也就是一伙毛贼罢了,不过还是带着警惕,默默心算应对各种意外的方法。
稍后带着任义前去:“不是高人隐居在此就是毛贼乔装。进去后小心防备些,也别露出什么异样,他们给的食物和水也不要动,呼吸也控制缓慢些。”
被向天歌课余培训过演技的任义,点头后跟着向天歌往酒肆走去。
向天歌临近后,故意踏重步伐,装作气喘吁吁的模样,脚步轻浮,面露喜色,好似精疲力尽的迷路之人。任义倒是不用演,因为本来就背着个装满铁器的铁箱子早已大喘气了……
“啊呀!逍遥你看!终于见到人烟了!店家,店家!”向天歌大呼小叫,和任义走进酒肆。
酒肆中一位身穿红色布衣的妇人正坐在桌旁嗑着瓜子无聊,听到动静立马来了精神。立即应道:“来啦,哎哟,好俊俏的两位小哥儿,快快请进!”妇人抬袖掩嘴而笑起身相迎,目中眼波流转。
“看样子两位小哥是在此地迷路了?赶快坐下歇歇腿脚。”妇人把二人领至桌前,出声问询道。
向天歌把任义身上的箱子取下,轻轻放在身后,而后开始抱怨:“唉哟喂,姐姐诶,您是不知道,这几天可把我吓坏了。先给上一碟小菜与几杯水酒来,我给你讲啊,那天我与书童……”妇人到旁边拿来小菜与酒,听着向天歌滔滔不绝的胡说八道,任义时而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为其补充几句。
妇人面上一副心疼的模样:“没想不到弟弟还是位读书人,这段时间真是委屈了弟弟二人,姐姐这就去让我家那口子给做几个菜拿手菜。”
说罢冲向天歌抛了个媚眼,身形妖娆的向后厨而去:“当家的!死哪儿去了!还不快快备着酒菜给客人!”
这边,向天歌对任义使了个眼色,‘不是什么高人隐居,估计是个黑店了’,任义明白意思后调整自己身形,整个人的状态好似一张弓弦,慢慢拉紧。
片刻后,妇人端着酒回来,说着自家酿造的土酒,有些杂质尚无法滤净,让他们将就着喝,然后与向天歌闲聊着。
向天歌问可有地方借宿,妇人回答说后面厨房旁边有间柴房,不嫌弃的话可以去那里过一宿。
没过多久,后厨一个中等身材,面色有些木讷的男子,拿托盘端着几碟子菜而来。
妇人接过菜肴,给向天歌二人一一摆放到桌上,客气的请二人用餐后离去。向天歌邀请女子一起就餐,妇人却说已经吃过了,而后歉意的
向天歌倒了杯酒,看着杯里的浑浊酒水嗅了嗅,隐约嗅出一丝古怪的味道。给蛤蟆老大倒了杯酒,让小白蛙自己去喝。
而后和任义一起慢慢吃喝了起来,不一会,任义已经倒在了桌上,而向天歌也是迷迷糊糊的嘟囔道:“姐姐,你这你这酒水好大的后劲”说罢也是昏倒了过去。
这时只见妇人露出一抹冷笑:“油嘴滑舌的小混蛋,还读书人呢!看老娘一会怎么收拾你。”
说着一边朝书箱走去,一边招呼过来后厨的男子过来帮手。
妇人只见那书箱严丝合缝,竟是找不到打开之处,心中有些好奇,便想要拿到桌上好好瞧瞧,便稍微用力想要提起,可这下竟然是没有拿的动,双手全力之下才方才将之放到旁边桌上,随着书箱落下嘭的一声!妇人心中同时陡然一震,莫不是遇到了硬茬子!?
正欲提醒伸手抓向二人的男人小心行事,只听黑衣少年那里一声嗤笑。
随后砰砰两声,只看那青衣书童猛的弹起身,撞翻桌子同时左手屈指一拳击向男子喉咙,接着收回左手的同时,右臂随着身子彻底曲张开,扎马沉踏,猛的一记重拳轰向男子小腹!
那青衣书童动作极快,来势猛烈。男子用双手叠掌防下书童五指紧收的豹拳手势,整个人被打的朝后一仰,却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被一拳击中腹部。
男子被任义的侧身冲拳打的腾空,捂着肚子面色惨白的跪落在地上,剧痛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书童脚尖又至脖颈。
过程发生的极快,妇人见此心中惊骇的无以复加,眼见男人就要丧命于此,不由焦急,就要前往救助,却听见几声尖锐的破空声,就看几根筷子落在脚尖处,穿透地上木板,只余寸许漏在外面。
而男人那边,在绝望之际,胸口剧痛传来,整个人被一脚踹飞出去,但也躲过了那致命的一脚。
原来是向天歌坐起身后,先是随手甩出几根筷子阻拦妇人脚步,而后身形一晃,两步跨至任义身旁,更快的一脚踹向男人胸膛,救下男人一命。
“少爷。”任义见向天歌出手后,就住手停在一旁。
虽然三年中对战不少,可这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敌。心中紧张下,只觉得这开黑店的歹人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也就不敢留手,所以招招狠辣。
“不错,首次对战,招式应对皆没问题,就是有些紧张了。别担心,这二人没什么杀意,虽是黑店,却应该只是谋财,并非想加害于我俩。”向天歌拍了拍任义的肩膀,解释道。
任义此刻在向天歌身旁站定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知道了少爷,我还以为少爷会怪我出手歹毒。”任义回答。
“哈哈,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别人有歹意,我等出手还击自然是占据道理的一方,可既为非作歹,又没什么本事傍身,一不小心丢了姓命,却也怨不得别人。”向天歌笑容玩味,虽然话是说给任义听,但眼睛却是瞥向那妇人和男子,透出杀意。
男人此时疼的快要昏厥过去,硬是咬牙一声不吭。妇人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的待在一旁。
向天歌坐下后给了个眼神,让任义去找些吃的,实则是观察四周是否还有同伙,之后对着二人道:“不是要收拾我么,说说来历吧。”
妇人站在原地急忙回答道:“回禀公子,奴家并无恶意啊!奴家名叫张圆,那是我丈夫孙青。我们在此只是谋财,并不祸害旅人性命!却不想有眼不识泰山,惹到了公子头上!还望公子饶命!”
随后经过一番讲述,原来这二人是在别郡家乡犯了事,惹到一位权贵,后被逼无路逃离出郡城,最后流落至此,就于此地开了家黑店,用蒙汗药迷翻过路人,而后搜刮一番便丢至官道附近的林中。
如果是穷苦人家二人还会给留下一些财产,富贵人家则是通通洗劫个干净。而对于遇到的一些口无遮拦之辈,也是会让其受一顿皮肉之苦,随后扒光衣服再丢过去。
若是遇到了习武走江湖之人,这夫妇二人则是不惹麻烦。哪怕真的动起手来,夫妇二人也能与之周旋获胜。
孙青的武艺不俗,妇人的拳脚也颇为刁钻狠辣,所以至此已有五六年了,却也相安无事。
向天歌有些汗颜,方才为了试探妇人,言语间夹杂了不少隐晦的腌臜词汇,这才惹得妇人想要将之教训一番。
虽然军营的纪律严明,其中更不乏富有学识、素养之辈,可还是会有一部分大大咧咧带着匪气之徒,满嘴老子、他娘的,向天歌学习理解能力本就极快,三年中其实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向天歌也没有为此过多言语,只是接着问道:“是在下言语试探中冒犯了大嫂,不过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完。”
说话间看到任义端了些食物过来,便坐到旁边桌上,轻飘飘的提起书箱放到脚边。
看的妇人眼皮直跳,那约有二三百斤重的箱子在这黑衣少年手中仿若纸糊的一样,也难怪自家丈夫毫无还手之力。
随后更加小心翼翼的答复:“奴家并无所隐瞒,不知公子说的是?”
那黑衣少年将盘中食物推到白蛙面前,见白蛙不为所动,这才与任义一同动筷。
因为之前在军营中试探出,这蛤蟆老大除了饿到一定份上,平时喜爱的食物竟都是一些毒虫毒物,要么是一些灵株药材。所以慢慢的,蛤蟆老大从储备粮食变为了宠物,此刻又生华为了测毒机器。
“大嫂说笑了,你说这地方只有一间柴房,酒肆之中也无居住之地,你们难道席地而睡不成?”黑衣少年嗤笑,随后道:“你们还是先睡一会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帮匪类到底是个什么路数的货色。”
说罢摆手一挥间,两个酒杯分别飞快砸至这对夫妇下颚,砰砰两声,二人随之昏倒在地。
待张圆与孙青倒地后,向天歌拿起之前下药的那壶酒,分别给夫妇二人灌下半壶,保准他们安然睡到明天。
随后与任义吃喝完毕后,就在客栈开始了一番布置,随后去往柴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