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登徒浪子
两人一路走去，兜兜转转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对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向天歌来说，当真是对什么都有极大的兴趣。
对无论是街头巷角的各种吆喝声，还是一些店家剪银子用的小剪刀，还是称重用的小戥子，都有着极大的兴趣和新鲜感。
从满是小商铺以及小贩的街道，一路转悠到另一条宽阔街上，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只见各式卖艺之人，正热火朝天的表演。
任义对此兴趣高昂，向天歌也是顿时来了心劲。
“这不就是挣钱路子么！走，逛逛！”向天歌说罢带着任义快步走去。
一路上舞枪弄棒的，飞刀喷火的，顶坛转碗的，拍案说书的，甚至还有胸口碎大石
逛完以后，向天歌有些纠结。踢腿翻跟头啥的虽然也会，可跟隔壁几位杂耍大哥可差远了；卖武艺吧，自己走的是搏击格斗风，基本都是简单直接的招数，以实战为主；而张槐所传拳脚武艺以及兵刃技法也多是公门风格，没有过多的花哨。
要不背诗词？可拉倒吧，能来这看热闹的谁想听你文绉绉的念风花雪月。不过想到诗词这方面就顺带想出来一个馊主意，卖唱……
接着就拿出刚才买下送给任义的小鼓和竹笛，先前在村里向天歌闲着没事做了两个十分不标准的笛子，并大概教了任义一些曲调，当时的目的是为了任义在心上姑娘面前露一手。
此刻把竹笛给了任义，并告诉他这个想法，随后简单的讲了些旋律，自己拿了个小鼓，盘腿坐倒后，开始想唱些啥。
情情爱爱太露骨的肯定不合适，便想了些以前爱听的古风韵味的歌曲，最后挑拣几首后，随即清了清嗓子开始吆喝。
“咳咳！那个！父老乡亲们！老少爷们们！各位姐姐妹妹婶婶们！小弟初来乍到此宝地……献唱几首小曲！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请捧个人场啊～！”听着向天歌现学现卖的这一套词，嗷嗷的喊出来，任义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腔里。。
可也没办法，随着向天歌的介绍完毕，不断的丢眼神过来，示意马上开始，小鼓声有节奏的响起，任义也低头吹起了竹笛。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还有仅剩的世界，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我却听不见～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前世未了的眷恋……1”歌声传开，清澈的童声带着些深沉惋惜，唱响这些当世不多见的曲调和词汇，很快引起街道上不少看官的注意。
群众小声的议论纷纷。“这小哥儿的曲调却有些别致” “是啊，乍一听似有些白话的歌词，实则值得回味”……
夸赞的同时也有另一些声音响起“唱的什么这是，伤风败俗！”“不错！的确有些做作，过于露骨了些！”……
而远处溜达的几位衣着华丽的女眷带着两位仆从闻声而来。
“表姐你看，这小哥模样还不错嘛！唱的歌也是极有趣儿，肩膀上还有一只小白蛙，还挺可爱的。”一位看着十五六岁的蓝衣少女，衣着华贵，长相也极为漂亮，小声对着身旁小姑娘娇笑道。
可被称为表姐的却是旁边的小姑娘，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紫衣，看起来极为美丽出尘。大大的眼睛正打量着席地而坐拍鼓演唱的向天歌。
闻言摇头回答道：“这少年装扮不伦不类，年纪轻轻却作出这种歌，不过倒也是挺有意思的，这趟出游算是没白跑。”
另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子则是轻笑道：“这些词儿配着韵律听起来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与那些文人墨客大有不同，的确有趣儿，稍后可以打赏一番。”
旁边两位身着劲装的仆从低头称是，期间拍掉数只咸猪手的二人，此刻已经清出较小的圈子。
待向天歌一曲歌罢，围观人群多数打赏，而后起哄着要求再来一首。
向天歌笑着谢过众人后，便随着急促些的鼓声与高昂的竹笛声再次唱起：“衣襟上别好了晚霞，余晖送我牵匹老马，正路过烟村里人家，恰似当年故里正飞花，醉过风喝过茶，寻常巷口寻个酒家，在座皆算老友，碗底便是天涯，天涯远无处不为家……
向江南折过花，对春风与红蜡，多情总似我风流爱天下……
向江北饮过马，对西风与黄沙……
当此世，赢输都算闲话，来换杯陈酒天纵我潇洒……
凭我纵马去过剑底杯中觅生涯。当此世生死也算闲话，来换场豪醉不负天纵潇洒，风流不曾老弹铗唱作年华，凭我自由去只做狂人不谓侠！2”
听完周边一阵掌声叫好声响起，也有一阵嘘声各种贬低。
向天歌确实毫不在意，不过当他唱到向江南折过花时，却恍若错觉感受到一股寒意闪瞬即逝，令他寒毛竖起，边唱着边打量了一圈也没有异常，也就只当是错觉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紫衣少女当时目中寒芒闪现，一股杀意生出，可很快压抑下去，决定再观察一番，验证心中猜测。
又是一曲结束，这紫衣少女抬手拦住仆从，自己上前去打赏，围观群众也都惊叹于少女的样貌，这样的漂亮姑娘在这县城可不多见，看穿着打扮，应当是个外地的大户人家小姐路过此地游玩。
向天歌见到紫衣少女时也有些许愣神，这小地方还有这样好看的女孩？不过以他这大好青年的心理对小姑娘可没什么其他想法。
见少女放下赏钱，反应过来后，随即连忙道谢又道歉：“多谢小姑娘，见姑娘生的好看有些走神还望见谅。”
少女有些脸红，微怒着轻声说道：“无耻。”
向天歌这才想起并非前世的满街露大腿的姑娘们，有些尴尬。
随之在众人的一番哄笑中，向天歌大声道：“那么我再给大家来一曲！献丑了啊！”
鼓点轻快的拍击着：“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 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寂寞男孩的悲哀，说出来谁明白，求求你给些时间相待……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女孩都不简单，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女孩们的心事还真奇怪，爱 真奇怪～啦啦啦……3”
随即朝着女孩的方向单眨了个眼，随着周围的怪笑和口哨声响起，本来听着这歌就忍无可忍的女孩，看到向天歌还敢眨眼调戏她，瞬间暴怒：“登徒浪子！！你当我江菲儿是什么人！竟敢调戏于我！！”
而后一步横跨，扯着旁边杂耍人的木椅猛然丢了过去！
向天歌此刻人都麻了‘我尼玛就是想表达个歉意，咋还成调戏人家小姑娘了，我特么的又不是变态！…’
向天歌侧身躲过后，紫衣女孩身旁两位女子神色也冷冽下来，没有了方才的笑颜，而后年纪稍大的女子抬手一挥，两位劲装仆从就要上前教训那轻佻小子。
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众人身前，抱拳致歉。“诸位息怒，这位小哥初入江湖，年少不懂事，但并无恶意！还望诸位见谅，在下代为道歉！”
蓝衣少女见来人阻拦，当即不满道：“如此登徒子，竟还有人替他说话，你可知我……”说着便被年纪稍大的女子打断，女子着来人腰间悬挂的木牌，若有所思的道：“这位百夫长大人，可是随如意郡林教头而来？”
来人闻言立马回道：“回姑娘，正是，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回去后定然让教头对这位小哥管教一番。”
女子闻言微笑：“素闻林教头为人正直，虽为官员，行事作为颇有侠义之风。那便看在林教头为国为民的份上，就此事揭过罢了，菲儿表妹，你看？”
江菲儿此时怒意稍退，见也寻不到少年踪迹，便点头同意，随后彼此告辞离去。围观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也随之散去。
“姐姐！为什么不让我为菲儿表姐出气！那无耻小贼着实该教训！军部又怎么了，我们家族难道还怕一个区区如意郡不成！”蓝衣少女有些气不过。
少女的姐姐解释道：“那人是如意郡驻军百夫长，应该是随最近回乡探亲的林海教头而来，林教头此人行事作风光正，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况且强龙不压地头蛇，没有必要为此抓住不放，不如彼此给个台阶下。”
江菲儿也气鼓鼓的道：“这次就算了，先放过这小贼，等下次遇到，非要教训他一顿不可！”虽然说着气话，可心里倒也谈不上仇恨，只是气不过那少年当街调戏自己，虽然唱歌是挺好听的
那位出来给向天歌解围的百夫长，此刻看着向天歌早已消失的方位，也是摇头微叹，这小哥真是个能折腾的主，怪不得林教头要安排自己暗中跟随。
原来向天歌在躲过迎面飞来的椅子过后，见势不妙，立马抓着蛤蟆老大往兜里一塞，卷起放钱的外衣，拉着任义就麻溜的风扯紧乎了。刚来第一天，他也不想给林大人惹上什么麻烦
向天歌拽着任义跑过了两条街，向天歌才把蛤蟆老大重新拿出放在肩上，一来是放着习惯了，二来则是感觉行走江湖带着只不一样的宠物格外有逼格
两人气喘吁吁的找了个无人的小巷子，一脸无语的任义看着向天歌，后者此刻正清点了一下钱财，除了一些铜钱和小碎银，还有两锭五两的银子。大概有个十二两多些的样子。
那个可恶的小臭丫头虽然刁蛮的不讲道理，可这出手打赏却是着实可爱回来了。
想着以后还是要在军营待一段时间，索性也就收起了先还林大人银子的想法，就带着任义到街上用零钱买了一些吃食，和两坛子好酒回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