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往事
不过，多亏了他的干扰，张磊用双臂强行撑开了玉面狐的上下颚、成功逃出。
玉面狐眼珠转动，见到现场情况，知道自己无需多留，轻哼一声，便化为碎影消失。
“放手放手！”
柳红缠本是不会被江辰压住的，但她前不久前刚吐了一口精血、陷入短暂虚弱，因而一时气力不足。
危机解除，江辰也没再继续，意念一动便将水蓝蓝送回灵界。不料水蓝蓝刚走，柳红缠就狠狠咬了他左臂一口——
痛！
这下子左右手对称了。
“为什么阻拦我？！”
她当即回头质问，这是江辰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集愤怒、悔恨、迷惘等等于一体，复杂难明。
“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为了一己私欲而对一个女人见死不救的混蛋！”
柳红缠冷厉地低吼，如同一头受了伤却又不得不武装自己来对抗侵略者的雌豹。
“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听到两人的谈话，张磊走了过来。此刻的他已解除金刚形态，隆起的肌肉逐渐恢复正常，体表的鬃毛也缓缓收入体内。
他并未对柳红缠的突然发难感到气愤。
“你说的，应该是张岩。”
闻声，柳红缠回头看向他，目光仍旧极不友善。
“张岩是谁？”
“他是我哥。”
“人呢？”
“死了。”
张磊声音低沉，平静地回答：“半年前死了。死在恶魔手里。”
一年前的雨夜，一个名叫陈怡的女人带着当时才刚觉醒不久的柳红缠去猎杀一头恶魔，没想到那头恶魔的实力超乎她的想象。
幸运的是，当时恰好有一位巡夜人在场。如果他愿意跟陈怡联手，不说能战胜恶魔，起码能拖到后续援助到来。
不幸的是，他没有出手帮忙。
理由，仅仅是因为当时陈怡手中掌握了一些他所需要的修炼材料。他想等陈怡和恶魔斗得两败俱伤时再行出手，这样便能功利双收。
柳红缠永远也忘记不了陈怡当时绝望的眼神，那不是面对无法战胜的强敌时的无奈，而是对人性黑暗和污浊的绝望。
那晚，陈怡死了。
那晚，柳红缠将那个男人的样貌狠狠地刻在了心里，发誓倘若今后见到，一定会亲手将其斩杀。
可现在，听了张磊的话，却不由娇躯一颤，外加刚才损失精血的虚弱，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好在江辰就在她身边，伸手轻轻虚抱住了她。
“死了？”
她喃喃自语。
“对，死了。”
张磊低声。
虽然他是第一批加入巡夜人的神眷者，但最初并非在夜城这边任职。半年前，他之所以主动要求调来…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他的哥哥。
他想在对方的城市，尽力弥补对方所犯下的过错。
“那件事后，我哥…张岩，他也很后悔，悔恨自己当时不该如此，被利益熏心。”
他沙哑着声音：“自认不配再做巡夜人，他退出了组织，游荡在夜城的大街小巷，寻找那晚杀死那个女人的恶魔，希望至少能为她报仇。”
“半年后，他也死了。尽管当时没有人在场，但根据后续对现场痕迹进行匹配…杀死他的，正是当年杀死那个女人的恶魔。”
听到这些，柳红缠沉默了，江辰也沉默了。
周小妖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早在半年前，一次机缘巧合，她在执行任务过程中碰到了柳红缠，并对她发出了加入巡夜人的邀请，但遭到拒绝。
当时，她在对方眼中看到的并不是单纯的无感或是普通的厌恶，而是一种类似仇恨的情感。
任务优先，她那时也没询问太多。
毕竟，柳红缠不是江辰，她并未展现出多么强悍的异能。她当时的表现中规中矩，在周小妖眼中不过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神眷者。
柳红缠本就对巡夜人不感冒，而且她对巡夜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因此，周小妖事后对此事自然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可谁知，她居然是一名灵兽使？而且所契约的那头灵兽显然强大无比。
普通人中，拥有神眷者天赋的人大概是千分之一。
在数量不多的神眷者中，受神明青睐、拥有灵兽使身份的神眷者又只有约十五分之一。
在这十五分之一中，拥有强大灵兽的灵兽使更是少之又少。
从这个角度来说，哪怕柳红缠没有异能，她的潜力也丝毫不弱于拥有高位序列异能的江辰，甚至犹有过之。
当然，从刚才情况来看，江辰也是灵兽使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吗？优秀的人总是相互吸引。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当下的心情，不乏羡慕，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和激动。
一位高序列异能的灵兽使，还有一位异能不明但灵兽极度强大的灵兽使。她不求多，只要这两人中能有一位加入夜城巡夜人……
“咳咳！”
没再继续幻想，她拒绝中途开香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柳红缠，见对方已冷静下来，她向江辰使了个颜色：
愣着干嘛！带我们去你家啊！
江辰就知道这家伙开豪车送自己过来肯定没打好主意，他无奈地点了点头，看了眼稍显失魂落魄的柳红缠。
“我没事。”
知道江辰的意思，柳红缠低声回应。
好在他们家住在相对郊区的地方，附近道路发达但车少，人也少。大家都聚集在公寓区，而他们刚才是在公寓区外的人行道上动的手，所以没有被人发现…大概。
十分钟后。
听到门锁声，江漾便像是意识到主人即将回家的小猫咪般迅速有了反应，立刻从客厅沙发上溜走至大门口左侧的屏风后，打算突然蹦出来吓老哥一跳！
开门，走了几步。
“哈！”
江漾突然从屏风后面跳了出来，扮了个并不吓人的鬼脸。
嗯？
然后，愣愣地看着走进屋的四人。
嗯？
四人也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僵持片刻。
穿着hello kitty居家短裤和动漫女角色高潮脸的江漾迈着小碎步，灰溜溜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