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下午总共就拍了一个镜头，因为导演总是不满意，所以反复拍了两个多小时，虞小汲觉得自己脸都笑僵了，终于等来了一个“过”字。
“累死了。”
虞小汲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青石板台阶上，向“安圆圆”招招手，“圆圆，过来。”
“安圆圆”也就是崔什殷本猫，因为下午又出现在墙头，被导演江纭好歹哄了下来，跟虞小汲产生了多次互动，直播间反馈良好。
但江纭并不是因为这一点才千方百计地引诱崔什殷，她纯粹是看到虞小汲喜欢，才这么做的。
事实证明，有了这猫在，虞小汲果然开心了许多。
崔什殷也挺高兴的，她举着大尾巴，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虞小汲面前，轻轻喵了一声，任由对方揉她的脑袋。
这样很舒服，崔什殷一张猫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栖栖已经停了直播，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拍照，这可是绝佳的花絮素材，一点儿都不能浪费了。
“这猫养得这么好，一看就是有主人的。”栖栖一边拍照一边说道，“今天下午，好多人进了直播间，开口就是问猫的，送了好多礼物。”
“拿出一半给安圆圆买猫条吧。”虞小汲双手捧着猫的脸，称赞道：“这都是圆圆的功劳。”
“就算拿出四分之一，也够这猫吃一辈子的了。”栖栖说着，又叹道：“可惜这猫挑食，什么都不肯吃。”
“有那么多吗？给我看看。”虞小汲手上动作一顿，眼中满是好奇。
怎么停下来了？崔什殷颇为不悦，白了虞小汲一眼。
虞小汲并未发现。
栖栖把手机递过去，虞小汲看了一眼，惊讶地说道：“居然有这么多？可以啊，安圆圆，你可以出道了。”
说完，虞小汲忍不住去揉猫的脑袋，“圆圆，你的主人呢？好想跟她说一声，我们公司想签下你哦。”
崔什殷眼睛一亮，她只当这是一件好玩的事，同时又有点生气，这种事情她明明可以自己做主的，但是不好在人类面前直接化形，真是讨厌。
虞小汲看到猫脸上出现好几种情绪，又惊又喜，思量片刻，从包里拿出一小袋猪肉脯，“安圆圆，要不要吃这个？”
栖栖正想说猫不能吃人类的食物，然后就看见“安圆圆”将那袋猪肉脯叼着，整只猫站了起来，前爪像人手一般灵活地抓住包装袋，用嘴一扯，然后吃里面的猪肉脯。
虞小汲原本只是想逗逗猫的，所以当猫把猪肉脯叼过去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着旁观，没想到这猫居然能这么吃！
附近的剧组人员纷纷围了过来，掏出手机又是拍照又是录像的，一个个兴奋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栖栖捂着嘴，惊道：“这不会是只灵兽吧？”
自从这个世界灵气复苏，重新出现了强大的修行者，但是“灵兽”这种存在，还是很少见，更少有出现在公共场合的。
虞小汲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环顾四周也没看到江纭的身影，就问：“江导呢？江导去哪儿了？”
一个工作人员回答：“晚上的拍摄场地出了点问题，江导正在交涉呢。”
虞小汲心里着急，这时候也不好直接给江纭打电话，于是阻止了围观众人的拍摄，对着猫认真地问：“安圆圆，你是不是灵兽啊？”
普通灵兽通人性，高阶灵兽能人言，更高阶的，化形亦不再话下，但崔什殷只是喵了一声，叼着猪肉脯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回来坐下，看着虞小汲。
“这猫真有灵性，恐怕真的是灵兽啊。”
“要是灵猫，以后交流也方便，跟她主人谈谈，干脆就签下来。”
“这不好吧，灵兽的主人通常是修行者，咱们普通人跟修行者打交道，不好办哦。”
“怕什么？现在是文明社会，好多修行者都出来直播带货呢，灵兽出来拍戏，我觉得有看头。”
……
听见那些议论，崔什殷完全放弃了原地变成人形出来解释的打算，她觉得被这些人围观，实在是有点羞耻。
“好了好了，别胡乱猜测。”
栖栖怕那些人再说下去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赶紧出言制止。
小巷里瞬间安静下来。
虞小汲现在很无奈，她站起来，俯视着猫，发现那猫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蹲下去，努力跟猫在同一个视线水平线上。
“安圆圆，你要是听得懂，就带我们去你家好不好？”
虞小汲虽然是个高高瘦瘦的个子，外形能美能帅，声音却是偏奶，说出话来气势不足，如今哄猫的语气更显孩子气。
崔什殷歪歪脑袋，忽然起身，往巷子外面走去，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示意后面的人跟上来。
虞小汲见状，紧紧地跟在猫的后面。
暖暖的夕阳落在古朴的巷子里，一只威武蓬松的猫昂首挺胸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十来个人，这是什么画面？
幸好，此刻巷子里并没有旁人。
崔什殷停在安垣巷十六号，回头看了虞小汲一眼，然后，她就走上台阶坐下，一张猫脸对着巷口的方向，那模样安静而美好。
“这猫两次出现，都在这墙头上，看来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这是在等人吗？”
……
这些人纷纷猜测，说出了各种可能性，但无一例外，都随着猫的视线往巷口看，似乎下一秒，那里就会出现答案。
五分钟后，木获出现在巷口，她刚下班，就收到了猫的心神联系，于是一脸不高兴地走了回来。
虞小汲这一边，无论男女，注意力都被木获吸引，虽然这女人看起来不好惹，而且心情还不好，但是那气质，真的是让人挪不开视线。
小巷里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彼此呼应着，心跳声是那么地清晰。
“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木获站定，面无表情地发问，声音有点冷。
“您……您好……是这样的。”虞小汲反应过来，顶着莫大压力，赶紧把大概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条理倒也清楚。
“我的猫，我能养，那些礼物什么的，你们自己留着吧。”木获语气生硬，环视众人，“这猫智商高，脾气不好，挑食，但不是灵兽。”
听到木获否认了“安圆圆”是灵兽这件事，不知为何，虞小汲竟然觉得松了口气，“那个，还是要说声谢谢，安圆圆，她真的很棒。”
虞小汲听出木获话里拒绝的意思，但她舍不得“安圆圆”，所以还想挽回一二。
听到有人夸自己，崔什殷高兴地轻轻晃着尾巴，她走到木获身边，“木获，我要去拍戏，你不许拦着我。”
这话在虞小汲等人听来，只是一通喵喵叫罢了。
木获神色一动，面向虞小汲，“这里，你说了算？”
虞小汲一听就知道有戏，赶紧说：“您稍等一下，我叫导演过来。”
崔什殷正式成为江纭、虞小汲小剧组成员，是半个小时候后的事情。
木获提了两个要求，一是尊重猫的意愿，猫不想出镜，不得勉强，二是不准乱摸她的猫，如果发生猫伤人事件，概不负责。
江纭听说了虞小汲的转述，原本是有些为难的，但是耐不住虞小汲实在是太喜欢“安圆圆”了，只好出面跟木获谈。
好在也不算是太苛刻的条件，补充了许多细节之后，签了合同，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最后，江纭小心翼翼地问：“这猫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木获板着脸说道：“安圆圆这个名字挺好的，本来的名字不重要。”
江纭知道木获不愿意说，也就不再勉强了。
晚饭过后，按照约定，有一场夜戏，就在安垣巷最深处那个宅院里拍，需要猫过去。
木获原本就无事可做，干脆就自己带着猫过去。
夜里的安垣巷静悄悄的，虽然安了路灯，却不是很亮，配合上古旧的宅院，反倒是营造出一种昏暗阴沉的气氛。
木获也不怕出现什么脏东西，真有胆大包天的撞到面前，她单手就把那东西扬了，正好出一出胸中郁气。
快到地方的时候，栖栖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一看到木获带着猫来了，笑意爬到脸上，“你们来了，在这里。”
栖栖说完，忽然一个哆嗦，现在昼夜温差大，白天短袖，晚上却是要加外套了，不过她这一哆嗦并不全是因为冷。
原定的拍摄地点是靠近巷口的宅院，因为一些原因，人家不让拍了，急忙换到巷子深处这个院子，但这个新的拍摄地点完全是许久没人住的样子，一点儿人气也没有，到了晚上阴森森的怪吓人。
贫穷小剧组实在没有钱再换地方了，而且还在赶档期，只好将就着用了。
结果，栖栖一开启直播，就有一堆人发弹幕说起安垣巷的恐怖往事，吓得她心里发毛。
“嗯。”
木获应了一声，面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崔什殷竖起尾巴，跟在木获身边，倒是一脸好奇。
不知为何，栖栖一颗心忽然就平静下来，似乎眼前这一人一猫，能给人心安的感觉。
崔什殷跨过门槛，看到院子里正在化妆的虞小汲，飞快地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