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教导曹昂，面见陈群
按照往常的规定，新年应当是要休沐到正月十五，但是张断建议曹操说，奉天子的旨意慰问徐州。因此，刚刚只过了初八，张断便带着蔡文姬，二十一卫踏上了前往徐州的路途。
由于这一次单纯是出访性质，因此携带的军队不多，为了表达许昌的诚意，这次的随行人员有曹操的长子曹昂，次子曹彰。
曹昂和曹彰分别是曹操的发妻与二妻所生，两者年龄相差不多，因此很容易能打到一块去，值得一提的是，张断的年龄也没有比他们大多少。
但是这个时代，十几岁的少年已经是当将军的料子了，曹昂就如同历史说的那样，为人大气，至少在张断看来，又是一个将才，曹彰虽然性格上略有不足，但是能力上也不欠缺。
也许是由于履历的原因，又或许是曹操的叮嘱，曹昂和曹彰更多的是把张断当作老师，而不是同辈人。
在路上，曹昂时常向张断讨教兵法，张断将自己的理解都说了一遍，让曹昂听得云里雾里，但是更加对张断钦佩。
“老师，为什么这些流民都往徐州方向去而不是许昌方向？”
张断看了一眼提这个问题的曹昂，心里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些。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陶谦虽然只守着一亩三分地，但是陶谦治下，就算是流民也有一口饭吃，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这就是百姓们所希望的，流离失所的人自然就会向往徐州。”
曹昂不解，“但是，天子在许昌啊？”
张断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要记住，并不是天子在哪里，百姓就在哪里，而是哪里能够吃饱饭，百姓就在哪里。”
曹昂愕然，这个说法很明显与他小时候接受的教育不同。
张断补充道：“曹昂，也许你以后会继承主公的位置，作为上位者，不应该更多地思考自己是否能够得到满足，而是应该思考百姓是否能吃得饱饭，过上好的生活。仔细想想，为什么我们要征战四方，不就是因为要养活我们的子民么？”
见曹昂若有所思，张断又说道：“作为上位者，应当心怀平民，将‘民贵君轻’这句话放在心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就相当于站在水上的舟，百姓则是我们的基石，若是没有了百姓，也就没有了我们，这个道理，你明白了吗？”
曹昂微微点头。
“若是你能够做到让我们看不到流民，那便证明你成功了一小步，若是让乞丐绝迹，则你又前进了一大步，若是你能够让百姓富裕，不仅吃得饱饭，还能家家存下一些钱，那么你已经成功了。最后，若是你能让国家强盛，四海皆平，百姓富裕，社会和谐稳定，那你便是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是真正的一代明君了。”
曹昂下意识的心向往之，忽然感到背后被晃了一下，是曹彰在暗自的提醒他，他猛然醒悟，意识到了最后的四个词——一代明君。
他不由得低下了头，暗自看着张断，只见他的面色没有变化，难道老师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吗？
“老师我，真的能做到吗？”这时候不只是曹昂，就连曹彰也将视线投过来。
张断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连你自己都怀疑你自己无法做到，那又怎么会真正做到呢？曹昂，并不是只有大汉才是大汉，而是心怀世界的人，才是大汉，大汉不止是前朝的名字，而是一种真正的信仰。”
“真正的信仰？”
“曹昂，曹彰，你们是兄弟，兄弟是什么？兄弟是比属下，比朋友更加深的关系，若是你们都能够反目，那还有谁值得信任呢？如果想要成功，兄弟，就是你们最有力的支撑。”
“因此我希望你们互相支撑，抵挡住流言蜚语，各种诱惑，这样才能铸造一个理想国。”
曹昂和曹彰两人听完，顿时觉得心中激起一片热血，张断已经将一个人生目标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有理由向着这个理想去前行。
张断淡然一笑，一颗种子已经种植在他们的心中，言传身教比说什么都有用，这次的徐州之事就是让他们悟道的契机。
这一段路程很长，因此张断没有让蔡文姬骑马，而是坐上了马车，路上很是和平，他们将经过小沛进入徐州。
“我们代表的是天子，是天子使者，”张断反复强调，“一定要符合礼节，不可生事，以友好的状态让陶谦知道，天子未亡，大汉未亡。”
嘱咐完众人之后，张断每日都会清点物资，这对曹操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绝对不能有所疏忽。
终于，在长达近一个月的路途之后，他们看到了徐州派来的迎接队伍。
只见来人长袖飘飘，相貌端正，张断眯了眯眼，整理了一下衣袖，下马行拜一礼。
“天使总算到来，老大人已经等待这一纸诏令许久了。”
张断微笑回答：“天子从未忘记老大人，只是自顾不暇，”说完叹道，“当今乱世，不知道如同老大人这样心系大汉的忠臣还有几个。”
对方暗自赞同，“还未请教姓名？”
张断礼节做到位，“姓张名断，字润之，这两位一位乃是曹将军的长子曹昂，另一位乃是曹将军的次子曹彰。”
“原来是张断张润之，久仰，久仰。我姓陈名群，字长文，先生可直呼我的字。”
“既如此，那断就却之不恭了。”张断暗道果然如此，一边骑上马，曹昂曹彰见到张断这么严肃认真，自然也是做足了礼节。
“润之之名，我是早有耳闻了，”陈群说道，“当时，老大人知晓了润之计破二贼，激动无比，言说‘大汉又出一忠臣’，只是后来润之便杳无音信，这是为何？”
张断将礼节做到位，拱手说道：“断惭愧，计破二贼之后，才知道吕布手下有两名悍将，一名为高顺，手下陷阵营战无不克，另一张辽，此二人皆是忠心之人，对吕布心悦诚服，断恐惧此二人报复，因此急切离开长安。”
陈群遗憾道：“原来如此，若是润之能够留在长安任职，恐怕如今已经身负高官了。”
张断连称不敢，一边在心里腹诽道：“我才不想当高官，我只想过我的小日子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