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约见
走到院门口，夏香守在外头，打了个手势。
“姑娘，没人，快点。”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沿着先前的小路，摸黑赶往了严谆的小院。
刚到小院外，萧长乐就听到严谆大发脾气的吵闹声。
“我就要出门，谁敢拦我？”
接着是几个丫鬟婆子地劝说声。
但小主子发起脾气来，谁能拦得住？
吴奶娘被挪出府后，小院里的下人被连番警告过后，都吓得不行，没有了从前的嚣张。
没多久，就见严谆冲了出来，正好和萧长乐、夏香对了个正着。
严谆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对追出来的下人们喊道。
“有娘身边的丫鬟跟着，你们还烦什么？都给我回去！”
萧长乐和夏香站在阴影里，低着头，别人看不清她们的样貌，但两穿人的都是夏香的旧衣，乍一看，的确会让人以为是珍珑院的丫鬟。
严谆把下人们赶回去后，跑到萧长乐面前。
“萧姐姐，我厉害吧？”
萧长乐往他后脑勺拍了一记。
“别嘚瑟了，赶紧出去。”
严谆嘿嘿笑了两声，接着昂首挺胸，朝二门走去。
看门的婆子见是小主子，自然不敢拦，只问了两句，就放行了。
前院也是格外安静。
想来今年除夕，严甫也给手下放假了。
三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前院的侧门，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小少爷，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嗯。”
严谆学着他爹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抬，应了一声。
“都这么晚了，外头不安全，小少爷还是明天一早再出门吧？”
侍卫劝道。
严谆的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出门，关你何事？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敢拦我？给我闪开！”
那侍卫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拦，另一个侍卫急忙拉住了他，露出了个讨好的笑。
“小少爷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不过，今晚外头人多，怕有拐子，小的派几个人跟随，保护小少爷，可好？”
严谆忍不住朝萧长乐瞥了一眼。
萧长乐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于是，严谆朝那侍卫点了点下巴：“行，那就带上两个人。”
那侍卫恭敬地行了个礼，退下后，点了两个侍卫过来。
这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也套好了。
萧长乐跟着严谆上了马车，当车门关上，她长长出了口气。
“萧姐姐，你想去哪儿？”
严谆开口问道。
萧长乐“嘘”了一声，指了指车门，低声道。
“小心，别被听见了，我要去四海楼。”
严谆吩咐了车夫几句，很快，马车起步，朝着最热闹的大街前进。
雍州城最热闹的大街并不在城北，而是在城南。
城南住着的都是平头老百姓，人多、铺子也多，平日里就行人来往极多，更别说今天是除夕了。
雍州城的习俗，和金陵不一样。
这里的人们，习惯在大年初一去庙里上香，初二开始走亲访友，而除夕这一夜，也没要求全家人待在家里守夜。
而花灯也不是只有元宵那一日才有的，而是从除夕开始，到元宵，整整半个月，晚上都会有灯展，可以说热闹极了。
没有宵禁的夜晚，热闹起来，比起现代来说也不差什么。
透过车窗，萧长乐看到了外头隐隐约约的灯光和人影。
人声鼎沸，笑声震天，仿佛要将一年的不顺和霉运都送走。
萧长乐静静地看着，却无法感同身受。
她脑海里乱乱的，这一世的记忆，和前世的记忆，混杂在一起，一会儿跳出春晚的画面，一会儿浮现出和楚氏在冷宫凄冷过年的情形。
良久后，萧长乐甩了甩头，将这些纷杂的记忆甩出脑海。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车夫的声音。
“少爷，到四海楼了。”
萧长乐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朝夏香递了个眼色。
夏香会意，率先一步下了车。
萧长乐紧随其后跳下了车。
一行人走进酒楼，掌柜一眼就认出了严谆，急忙跑了过来。
“严小公子，稀客稀客啊！”
严谆板着脸：“要二楼最里面靠街的厢房。”
掌柜点头哈腰，主动在前面带路。
车夫和两个侍卫，都被留在了大堂。
等进了包厢，随意点了几个菜，等掌柜退出去后，萧长乐迫不及待地走出包厢，一个闪身，进了左手边的厢房内。
门刚关上，她就听到了熟悉的惊喜声音。
“小姐！”
阿满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萧长乐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真心的笑容，伸手抱住了阿满。
“阿满，才几天没见，你居然胖了。”
阿满跺了跺脚：“小姐！”
萧长乐噗嗤笑出声来，抬手摸了摸阿满的发顶，走向了楚氏。
“母亲。”
楚氏眼眶含泪，抓住了她的手。
“长乐瘦了。”
大概天底下所有的妈都一样，几天不见就觉得孩子瘦了。
虽然萧长乐自己并不觉得。
她嘻嘻笑着，像从前一样依偎在楚氏怀里。
“我是想母亲想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哪！”
楚氏原本还有些伤感，被她这话逗笑了。
“你呀你，还是这般调皮，看来在那刺史府过得还不错。”
楚氏点了点萧长乐的脑门。
萧长乐摇晃着脑袋，随意说了严府的几件事。
“母亲还不放心我吗？这严府的人，哪是我的对手？我是吃不了亏的。”
楚氏心中感慨，原本胆小怯懦的女儿，自从离了皇宫后，变了好多，这对她也不知是好是坏。
她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却没显露分毫。
“那严甫，不知在谋划什么，所以才任由你胡作非为，一旦事情做下，你于他没了用处，可就不能再如此了。”
萧长乐点点头：“我知道的。”
所以她才会哄着严谆。
“母亲，我暂时没事，等过了年，您赶紧带着阿满她们离开雍州城吧！等你们安顿好，我再找机会逃出来和你们会合。”
“好啊好啊！夫人，小姐说的有道理啊！”
阿满凑了过来。
楚氏眉头紧蹙：“是该离开，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