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熊孩子也有天真的一面
严谆黑着脸，认命般地坐了回去。
“你看可以，但不准告诉我爹。”
萧长乐念头一转，就想明白了。
怪不得这小子会一个人在这儿呢！原来是偷偷看闲书。
这种志怪小说，在当下属于不入流的闲杂书，属于玩物丧志这类的。
严甫虽然宠儿子，但在学业上管的很严，自然不会允许他接触这种书了。
萧长乐又往后翻了几页，啧啧了两声，把书还给了他。
“这故事一般般，也就你这样的小孩子才会喜欢。”
严谆小心地收好书，听到这话，忍不住辩解。
“谁说的？这书现在可火了，大家都在看，书肆里卖的最好！”
少年，你太年轻了！
萧长乐心道，我单拿一个《聊斋志异》出来，就能吊打市面上所有的志怪小说。
当然这个时期也有一些不错的书，但是梗都被后世用废了。
萧长乐来了兴致，索性拉过一张矮凳坐下。
“我给你讲一个，你听听看，是我的故事好，还是这本书写的好。”
严谆鄙视地瞪了她一眼，却没说不，反而把凳子往萧长乐这边拖近了些。
萧长乐回忆了一下知道的聊斋故事。
知道最全的，还是画皮。
小时候陪大人看过老版的，长大后看过n个版本，各种细节信手拈来。
于是，她定了定神，开始给严谆讲故事。
严谆一开始还嫌弃，没一会儿就入迷了，一会儿惊呼，一会儿咋舌。
萧长乐刚讲完，他就嚷嚷道。
“还有呢？还有没有？”
萧长乐斜睨了他一眼：“再大声点，最好被你爹听到。”
严谆忙捂住了嘴，蔫蔫得低下了头，可一双眼睛却亮晶晶，满是期待。
熊孩子也有天真的一面啊！
萧长乐感慨。
她对小孩子一向更有耐心，也更容忍，并未因为之前的冲突和恶作剧而对严谆生恨。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爹娘没教好而已。
要是能掰回来，倒也不是坏事。
一瞬间的功夫，萧长乐脑海中已经转过好几个念头了。
严谆巴巴地等着她继续，半天不见她开口，顿时不高兴了。
“怎么不讲了？我还想听呢！”
萧长乐回过神来，好笑地看着他。
“你想听，我就一定要讲吗？我可不是你身边的下人，必须听你的话。”
严谆皱了皱鼻子，想了想，说道。
“那要是我跟你道歉呢？对不起，先前是我过分了，日后必不会再犯。”
说着，他还站直了身体，给萧长乐鞠了个躬。
萧长乐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他。
小孩子果然还是要教啊！
看看，这不就会道歉了？一点都没有之前那嚣张的样儿了。
虽然是为了听故事，不是真的意识到错。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严谆懵懵地看着她。
“之前门上的铜盆，书案上的鱼皮胶，被锯断的凳子腿……”
萧长乐一件件地说出来，越说，严谆的眼睛瞪得就越大。
“你全都知道？”
萧长乐呵了一声。
“你这些破招数，太不够看了。”
严谆嘀咕：“怎么会？每次夫子就会中招啊！”
萧长乐：那是你夫子老古董。
严谆挣扎了下，最后还是故事的诱惑力更大，期期艾艾地又给萧长乐道了个歉。
萧长乐满意了，继续给他讲了个书生的故事。
两个故事讲完，天也快暗下来了，萧长乐招呼春芳准备回去。
刚起身，袖子却被人拉住了。
一回头，就看到严谆那熊孩子红着脸，嗫嚅了半天开口。
“你明白还来吗？”
“看心情。”
萧长乐也没答应，扯回了自己的袖子，带着春芳离开了。
回到绿芷院，赵姑姑旁敲侧击地问起了巧灵的事，问萧长乐是不是要提巧灵做贴身丫鬟？
萧长乐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随她安排。
到了第二天，一起床，就看到巧灵和春芳一道进来服侍她起床。
升了等级，巧灵高兴得眉眼都是笑意，殷勤地打水、倒水，还给搬凳子，并不抢春芳的活。
还算有眼力。
萧长乐吃完了清淡的早饭，去后花园散了个步，接着回屋摆弄她新弄来的玩意儿。
到了下午，她带着春芳再次前往方存阁。
还未走近呢，远远就看到严谆站在台阶上，翘首以盼。
萧长乐笑出声来。
没想到一个鬼怪故事，就拿捏住了这熊孩子。
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
萧长乐摇着头走了过去。
严谆看到她，一双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朝她挥手。
之后的几天，萧长乐每天下午都去方存阁讲故事。
聊斋讲完了还有搜神记、封神榜，反正不愁。
这样过去几天后，严谆对萧长乐的态度大改，从一开始的嫌弃不屑，到后面一口一个“萧姐姐”，叫得那叫一个亲昵。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姐呢！
而且，这小子也不傻，偶尔还会送一些礼物给萧长乐，都是他自己的东西，比如名笔、贵砚之类的，甚至还有一个漂亮的摆件，是一匹马踏飞燕的样式。
萧长乐收了礼物，偶尔指点一下严谆的课业，两人相处得倒挺融洽。
可安生的日子没过几天，她忽然被侧夫人叫去了珍珑院。
婆子过来传话时，萧长乐正拿着一本新的志怪小说在看。
婆子进门后，禀明了来意，那双眼睛，不住地转来转去，在八宝阁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萧长乐让春芳收好东西，这次，带巧灵出门。
等到了珍珑院，见到原本熟悉的丫鬟们，萧长乐正要打招呼，却见那些丫鬟们一个个都避开了。
连眼神都不敢对视。
这一看就有问题啊！
萧长乐眉头一皱，带着巧灵走进了正屋。
“见过侧夫人，多日不见，侧夫人风采依旧啊！”
萧长乐打了声招呼。
可坐在榻上的侧夫人，却不像之前那般带着笑，一张脸板着，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萧姑娘可真是贵人事忙，好几天了都不见人影，不知在忙些什么？”
她开口问道，脸上的假笑再明显不过。
萧长乐暗叹一声，心中隐隐猜到了原因。
“没忙什么，每日不过看看书，逛逛园子而已。”
“是吗？那怎么我听说，你每天都和谆儿在方存阁私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