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公事公办，勾栏听曲
箐竹没有刻意改变自身着装与容貌。
虽然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布衣，相比起教司坊内这些女子花花绿绿的衣着，箐竹身上的着装就显得朴素很多。
两人在一楼大堂里找了一处相对偏远的角落坐下。
戏台上，三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嘴里唱着戏曲，手持琵琶在弹奏。她们衣着大胆，暴露，雪白的肉团随着舞动的身姿，呼之欲出。
袁壹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女子表演，心里暗暗评估。
唱，跳，rap。都会了，真是全能啊，搁古代的妓女，没点才艺甚至不配进入教司坊。
谁说，人家只会卖肉的？
袁壹随手点了一盘花生米和白酿，他现在钱袋子鼓了，一个月三万两白银的俸禄，吃喝不愁。
箐竹目光犀利的扫视着大堂内的宾客。
一眼望去，不下百桌，男男女女坐在桌前，推杯换盏。
从穿着上来看，绝大部分人，非富即贵，年龄阶段小到十三，上到七八十，男性坐于主位，享受着女人的服侍。
此时，一位浑身酒气的青年朝着他们这桌走来，他手里拿着一壶白酿，身后跟着一位肥胖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一脸猥琐的笑容，缺了颗门牙的大圆脸，让人看着一阵恶寒。
“鄙人李苟胜，想请娘子喝一杯，可否赏脸？”青年眼里透着垂怜。
“滚，别影响老娘喝酒。”箐竹态度出奇的强硬，丝毫不给人面子。
肥胖中年人跳了出来，“大胆，李公子乃是平乡县纳税第一大户。有多少女子梦寐以求想与我家公子搭上关系。可你倒好，一介风尘女子，如此不识抬举。信不信我让人将你赶出教司坊。”
“欸八戒不得无礼。”李苟胜摆摆手打断还想大放厥词肥胖中年人。
随后深情的注视着箐竹，柔声道：“我与娘子一见如故，还望娘子赏脸。”
面对李苟胜的苦苦纠缠，出于低调原则的箐竹不想把事闹大，于是求助般的用脚尖踢向一旁正在看戏的袁壹。
感受小腿传来的疼痛，袁壹无奈叹息——红颜祸水。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装哑巴了，于是乎，将右胳膊搭在箐竹的肩上，“我说李公子，你当着我的面，撩拨我妻子？未免太不将本少放眼里了？”
面对袁壹的趁机揩油，箐竹仅是蹙着眉，却也没有反抗。
李苟胜眼神冰冷的扫了一眼穿着朴素，毫不起眼的袁壹，冷道：“你是哪家的人？本公子怎么从未见过你？”
平乡县说大不大，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李苟胜就没有不认识的。
“本少，平日间喜欢携美娇妻云游四海，区区一个平乡县，岂能留得住我？依我看，李公子的见识很是浅薄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见过会唱跳的鸡吗？”
“你是在戏弄本公子？”
“呵，说你孤陋寡闻，还不自知。”
偶尔嘲讽这类富二代还挺爽的，袁壹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你很好，我记住你了，希望你能守得住她。”言罢，李苟胜带着胖子离开。
这一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教司坊内活跃的气氛。
大部分人都没有关注这里。
“还不把你的爪子拿开？”箐竹薄怒道。
袁壹立马缩手，典着脸笑道：“师姐，可是你求助我的哦，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箐竹白了他一眼：“你为何要与他们结怨？”
在她看来，避免结怨的方法有很多，根本没必要平白无故给自己树立一个潜在敌人。
“我总感觉他很奇怪，可又说不上来。”袁壹摸着下巴，望着前方。
箐竹附在耳边，小声嘀咕：“你怀疑他是曹呸？”
“不。”袁壹摇摇头，道：“有没有种可能，他是过来试探咱们的？”
“动机呢？”箐竹反问。
“不清楚！”我若是知道动机，就不会说奇怪这两字了。
另一方面，袁壹考虑到若是那曹呸在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那证明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
首先他们进入教司坊前后不足一个时辰。虽是从正门进来的，但途中走的是长廊，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人。
无论是穿着，还是行为，他们在光线昏暗的教司坊内都不属于显眼的存在。
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上来搭讪，确实不合理。
说是走访，袁壹从坐下之后，就没有起身的打算，他一脸惬意的喝着小酒，看着戏曲。
能够站在台上的女子，自然是花魁般的存在。
台上三名花魁，妆容一致，唯有通过衣服的颜色来进行区分，她们表演力，各有千秋，节目更是一环扣一环，效果炸裂，引得台下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此时，其中一位身着紫衣的花魁，开始变戏法。她先是取出一块巨大的红布，盖在另一位黄衣花魁身上，后者平躺在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最后，绿衣花魁手里拿着一壶白酿，冲着台下的众人说道：“官人们，奴家手里这坛‘玉琼浆’号称半杯倒，光这坛子酒，就价值三十万两白银。”
“哇哦什么酒这么贵？”
“你这可比上等女儿红还贵啊？”
“哈哈哈，它有什么功效吗？比如壮龟？还是喝下去一夜能御七女？”
“”
面对众多质疑声，绿衣花魁面不改色，她仅是笑了笑，便开始手中的表演：“客官们且看，奴家手里这坛酒最大的优势，能隔纱醉人，只要闻上一闻，佳人也难抵诱惑，它乃春燕楼独家酿制，仅此三坛哦。”
说着话，绿衣花魁将酒坛上的木筛起掉，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酒一点点的淋在身下被红布盖着的黄衣花魁身上。
滋滋滋的声响回荡，像那冷水浇灌在高温金属上发出的声音，淡淡的白烟冒出，逐渐形成雾气。
袁壹看到这一幕，表情跟着严肃起来，在他眼里任何魔术都是骗人的把戏，只不过‘魔术师’们用了常人无法知晓的手段，进行操作，故称障眼法。
观众们的情绪被拉高，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绿衣花魁。
来此消费的大富人家不在少数，他们想要的是效果，那种不采用强硬手段，就能俘虐女子的好酒，正是他们所追求的。
白烟从升起到散去，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分钟。
咔嚓！
众人听到酒坛摔碎在地的声音，绿衣花魁瘫坐在地，神色惊恐尖叫着。
"啊~~~"
在她眼前，红布掀开的一角，仅残留着一条完整的胳膊，黄衣花魁整个人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