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吴昙说。“其实那晚我们没有做什么，张师本来也想让我想法子做出一些事情，让你们非离婚不可，恰巧吴静来闹，她就跑了出来找到我，你来找我的时候，张师就在我家里。我送你回来陪你喝酒，你喝醉了，我打电话让张师过来，她把你抱到床上，你和她做爱了。她趴在你胸口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让我睡在你旁边，她把你打醒。”
“她知道，如果她和别的男人睡，你们在短时间内离不了婚，你还会与她纠缠不清。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所以让我出面，制造你出轨的假象，你觉得愧对她，就会同意离婚。”
“你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和张师离婚。张师很爱你，离开之后我们整天在一起，她对我全都说你的好，边说边哭。她说她想和你过一辈，哪怕你打她、骂她、赶她，她都要死活赖在你身边，为你生儿育女，和你周游世界，和你落叶归根，手牵手死在你的乡下，埋在你的家乡。”
“百济公司是张叔叔一辈子的心血，因为得罪了吴廉，吴廉要将百济公司弄垮，张叔叔实名举报了吴廉，可是没有用，反而使得吴廉恼羞成怒，苦苦逼迫张叔叔。张师为了保住张叔叔的命，还有百济公司，就跟吴廉交涉，被吴廉看上，一次交涉的时候，张师被吴廉迷奸，吴廉还拍了片子寄给了张师她爸。张叔叔看了气血攻心，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了。”
“那时候张师难过，就跟她谈了八年的男朋友说了，他找吴廉去争持，还扬言要杀了吴廉，吴廉甩给了他十万块钱，他立马拍屁股走人，见到张师装着不认识张师一样。”
“张师为了保住百济公司，就成了吴廉情人，替吴廉洗钱，掌握吴廉证据，可是吴廉势大，一直扳不倒。吴廉去北京学习，副局长自杀指证吴廉，张师以为吴廉这一次必倒无疑，就跟你结婚和你同居，可没想到吴廉还是没事。张师去北京那一趟是接到吴廉的电话，她得知吴廉没事，还会上调到省政府，而且吴廉还准备把张师带到长沙去。所以张师回来性格大变，整日里找事与你吵架，让你生厌与她离婚。”
“可是你总是隐忍，还拼命讨好，张师也下不了狠心，见你讨好一下就心软了。在吴廉确定回来的日期之后，张师急了，她怕你遭到吴廉的迫害，必须忍痛离开你。就让我和你上演了一幕出轨戏。”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我浑身发抖。
“这是关于张师的一个真实而又古老的故事。”
“其实在张师死后，吴廉和张师情人关系的报道出来之后，我就想到了一些，那晚你肯定是与我做戏，只不过我不知道真的与你做没做。”
“你已经对得起张师了，你问心无愧，而是张师有愧于你，你应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我答应过张师，往后的日子我会幸福地生活下去，我肯定还会再遇到喜欢我，爱我，适合我的女人，我也肯定还会再结婚，至于时间，至于是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
我给张然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是一个和圣诞帽子一样的袜子，袜子里装了我买的礼物。我回到家里，张然没有出去，这让我很吃惊。
“你怎么没出去？”
“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思？而且这个年代，在这样的节日里，我一个人出去，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吃饭没？”
“没。”
“怎么还没吃饭？不想做你也可以到我饭店里去吃啊，我又不收你的钱。”
“到你饭店里去吃饭，我也没打算给钱。饭菜我做好了，等你回来吃。”
“我吃过了。”
张然站起来将厨房里的饭菜摆出来，拉我坐下去吃，我说我吃了，她非让我尝尝。我便坐下来吃了一些，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紧张地问：“怎么样？”
“有你姐的味道。”
张然不再说话，抱着碗吃饭。饭后她将碗筷洗刷好后，跟我并排坐着看电视，我在大衣口袋里掏出给她准备的圣诞礼物，说：“来，这是你姐和你姐夫送给你的礼物。”
她很开心，兴奋地接过在眼前晃悠说：“什么礼物？”
“不一样的礼物。”
她掏出来一看，只不过是一个木偶，孙悟空踩着七彩云霞，竖起金箍棒，踮着一只脚，跃跃欲试，冲天飞去。
“你不是想找一个拥有逆天改命，通天本事，踩着七彩云霞，带你上天入地，周游世界的男朋友么？姐夫给你送一个。”
张然紧紧握着木偶倒在我怀里大哭，我手无举措，她哭了一阵在酒柜里拿起那一瓶我喝了几口的黑比诺红酒，我们对饮，张然不胜酒力，喝了几杯就醉了，又哭又闹，抓着我质问：“姐夫姐夫姐夫，你为什么是我姐夫？王坤你王八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是我姐夫？”
“我爱你姐，你姐爱我，然后我们结婚领证，所以我是你姐夫。”
“你是王八蛋。”
“是，我是王八蛋。”
第二年我去看林大头，他告诉我，年末他可能可以出狱了，我恭喜他。并对他说，我等着你出来喝酒。
吴昙对我说的话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过年后给张然找到了一套房子，让张然搬过去住。张然不同意，我说你不住进去我就住进去，张然说我讨厌她，我说你是张师的妹妹，我老婆的妹妹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只不过你现在身份不同了，是公司的董事长，总与我住在一起，公司的人会风言风语地刺伤你，这让你很被动，不能安心守护你爸用汗水创办起来的百济，你姐用生命守护的百济。
在百济的压迫下，张然同意搬过去住，但是实际上她极少在那里居住，白天吃饭呆在我家里，晚上在我家磨蹭到深夜才回去，更多的时候，直接睡在我家，我赶她回去。她就会可怜兮兮地说她怕一个人住，怕黑。
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她就怕，就想到一个厉鬼走到门前，穿门而入，站在她面前。这样我又无可奈何。
“看样子张然喜欢上你了，王坤我真没发现你魅力这么大啊。”吴昙取笑我。
“我准备辞职离开一段时间。”
“这样也好，你不可能与张然呆在一起生活。”
“是啊。”
夏季天气稍微热一些，我就会泡在湘江里，一个人游泳从岸的这面游到岸的另外一面。累了之后，就一个人坐在湘江岸畔遥望天空，对着满天星辰，寻找那一颗由张师双眼幻化成注视我生活，履行诺言的星星，自言自语地说话。
立秋的那一天我给张然递了辞职报告，张然死活不同意，我说你不同意我也会离开，张然哭了起来。项目经理承包制度虽然某些方面给公司带来的利润少了许多，但是这样至少是稳定了公司的利益。张然还年轻，她承受不住任何风险，只能给她稳定的环境让她安定地成长。
我离开公司后张然给我打了许多电话，我一直没接，我在林大头的房子里住下，呆在原来与林大头坐在一起的藤椅上喝茶看小说，出奇地安静。
晚上我自己做着吃了，然后开车到湘江岸畔，在岸畔缓缓地行走一段路程。在游泳的时候，我认识了几个也特别喜欢游泳的年轻人，他们成群结队过来，冲我笑，跟我打招呼，还说：“嗨王哥，去年你还带嫂子过来游泳了，今年怎么没见你带嫂子过来游泳啊？”
“你嫂子出国了。”
“哦这样啊，那我们陪你。”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