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 章 黑夜下的对决
花小小，不，虫毋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右手握着那捎带暖意微微跳动的心脏，面色平静，心里翻卷着滔天巨浪。
“我本可以不用杀了她的。”她低声自言自语着，低头看着手中的心脏。
她想到和花娘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花娘为花小小所付出的一切，想到她们互相扶持着走下去，想到花娘临死前依然不甘心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想着想着，她的嘴角咧开，露出一抹笑容。
好开心啊！
将别人的信任彻底粉碎的感觉，好开心啊！
虫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她知道，自己早已不再是过去的自己，她已经不再有人类的感情。
她有些感伤，她以为，至少这段时间，可以作为一个人类生活下去，可她终究无法改变自己的天性。
虫毋抬头，看着自己目的地——慕容府。
一天之内，慕容府里的三个主人全都死光了，下人也都将府里值钱的东西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了，这个地方成了无人光顾的鬼宅。
虫毋走上前，撕下门上的封条，沿着原本进来的路线走了进去，一直走到迷宫深处。
这儿的尸体早就被处理干净，徒留一个光秃秃的房间。
虫毋站在房间中心，将那颗带血的心脏丢在地上，莹蓝色的光晕下，从墙壁的缝隙里，缓缓爬出无数赤红色的蠕虫，它们感受着空气里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向前爬去，那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爬行到他到底脚下，不多时传来啃噬的声音。
虫毋低笑一声：“没人告诉那个孩子，想要解决虫魔，一定要烧了它的巢穴吗？虫可是生命力很顽强的。”
虫毋蹲下身，弹了弹脚下一条肥硕的蠕虫，语气带着亲昵：“好了。既然都吃饱了，我们便要开始干活了，毕竟虫王死了，我还有培育新的虫王。小家伙们，外面还有很多美食等着你们呢！”
她蹲下身，任由那些蠕动的小家伙爬上她的身体，钻入她的皮肤，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容。
月光照耀下，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祥和，刚刚过完节日的人们，带着满足的喜悦，沉入了梦乡。
月光下，一个娇小的身影，踏着月光行来。
她每走一步，便有一只小小的红色蠕虫从她身上掉落，向着某户人家爬去。
蠕虫的行进速度并不慢，凭着皮肤上的感觉器官，它能很精准的寻找到目标。
它沿着强烈的气息钻入门缝，爬上床，床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它左右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睡得香甜的女人。
还在睡梦中的女人突然睁开眼，她感觉头疼欲裂，心里有着一股莫名的烦躁。
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愤怒，她不知道愤怒的源头在哪。当她侧头看着鼾声如雷的男人时，他那睡得正香的样子成了她怒意的导火索。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的鼾声将她吵醒。
她白天要操持家务，照顾老人小孩，累了一天，而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让她睡不好觉！
她越想越气，双眼赤红，突然拿起旁边的枕头，盖在了男人的脸上。
我让你睡，我让你睡个够！哈！哈哈哈！
这样的事情还发生在更多人家，有媳妇将婆婆扔下井里，有丈夫掐死自己的妻子，有母亲拼命殴打自己的孩子，熊熊的火焰点亮一幢幢房屋，尖叫声，恐惧声，哭号声，在这个城镇上空游荡。
一丝丝黑雾从每个房间里飘荡出来，虫毋有些享受得听着这些声音。
“你给我住手。”一柄匕首抵在她的后心，林苒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林苒一直都躲藏在这个镇子里，监视着花小小的一举一动，但她还是来晚了。
“林苒，你还没走？”虫毋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侧头和她打着招呼，林苒手里的匕首抵的更深，“别和我来这套，你装的还真像啊，差点就被你骗了。”
“为什么没相信？”对方脸上有些疑惑。
“因为我和你一样，不相信任何人。”
‘是这样吗？”虫毋低低笑了一声，突然抖动身体，从她的后背冒出长着毒刺的尾巴，速度奇快的刺向她，林苒凭着对危机的感知躲过一劫。
虫毋转过身来，大大的杏眼黑暗幽深，笑容诡异：“可我和你不一样，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我信你——不会杀我。”
此时的虫毋虽还是人类的样子，身后却拖了一条很长的尾巴，那尾巴有两米多长，像一条巨大的蝎尾，尾尖冒着致死的毒液。
林苒嗤笑道：“你哪来的自信。”
“那当然是因为——你打不过我。”虫毋俯身向前冲去，速度奇快，一拳轰上林苒的腹部，将她打得向后退了几步。
林苒吐出一口血，惊疑地望着她。
虫毋甩了甩手腕，啧了一声，咕哝着：“看来有些手生了。”
她抬眼，对上林苒的目光：“你很疑惑？因为刚才的那一拳吗？”
林苒捂着绞痛的腹部，皱紧眉头，就在刚才，她的危机预警没有反应。
“你不会以为，靠着自己的那种自带的天赋，就可以一直躲避攻击吧？不会吧？”虫毋脸上满是嘲讽，“小姑娘，若你真是这么想，那我奉劝你，以后见到我们，躲远点，不然，你连尸体都会凑不全。”
“你以为，你是在和谁对抗？”虫毋说完这句，脸色阴沉。
’林苒额头冒汗，对方身上突然冒出强烈的杀气，让她恍惚看到尸山血海的战场，无边的恐惧向她袭来，却又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虫毋撩起额发，笑道：“隐匿气息这种事，只要我想，可以随时做到，你以为，就凭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打败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苒捏紧手中的银鞭，冷漠地看着她。
虫毋挑起嘴角，摇了摇尾巴，尾针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光，“林苒，我其实挺欣赏你的，如果给你成长的空间，你的未来一定会走的更远，真的，我给了你机会，但你亲手丢了它。你，笑什么？”
林苒知道，这种场合自己不敢笑的，不过她还是露出雪白的牙齿，狡黠的眨眨眼：“你知道一句话吗？——反派死于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