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最后的告别
花小小：“做最大的事，喝最烈的酒，骑最野的男……”
花娘有些尴尬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最后那个就不用了，你说你，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花小小有些不服气：“我怎么了，我也是很厉害的，全城哪个混混敢惹我！谁看到我不是绕道走？”
花娘瞥了她一眼，就她？如果不是她安排的打手，早就被欺负一圈了。
不过她也只是敷衍地点点头，“也是，也不看是谁教的！”
“就是啊！也不看是谁教的。”花小小一开始还带着笑，慢慢的眼中有了湿意。
花娘蹙起眉头：“打住，要哭就给我出去。”她叹了口气，“……你说你，我要是不在，你该怎么办？”
“花……”花小小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中打转。
“闭嘴，听我说。”花娘有些不耐，“你都这么大了，想做什么决定我也不拦着你。等到百花节过完，老娘亲自送你去。不过，不要给老娘哭着回来，如果谁欺负你了，老娘帮你揍回去。”
花娘臭着脸，声音却很温柔。
“还不一定打得过呢！”花小小默默吐槽，遭到对方的白眼。
百花节这天，家家张灯结彩，人们如同庆祝新年一样热闹。
百花节，是女孩的节日，传说百花娘娘会在这一天下凡，为最美的女孩折下当年最美丽的花，象征着对方将会拥有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
这种节日被传承下来，便有了女孩在这一天簪着长辈所赐予的花，竞选花神娘娘的习俗。
未婚女孩若在这一天被选上百花娘娘，便会被媒婆踏破门槛，如果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夫家也会觉得长脸。
人们会在这一天，将自己家未婚的女儿打扮一新，既是为选上花神娘娘，也是为选上如意郎君。
花小小这一天被花娘拉扯起来装扮一通，原本青涩的少女有了一股成熟的风韵，高昂的头颅带着对于未来生活的期待。
花娘嘴角含笑，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真心实意的赞叹一句：“你一定是今年最美的那朵花。”
花小小笑得灿烂而自信，她低头，有些疑惑地低头打量着手中的那朵花，“为什么是木棉花？”
花娘笑而不语，轻轻抚了一下花小小的头发，“这是我对你的祝愿。”
花小小抬头，定定的看着花娘，语气坚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花娘嗤笑一声，敲了下她的额头，“臭丫头，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花小小低着头，捂着额头，半天没说话。
花娘有些疑惑，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关切，“怎么了，是我下手重了吗？”
花小小摇头，拉下对方的手，和她手牵手，一起出去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
人们脸上都洋溢着过节的兴奋。
大街小巷，到处都能看到穿着打扮精致的女孩，女孩们的发间都簪着一朵花，但她们的笑颜，却比花还要娇艳。
街道上，各种吃食的味道，还混合着各种花香。
杂耍，戏剧，吆喝，一时间，全城都沸腾起来了。
今年的百花节也格外热闹，花小小和一众女孩站在一起，美得自信而张扬，她原本有机会当选花神的，但县令的女儿也在竞选，所以她只好无奈落选。
不过除此之外，这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一次。
节日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深夜，人们才依依不舍地回去，带着过节的余韵坠入梦乡。
花小小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看着发间簪着的那朵木棉花。
已经是最后了吗？她要离开了，她必须要离开了。花娘站在门边，看着面前的女孩，这么些年来，她已经长成大人了，当初那个她从尸堆里捡到的女孩，如今要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了。
“花娘？你来了。”
“想就这么不告而别吗？”花娘翻了个白眼，养了这么大的姑娘这么没良心的。
花小小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怕你难过嘛！”
花娘也不再和她计较，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那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她将匕首在手中把玩，对着花小小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闪着寒光的匕首在灵巧的五指间翻转，花娘语气悠悠：“小小，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花小小盯着那把匕首，敛下眉眼，“记得，我不可能忘记的。”
花娘几步走到花小小面前，将她一只手抬起，将匕首拍在她手心。
“那你应该不会忘，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除我以外，没人可以取走它。”
花小小目光动容，她抬眼望着花娘，嘴唇蠕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一把扑进她怀里。
花娘有些手足无措的拥抱住她，心里却有暖流划过，臭丫头，这些年来还从没和她撒过娇。
花小小窝在花娘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沁香，声音闷闷地传来：“花娘，我不想伤害你，在这个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傻丫头，你伤不到我的。”花娘温柔地抚着花小小的头发，语气温柔。
花小小抬起头，眼睛定定地看着花娘，说道：“花娘，有件事，你说错了。”
花娘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花小小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我的命不是你的，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也只是我自己的。”
她语气铿锵有力，眼中闪着某种坚毅的光。
花娘一愣，似乎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也是这么倔强不服输的样子。
花娘笑了笑，正待说什么，突然感觉胸口一痛，她低头，看着胸口上那把熟悉的匕首，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的人。
花小小右手坚定地抵在对方的胸口，抬起头，目光深沉黝黑：“花娘，在这个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便是你。”
花小小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小……”花娘跌倒在地，不甘心地望着她，想要知道答案。
花小小蹲下身，握住那把插在花娘胸口的刀柄，手微微颤了一下，但她最后还是握紧了刀，沿着心脏的弧度滑动着。
“我的名字，不叫花小小，我叫虫毋，是个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