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识对抗
杨霸天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二十年，她在这里待过的时间。而现在，一切都没了，她的心血，她的一切。
她的身体如破碎的布娃娃一样，不受控制地被气流卷落到了崖下。
原本有人打算下去找到她的尸体，但无奈那是魔教专门用来炼制毒人的地方，凶险异常，
遂放弃。丑丫蜷缩在毒虫遍布的地上，意识越来越模糊。
这是自己和魔教结缘的地方，现在却也成了她的葬身之地，还真是非常可笑啊，可惜，她笑不出来。
身为杨霸天的人生就要结束了，仔细想想，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丑丫还是杨霸天了，好像都是自己，又好像都不是。
就在她感怀自己人生的时候，眼前模糊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不知是天神还是阎罗的声音低低地在耳畔响起：“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杨霸天努力抬起头，想要看清他的样子，那些家伙已经找到这儿了吗？
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依然不带任何感情。
“未了的心愿吗？”她努力沉思着，继而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就连那张丑陋的脸都泛出了光彩。
“我要，全天下的男人，都伏在我的脚下，我要，他们，通通属于我一人，哈哈哈咳咳咳…”反正就要死了，为什么不放肆一下呢？
“满足你。”那个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
说道，接着，她便失去了意识。
林苒的周围一片红黑色，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忽明忽灭。
她沉默良久：“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故事？不得不说，还挺值得同情的。”
另一边，一个模糊的影子逐渐凝实，露出了属于杨霸天的脸，对方冷嗤一声：“还以为能把你留得更久一点呢，我劝你不要妨碍我的计划。”
“如果你是想把所有人留在这儿陪你的话，那就恕我不能答应。”
“就算不愿意又能怎样，我难道就有过选择吗？小姑娘，这个世界可不是那么简单，像你这种出生大富人家的大小姐又怎么会懂？”
林苒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干干净净地站在那，浑身充满了少女该有的活力和朝气。
“说得自己好像很可怜一样，你这些年杀了多少人，又拆散了多少家庭，好像都不存在一样。”
林苒想到许老爷看着画像痛苦的眼神，想到那个在她面前倒下的男人，更想到那群麻痹冷漠的人。
“那又怎样，他们欺我辱我惧我，却没人爱我，我干嘛要在乎别人？”杨霸天自嘲一笑，语声沙哑。
“我不是你，自然不懂你的痛苦，只是，有些事情让我感到好奇。”
“什么？”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欺负过你的人不是犯了错被赶出了府，或是发生了意外致残，事情都这么巧合呢？”
“还有，一个外院的粗使丫鬟，又是怎么误打误撞地跑到内院，还‘不小心’跑到了大少爷居住的院子里去，下人都是眼瞎了吗？”
她毫不客气的戳破那些漏洞，虽然她是挺同情她的遭遇，但一点都不让人可怜，也是，最后能坐到魔教头头的位置，该有的手段肯定是不会少的。
“你！“
“哦，对了，还有，少奶奶意外身亡，你怎么又是‘恰好’在那里呢”
“那是因为”
“谁管你啊！我只是要来要拆了这个鬼地方，恢复他原来的样子。”
连续几次被打断话头，对方也是怒不可遏，“你敢！这是属于我的国家，我是这里的王，他们生死都必须在我的手里。”
“你以为，只要将那些人困在这里，你能得到什么？所有人都在陪你玩无聊的过家家，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呵呵，小姑娘，你不要说得那么义愤填膺。那些人如果不是遇到我，怎么会得到这些？
有些人曾经是地痞流氓，现在却能享受荣华富贵，有些人曾是流民乞丐，现在每天都能吃饱穿暖，你觉得，对他们来说，哪种生活是他们想要的，哪种生活又是他们所厌弃的？
我只是让他们陪我一下而已，就能得到这些他们曾无法拥有的，我有什么错？”
“那些被你拆散的家庭呢？那些无法重逢的家人呢？”
“一点小牺牲就能换来这些，有什么不满”
“你不要避重就轻，算了，我也不是打算来说服你的。
这个世界确实有太多的不公平，也许你真的做到了，让他们拥有曾经无法想象的生活，但这一切不过都是空中楼阁，总有一天会倒塌。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过着你安排好的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真实需求，他们也想要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你这样将他们圈养起来，让他们和牲畜有什么两样？”
林苒说着，举起了手。
在现实世界她不可能打败已经有丹境修为的修士，但现在对方只是一抹精神体，应该说是一抹执念，原本该死去的家伙被强行留了下来，而现在，林苒打算送她去该去的地方。
她的手心慢慢凝聚出了一团虚影，逐渐凝实，那是一把弓，小巧精致。
她只是在脑海里想象，她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猜测，没想到真的会出现。
林苒并不知道在他人的意识空间里做这种事有多大胆，又有多强大。
杨霸天看出她的意图，瞬闪到她身边，伸出右手，五指成爪袭向她胸口，“想杀了我，还早五百年！”
林苒从她眼前消失，让她扑了个空
“怎么可能？”杨霸天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的意识空间，而对方不可能逃过她的掌控，但她居然一瞬间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她真的是练气修为？
当林苒再一次出现时，站在杨霸天右侧死角，一支箭矢飞速射向对方，杨霸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一道寒光从林苒下方的位置射过来，她一个翻身，原本摆好的架势也瞬间溃散，露出了破绽。
正当杨霸天出现在她身后，悄然袭向她心脏，“啪”，不知从什么地方射过来的箭矢穿透了她的身体，箭矢发出的地方，空无一人，林苒回头，目光沉静，似乎一开始就知道她在那里。
“啊！”杨霸天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疼痛，胸口被箭矢穿透，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因为这一箭而变得虚弱，身影变得暗淡，身形都有些不稳。
这种恐惧的感觉在她的记忆深处只有当初被各大宗门围剿的时候才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