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前往商区
许老爷将林苒叫到了面前，这还是他们“父子”俩第二次见面。
林苒有些拘谨地面对着他，她实在无法叫他爹，所幸许老爷没有在这件事上挑毛病。
瘦得只剩骨头的许老爷盯着她看了许久，看得林苒觉得再不说点什么的话，她都要抬腿跑路了，却见许老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林苒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许老爷笑得越来越大声，几乎震得整个身体都跟着动。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他笑得咳嗽不止，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咳嗽，抹着眼角流下的眼泪，满含赞许地说道：“听说昨天你把那个姓章的气得不轻？还杀了他的手下？”
“我没杀他们！”林苒反驳道。
“是吗？”许老爷停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如果不是她做的，那就只能是…
看着面前带着稚气的女孩，是的，女孩，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的伪装，虽然她伪装得确实挺不错。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孩是带着目的过来的，和这个城里的某些人一样。
他一直在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所做的一切，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阻止她。
那些人的下场他也知道，他不希望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步上他们的后尘，这也不算违反规则吧？
毕竟她是他的“儿子”啊。
“你跟我来。”他站起身，走得有些吃力，林苒抬起手想要扶他，被他拒绝了。
他们绕过堂厅，转过长廊，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口。许老爷颤抖着手打开了那扇对他来说重若千斤的门。
推开门，一股清爽的香气袭来，房间的摆设很温馨，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男人住的地方。
许老爷缓步走进去，靠近了房间中央那幅画卷。画卷上是一个女人的画像，女子言笑晏晏，温婉动人。
“这是我的妻子，雯娘。”许老爷轻轻抚摸着女子的轮廓，声音温柔。
“她现在人在哪里？”
“自从半年前…咳，她就离开了我。”
“半年前发生什么了吗？”林苒向前逼近，这和那时那些女人失踪时的时间一样。
“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你察觉不到吗？”
“什么？”林苒疑惑不解。
许老爷看着她，确定她确实没有撒谎，他低下头，看着连接在胸口的那条黑线，细细密密地缠在心脏上，另一端连接在远方的某一个地方。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一丝犹豫，最后，他对她道：“你昨日晚归，有没有看到什么？”
林苒心里一个咯噔，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那个，有什么想法吗？如果你想要帮助这个城镇里的人，你就要有和他对抗的能力，如果你害怕，现在就可以放弃，做一个许家的富少爷，安安心心地过一辈子。”
林苒低下头，眼皮低垂，害怕吗？是啊！她害怕。
林苒握紧了手，指甲嵌进了肉里。
没错，她很弱，这是她昨晚察觉到的真相，当时那种如同溺水的感觉她现在还记得。
她没有自信能够对抗那个家伙，不过…
林苒的身子微微颤抖，就在许老爷想要说什么劝阻的话时，她抬起头，目光闪闪。
“我还有很多地方想去，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所以，我不能，也不会死在这里。”
许老爷看着她，突然想，如果他和雯娘有一个孩子，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
他伸出手，抬起又放下，最终，在她肩上拍了拍。
“好，好。”他突然有点后悔。
他对她撒了谎，他没告诉她，就算她愿意待在这里，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他故意考验了这个孩子，大概在这里待久了，他也变得更加卑鄙了吧。
“这个拿着。”许老爷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她。
林苒抬眼一看，有些惊讶，“路引！你怎么会有？”
“嗤！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搞不定的东西。”
“额。”他居然从另一个父亲嘴里听到了和她老爹说的一样的话。
她拍了拍头，居然会忘了这么简单的事。
“路上要小心，你已经得罪了章劭，那家伙惯爱斤斤计较，你最好早点出发，我虽然能保你一时，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林苒拿着路引，低头作揖，转身离去。
许老爷看着远去的林苒，抚着胸口，终于支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心脏被紧紧地绞住，疼痛让他浑身冒着冷汗。
他的笑容却是前所未有的畅意。“哈哈哈！你们可以束缚我的身体，但却无法阻止自己的死期。哈哈哈！哈哈哈！”
林苒收拾好包裹，便迅速驾车离开，值得庆幸的是，路上没有发生什么，她顺利地到达了商区。
林苒一进商区，立刻感受到了和文区不一样的气氛。
这儿贩卖东西的摊位到处都是，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络绎不绝，小到木雕玩具，大到古玩器具，各个都有卖，喧嚣声简直要刺透耳膜了。
林苒看着热闹的街道，眼中的忧郁尽消，嘴角咧出大大的笑来，还有什么事是买东西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买一点。
她大呼一声，跳下马车，如游鱼一样穿梭于各个摊位前，不管是不是需要的，只要感兴趣的，她都通通买了下来。
离开前，许老爷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尽情地挥霍。
林苒神清气爽地吐了一大口气，不顾周围人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
还从没见过哪个败家子这么买东西的。
被她花钱雇来的两个大汉抱着拎着各种各样的盒子，还有一堆被她打包的物品放在身后的马车上，这简直就是在和别人说自己就是个人傻钱多的主。
她在一个贩卖茶具的摊位前停下，拿起一个小巧玲珑的茶碗。
“客官您真有眼光啊！这个茶碗可是名匠做的，您看看这色泽，还有这花纹……”
商区的人和文区的人还真是不一样，热情好客，大概也是和她大手大脚有关系吧。
“除了这个，其他都要。”林苒扔了茶碗，止住了对方喋喋不休的嘴巴。
“唉？唉！好好！”对方喜滋滋地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打包好，乐颠颠地放在了她身后的马车上。
林苒继续去逛下一个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