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司华年,你要对我的腿负责!
是的,自从易天青打上石膏后,司华年就成了她的专职保姆。
这个保姆质量,天青还是相当满意的。
颜值上等,厨艺绝佳,随叫随到,言听计从。
如果非要挑一个缺点的话,那就是脸太冷了。
所以,易天青经常抬着右脚,偶尔一抖一抖,一脸傲色地申斥道:
“司华年,你一天到晚板着个脸是什么意思?”
“你对伺候我这件事情,很不满意吗?
起初,司华年还会扔扔毛巾甩个白眼,作为反抗。
每当这时,易天青总是满脸悲色,一手摸着自己的石膏,一手拍着床褥,带着哭腔控诉道:
“我这残了的腿,究竟是为了谁啊?”
“到底谁,才能为我这条废腿负责啊!”
久而久之,司华年在这样的道德绑架中,不再做任何的垂死挣扎。
而另一个室友叶杯明,脑子灵活,十分有眼力劲儿。
当他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对易天青做了简单的慰问,便闪进了自己的房间。
五分钟后,叶杯明从房间里拖出一个行李箱,无比郑重地对司华年说:
“最近我的课业非常繁重,这几天我只能住在学校了,你拜托你好好照顾天青了。”
说完,机智地冲躺在沙发上的易天青眨了眨眼睛。
易天青一脸默契,毫不吝啬地给叶杯明竖了竖大拇指。
这大概是他们俩成为室友一来,最温情的时刻了。
而小别墅里,便只剩下“冷脸保姆”司华年和“残腿小姐”易天青两个人了。
这样的日子,易天青过得十分乐呵。
从来都是她迁就着冷脸男司华年,不料河东转河西,现在变成她高高在上,对面带一百个不乐意的司华年颐指气使。
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生活方方面面,易天青不会放过任何“折磨”司华年的好机会。
一开始,司华年用“外卖”解决两个人的一日三餐。
吃了两顿,易天青便开始长吁短叹,一个人在餐桌旁自言自语:
“唉,咱们中国人都讲求缺什么补什么。你说我这断了腿,吃点牛排、薯条能补个啥呢?”
司华年并不接话,细细地为易大小姐切割着餐盘中的牛排。
易天青继续伤春悲秋:
“别人喝个大骨汤吧,这石膏一个月也就能拿了。像我这种三餐不继的,想拿石膏估计也得仨月小半年吧……”
司华年将牛排切成可口的小块,将餐盘放到易天青面前,然后披上外套,出了门。
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司华年又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个超市的袋子。
袋子里装着新鲜的各类猪骨。
这一天的晚餐,让易天青十分满意。
司华年在厨房捣鼓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白皙的冷脸上多了两道绯红,密密的细汗从额头上渗出。
在沙发上翘着腿、吃着薯片喝可乐的易天青,看着忙进忙出的冷面少年,不由感叹道:
“帅哥只有沾了点烟火气,才更加了一分性感啊!”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司华年也从厨房收工。
他解了围裙,又听见易天青在沙发上清了清嗓子;于是狠狠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走到沙发边,将自己的胳膊递给了天青。
这到位的服务,如果不是长久以来的驯服,是很难达到如此五星级的标准。
易天青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顺势放在了司华年的胳膊上,借力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她将整个身子依偎在司华年的身上,薄薄的布料间,易天青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司华年身上的温度。
还有,浸泡在厨房一下午,散发的油烟味。
这样进食人间烟火的生活,也让人无限向往。
当易天青在餐桌旁坐下时,还是被桌上的碗碗碟碟吓到了。
司华年清了清嗓子,指着餐盘一一介绍到:
“易大小姐,这是您特别指定的‘长骨套餐’。”
“这是‘原汁原味骨头汤’,这是‘鲜嫩浓香酱大骨’,那一盘是‘鲜香滋补红烧骨’,旁边的一盘是‘清炖奶香大棒骨’……”
“希望您吃完,骨到病除,早日康复!”
说完,司华年歪着头看向易天青。
天青看着一桌子的大骨头,微微有些愣神。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没有绿叶菜吗?”
司华年摇了摇头,端出一盘生菜,放在自己面前,说道:
“任何不利于您身体恢复的绿叶菜,从今天开始都将消失在您的餐盘中。”
“像这种绿油油的,又能解腻的蔬菜,我这种四肢健全的人吃,就可以了。”
司华年的腔调中,多了几分戏谑。
易天青毫无办法,只好拿起一块骨头,往嘴巴里塞进去。
嗯……肉质细嫩,香气浓郁,高汤渗入骨头里一口进去,唇齿留香。
“华年,你很小来了英国,怎么对中国菜这么擅长?”
不消一会,易天青已经消灭了两块大骨头。
司华年抬起右手,抽出一张纸巾,凑到天青的唇边,替她擦去大骨留下的油渍。
然后又拿出小碗,给她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骨头汤。
高汤被骨头的油封住,盛出来依旧是热气腾腾。
白色的热气弥散在两人中间,形成一道缥缈的屏障。
司华年在这烟雾间眯着眼睛,思绪似乎抽离到另一个世界。
过了很久,他娓娓说道:
“我四岁的时候,母亲就死了。”
“是一个好心的叔叔,把我送到了他乡下的远亲家里,生活了两年。”
“我在那个陌生的家里,很不受欢迎。虽然好心的叔叔给他们留足了生活费,但凭空多出一张嘴,并不是谁都愿意的。”
那一段回忆显然并不美好,天青看到司华年皱了皱眉头。
司华年将吹了一会的汤放在天青面前,接着讲道:
“我从小,就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孩子。”
“为了活下去,我也只能做足讨好的姿态。那个时候,除了那个乡下的地方,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所以,为了不被赶出去,我负责他们一大家子的卫生、衣服,对了,还有一日三餐的饭……”
易天青内心柔软的一角,略微有些疼痛。
她伸出手,覆盖在司华年的右手上,似乎是温情,也是一种力量。
司华年收回回忆,又转成平日的淡漠与不恭,努了努嘴,说道:
“我的一手厨艺,就是那个时候练下的。”
“只不过嘛,4岁给别人卖苦力,现在是给你易大小姐卖苦力……”
易天青的眼泪伴着司华年的回忆,本来已呈汹涌之势抵达眼角,却因为司华年的这一句话,破涕而笑。
“讨厌……”易天青软软糯糯地嗔怪道。
其实,就算司华年不说,易天青也知道他这一路走来,是挺艰难的。
一个人的经历,可以从他身上的气质、气息间摸索而出。
比如司华年的阴冷和拒人千里之外,便是岁月寒冷,世事艰辛沉淀的苦果。
而这样冰冷的世界,易天青却笃定了心思,想要走进去。
用自己的温暖,让他察觉这世界有柳暗花明,也有春暖花开。。
即使,自己的力量,只能融化冰山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