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心话大冒险（2）
牌又到了易天青的手中。
依然是一场花式洗牌，上天下地忽左忽右，十分玄乎。
这一次，红桃a终于逃离了顾朗和司华年，落入了叶杯明手中。
叶杯明看向不怀好意、笑得花枝乱颤的易天青，当下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杯明，你接受大冒险的处罚。”寿星发令。
“我拒绝，为什么他们俩都是真心话，只有我是大冒险！”
叶杯明在做垂死的挣扎。
易天青歪了歪头，笑得一脸邪恶：
“因为我对你的秘密，没有任何的兴趣呀！”
叶杯明嘴角僵硬，镜片后的眼神恨不得将天青大卸八块。
易天青无视叶杯明的抗议，继续说道：
“你去敲开布朗太太家的门，告诉她不要再做长舌妇，否则你就把她老公出轨保姆的事情给传出去！”
易天青的笑容从邪恶，变成了恶毒。
“易天青！你有病吧！”
给寿星装了一天孙子的叶杯明，此刻再也忍受不了了！
易天青无辜地眨了眨双眼，故作纯真地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哦！”
叶杯明只能看了看顾朗和司华年，希望得到一丝援助。
结果这俩人一个望天一个看地，对他的求助熟视无睹，配合得相当默契。
果然，酒后见人心，都是一群禽兽！
叶杯明“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嘴巴里猛灌了两口酒，壮着怂胆向布朗太太家走去。
幸灾乐祸的三人远远看着叶杯明敲开了邻居的门，挥着手说了几句话后，布朗太太回到客厅，拖出了一根棒球棍。
等叶杯明回到院子里时，三个人已经笑得直不起了身子。
叶杯明恨不得把这三个人的头按到土里去。
等到三人平复了笑意，叶杯明才幽幽地说道：
“布朗太太说了，她要报警，要告我性骚扰。”
易天青再次笑弯了腰，拍了拍叶杯明的肩膀，说道：
“没事，警察来了，我帮你作证。”
“……”
这一次是叶杯明洗牌，洗得了无生气。
红桃a再次转到了司华年手中，真是一把好手气。
易天青两眼放光，挥手让众人禁言，好让自己亲自发问：
“华年，你必须详尽地回答，你究竟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
虽然此前，天青有听司华年草草提过他的家庭，但她对于自己喜欢的男人，想要了解的还有更多。
这也是顾朗，很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为何年纪不大，却携裹着如此危险的气息？
司华年沉默了半晌，在喉咙口度了一小口冰酒，似乎这样才能按压住内心的惊涛巨浪。
终于到了，把真相揭开一个角落，让他们窥探的时刻了。
“我是一个私生子……”
“我没有父亲，或者说我从没见过他……”
“4岁那一年，我的母亲，死了……”
说完，司华年仰头喝了一口酒。
空气瞬间凝结。没有人看得清楚司华年此刻脸上的表情。
是痛苦？还是解脱？
显然，顾朗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顾朗心底又泛起了悲天悯人的同情，而易天青的眼底，盛满了爱怜。
正是这份泛滥的情感，最终害了他们。
司华年转过头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他用最平常的语调说：
“洗牌洗牌。”
“你们都听了我的秘密了，这次我发问，绝不口下留情。”
说完，目光定格在顾朗身上，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很神奇，每一次司华年洗的牌，总是顾朗抽到红桃a。
似乎，命运总是把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捆绑在一起，让他们相杀相爱，纠缠半生。
自然地，是司华年对顾朗发问：
“顾朗，在你所谓的普通家庭中，你的父亲爱你母亲吗？”
顾朗微微一怔，这个问题犀利、隐私，又无礼。
但司华年却丝毫不觉得，目光直视顾朗，等着他的答案。
顾朗无法逃避，但却没法在这样的场合说出实情。
人人都羡慕的顾氏夫妇，有多么的凉薄和不堪，只有顾朗自己知道。
他略作思索，决定用谎言来遮盖真相：
“爱。在我的认知中，母亲虽然略微强势，但父亲一直待母亲尊重谦和。”
顾朗，你的家庭真得如你所想的这般美好吗？
华丽的锦袍之下，藏了多少令人作呕的虱子，你又知道吗？
叶杯明将顾朗和司华年间的进退看得非常透彻。
如同象棋的棋盘之上，将吃士，士吃象，象吃车。
一进一退，一攻一守，总有一人大杀四方，而另一人丢盔卸甲。
而此时，叶杯明对于顾朗的节节败退，却有些不落忍。
他决定伸手帮一把，不明所以的顾朗。
于是，叶杯明别有用意地开口说道：
“顾朗，我发现你与华年的眉眼间，竟然有几分相似呢！”
似是无意，却字字带着提醒。
司华年的脸瞬间僵硬，一层寒色浮上眸底。
没心没肺的易天青仿佛找到了知音，瞬间嗓音高了几分：
“杯明你也发现了是不是！之前我就感觉到了！”
觉察到司华年周身冰冷的寒意，天青又小着声音，嘟囔道：
“但是华年，好像不喜欢我们这么说诶……”
司华年看向叶杯明的目光，已添了三分敌意；而叶杯明歪着头，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睛，似乎也有应战之意。
月光下的皎洁，永远没有那么透亮。
自己与司华年长得像？
顾朗转头看向司华年。少年一脸寒霜，眉间略带恼意，双眸一片暗沉，这与自己哪里有半分相像。
所以叶杯明的善意提醒，在顾朗脑子里逗留了不到一分钟，便转念消逝。
“这一次，我洗牌。”顾朗拿过四张牌。
令人忍俊不禁的是，顾朗洗了半天的牌，抽到红桃a的仍然是他自己。
“见了鬼了，我是不是应该去买大乐透？”顾朗不满地碎碎念。
眼见叶杯明要开口说话，司华年抢占先机，说道：
“顾朗，这一次咱们不玩真心话，来一把大冒险。”
顾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表示赞同。
“你就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吧……”
“就问问，这辈子，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女人……”
有些疮疤，经年已久，一戳还会生疼。
而这一晚的司华年，便想让这种疼到达极致，而后与骨血一起麻木。
“司华年！”叶杯明出声阻止，眼底隐隐藏着愤怒。
因为他知道所有真相，所以作为曾经被顾朗施以援手的人，不忍顾朗被不明伤害。
司华年转头看向叶杯明，有些寂寥，转瞬又变成挑衅。
易天青也终于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扯了扯司华年的袖子，说道：
“华年，这样不太好吧……”
司华年许久不说话，仿佛在用沉默的空气折磨着每一个人。
就像曾经那暗黑的房间，粗重的喘息和命运的呻吟，那般折磨着自己。
“我真是一个变态。”
司华年心中暗暗想着。
自己享受到了这份沉默的快感，司华年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
“我好像提了一个大家都玩不起的游戏呢？”
“顾朗，看来你的家庭，也不像你认为的那么完美啊！”
夜色愈加暗沉，乌云遮没了半个月亮，昏黄的灯光打在司华年脸上，别有一番诡异的颜色。
“司华年，你对我的家庭好像很有兴趣？”顾朗还是保留了三分体面。
司华年一声哑笑：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对你的家庭感兴趣呢？”
顾朗，你是明媚晨光下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而我，却是阴沟里的卑微臭虫，人人践踏。
所以，你可以保留你的体面；而我的敌意和尖锐，却无处安放。
见众人僵持，叶杯明打破局面，说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准备休息吧。”
说完，便准备站起身来。
司华年一把按住叶杯明的肩膀，沉声说道：
“那我来问最后一个问题吧。”
“顾朗，寿星刚才可是说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朗眼底一片坦荡：
“我从来都没什么好遮掩的。”
“那你的软肋是什么？”司华年单刀直入。
顾朗一脸平静，思考了半晌，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顾氏集团。”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在外人看来，我是顾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鲜亮又幸运。却很少有人知道，顾氏也是从小便笼罩着我人生的阴影。”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顶着顾氏的荣耀与名义。”
“如果有一天我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功了，那么别人会说，我家底好运气好。这份成功，与顾氏有关，却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就是我的软肋。”
“你满意了？”
顾朗一口气说完，不做隐藏，却仿佛耗尽了一身的力气。
而司华年仿佛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走到顾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顾朗，我们能够合作的，或许比你想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