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啾”
“啾啾”
江南的第一个早晨是从悦耳的鸟鸣声中拉开的。
秋塘小镇的鸟儿不是在山林间自由自在闯荡的游侠儿,而是被阿公阿婆们娇养的小公主小王子,所以它们的鸣叫声也像是在撒娇一样,娇俏。
临街的窗外向外开着,清晨带着朝露气息的空气很清新。
丝药揉了揉揉眼睛醒来,望着拨步床的床顶有些忘了在哪儿。傅川倚着床头,拿着手机好像是在发短信。
“哥?”
傅川侧头,他身上冷硬的气质弱了很多,整个人有种舒展开的愉悦。
“醒了?”
“嗯~。”
丝药还有些困,眼睛涩涩的,她就一只眼睛闭着,一只勉强睁着,腼腆一笑。今天的傅川很不一样,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之前更多的是深沉寂静,严肃,让人望而生畏。而现在,丝药从里面看到了温柔和深情。
丝药的心里收藏了很多傅川的温暖和温柔,今天是她初见傅川的深情。昨晚的记忆一下涌了出来,丝药心里既开心又慌乱,那是不是梦啊?
傅川见丝药欲言又止,低眉一笑,直接倾身过来帮她回忆了一下。
霸道炽烈的开始,温柔的结束。
“还有想问的吗?”
丝药羞的耳根通红,使劲儿往傅川怀里拱。傅川抱着她的头,给她顺毛。听着怀里闷闷的声音,“昨天你叫我……”
“叫你什么?”
“就是……”丝药羞的说不出口。
“呵,小媳妇吗?”
回应傅川的是丝药的小拳头。
傅川笑的时候胸膛里好吵,丝药满脸通红地钻了出来,弯弯的眼睛挣得圆圆的,鼓着嘴看着傅川,伸着小指头点着傅川的胸口,一副你老师交代的意思。
傅川轻啄了一下,两人面对面。
“傅丝药。”
丝药一下就坐直了,傅川每次一叫她全名,就代表他说的事情很严肃。
傅川很满意丝药的配合,“我喜欢你。不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更加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是想和你做夫妻,做一辈子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
傅川说的掷地有声,他的眼神很专注,他的眼睛里、心里全部都是丝药。丝药被他看得心激动得砰砰的,两个耳朵都要冒热气了。
“明白吗?”傅川担心她没听懂,又问了一次。
“明白!”丝药好像军训的时候在回答教官的指令一样。
傅川被她萌的不要不要的,傻姑娘,他在告白诶,她可以矜持,可以端着些啊。这么乖,会让他更想欺负的好吧。
窗户纸捅破了,傅川就解开了对自己的所有约束,丝药的唇都微微发肿了。
“那你呢?小媳妇,你喜欢我吗?”
丝药不好意思说,就扑到他怀里抱着他。
傅川才不放过她,“不要呼弄,要说的。”
丝药抱着他晃了几下撒娇,小巧的下巴抵着傅川肩膀声音小小娇娇的说了句喜欢。
“那喜欢我亲你吗?”傅川得寸进尺。
丝药都听到他笑了,羞恼地嗷呜一口咬伤了傅川的耳朵。然后就被按倒了。
吃过午饭,秋塘小镇下起了雨。
小雨淅淅沥沥的,丝药见到了书上说的烟雨蒙蒙。傅川撑着油纸伞,他们食指相扣两人一踏上湿漉漉的青石板路,脑海里的各种关于江南的意象就有了生命。
丝药是北方人,书上的江南很美但是很远,直到身处江南才发现江南的美只有在江南才鲜活。
小巷里,孩子们牵着金鱼气球,玩儿绿色的铁皮青蛙。这样式的青蛙丝药也有同款。
“姐姐,你好漂亮!”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一点儿也不认生,看见丝药看过来,流着口水和她打招呼,在嘴里的糖果要掉出来的时候,又吸溜一下卷了回去。
“你也好呀。”
小女孩像是被发现了在偷吃糖,很不好意思,看到两个小哥哥在玩儿青蛙没有注意到她,就悄悄挪到了丝药身边,小眼睛一边偷瞄着两个哥哥,一边跟丝药眨眼,提着胯让丝药看她裤兜里的糖。
是橘子糖。
“姐姐,我请你吃糖哦。”小女孩说悄悄话的模样好可爱。
如果被拒绝小女孩应该会不开心吧,丝药在傅川拎着的零食口袋里翻了翻,翻出来三袋小虾条,对小女孩说:“姐姐跟你换好不好,这个你拿去和哥哥一起吃。”
丝药的声音也是小小的,小女孩觉得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古灵精怪地把自己的糖果放在丝药手上,又让丝药帮她把虾条装进小口袋里。
小女孩两边的裤兜都塞得鼓鼓的,左摇右晃地跑回门洞里。
小巷很窄,四通八达的,像是迷宫。傅川余光一直注意着墙角,直觉那里一直有双眼睛盯着他们。
他把丝药往身边带了带,往前走了几步时回头对着三个小孩喊了一句,“你们回家去玩儿,雨下大了。”
三个小孩看着都要停了的雨,有些不懂,但是还是乖乖回去了。傅川的语气太像他们的爸爸了,比爸爸还凶。
傅川瞧见三个小孩都进了大门,才转身带着丝药继续往巷子里逛,前面是小吃街,很多江南的特色小吃都可以尝一尝。
丝药捏了捏傅川胳膊上紧绷的肌肉,问“哥,怎么了?”
情况不确定,傅川想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就不打算告诉丝药,让她徒增担心。“没事儿,小孩子淋久了雨容易感冒。前边有很多小吃,哥带你去尝尝。”
“好呀,都说体会一个地方的民俗文化,就一定要尝尝他们的小吃,小吃也是文化的一部分。”
十八个褶儿像一朵小菊花一样的小笼包,汤汁丰盈,口感浓厚。
包好的生煎放在平底锅里,油爆声劈啪作响,散发着浓郁的葱香、油香、芝麻香和肉香的生煎焦而不老,黄而不黑,上嫩下脆。
排骨年糕是傅川和丝药最喜欢的,猪大排配上小而薄的年糕,色泽金黄,表面酥脆,肉质鲜嫩,浇上店家秘制的酱汁,入口糯中发香,鲜嫩适口,略带甜辣。
鸡粥也好吃,阿婆用鸡汤原汁熬出来的粳米粥,搭配鸡肉和各种佐料,鲜香入味,越吃越香。
还有蟹壳黄,鸭血粉丝汤,鲜肉月饼,西湖藕粉等等。
冲泡好的藕粉晶莹剔透,撒上淡黄色的小桂花,口味香醇生津开胃,傅川吃了一口不太喜欢,不过丝药很喜欢,把两份都吃了干净。
傅川见她这么喜欢就和老板买了五斤干藕粉和桂花打包,想着丝药回京市也能吃到。
同样的吃食在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吃法,比如粽子,在北方,二奶会包江米粽子、大黄米粽子和两掺儿的粽子,粽子大多没有馅儿,有时顶多放几粒红枣。
可是江南的粽子花样就多了,大肉粽子、板栗粽子、咸蛋黄粽子、豆沙粽子……花样多的丝药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但味道嘛,只能说各有所爱,丝药觉得南方的粽子有种用荤油和酱油拌饭的感觉,她还是更喜欢有竹叶清香和米的甘甜的北方粽子。
小吃街很长,丝药在前面看着,遇到有食欲地就停下,每样也不多买,尝尝味道就好,丝药好喜欢这种边走边吃,后面还有人付钱兜底的感觉。
前面是一家茶馆,牌匾上写着“人间至味”,丝药正好想歇歇脚了。“哥,我们进去坐坐吧。”
傅川看店里干净,人不多还很清净就带着丝药进来了,店里的茶名都写在小木牌上,挂在前天,丝药点了一壶兰花香的铁观音,这是她和傅川都比较喜欢的茶。
茶上来,傅川先给丝药到了一杯,“小心烫,等下喝。要去卫生间吗?”丝药摇头,傅川接着嘱咐道:“那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别乱走。”
傅川见丝药乖乖点头,才出门去了前一条街的公共厕所。
十月的天雨停了,天又热起来了,茶凉的也慢,丝药就无聊的四处张望着。茶馆的旁边是一间杂货铺,相比较茶馆的冷清,杂货铺里顾客进进出出的很热闹。
丝药还见到了之前的给她糖果的小女孩和她的两个哥哥。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和老板娘说,他们来给妈妈打酱油。妈妈还说剩下的钱不用找了,买三根冰棒,老板娘像是也和他们很熟了,笑盈盈地说好。
小女孩见到了丝药,和她相视一笑,临走时,挥手挥得很用力,小身子都一晃一晃的。酱油瓶有哥哥们拿着,她就负责吃冰棍儿。
女孩和哥哥们走的也是刚刚傅川离开的那条小巷子,小巷子因为通向公共厕所,难免有味儿,所以没有商店,周围偏僻也冷清,除了去厕所,大多数人都会绕路。小女孩来时也是从这条巷子出来的,丝药猜想可能是这条路离他们家近吧。
小女孩和两个哥哥在巷子的十字路口拐弯,丝药正要收回目光,就听到了玻璃瓶落地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因为她一直关注着三个小孩,所以才听得听出。
玻璃瓶碎了,但是并没有孩子们的声音传来,按理说,小孩子打碎了给妈妈买酱油的玻璃瓶,即使没有被吓到,也不会一声都没有,尤其是小女孩,她还那么小,这么突然的意外,她是很可能被吓哭的。
丝药觉得不对,即便是她想多了,她也要去看看,不然她心里不安心。
因为今天下雨,傅川没让她穿裙子,两人穿的都是长衣长裤的休闲装,脚上也是运动鞋。丝药心里着急,跑得很快,身后茶馆老板喊她,她也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小巷的拐弯处,玻璃瓶的碎玻璃渣滓四散,黑褐色的酱油撒了一地,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大高个一边腋下夹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小男孩,他掂了掂分量很满意,“二黑,哈哈,这两个都是好货,我们有钱了。”他的声音都没有压低,明目张胆的,一看就是惯犯。
“哈哈,可不是,不枉咱哥俩蹲了三天。这小丫头勉强算个搭头,卖到山里当童养媳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要。”
被叫二黑的男人,又瘦又小,头发油的都打结了,衣服也脏兮兮的。他怀里抱着小女孩,小女孩和两个小男孩一样,闭着眼睛像是睡得很沉。
“呵,这你就不懂了。”光头大汉不知想到什么一脸□□。脸上的刀疤让他看起来更狰狞了。
“光哥,怎么说?”二黑脏兮兮的脸一笑也十分猥琐,他这是第一次,有很多道道他还真不懂。
光头神神在在地说:“瞧你怀里这个,别看是个丫头,可她模样好,卖好了比我这俩值钱!就是小了点儿。”他还十分可惜的样子。
丝药跑来的时候就见到他们抱着三个孩子准备走。她情急之下对着茶馆的巷子大喊道:“快来人啊,有人贩子偷孩子啦!”
那两人看她喊,撒腿就跑,丝药只得先跟了上去,“别走!把孩子放下!我报警了!”她不是吓唬光头和二黑的,她真的拨了报警电话,而且还开了免提:这里是秋塘小镇小吃街公共厕所前面那条街,有人贩子拐了三个孩子,你们快来!
人贩子带着丝药绕到了另一个巷子,就很突兀地不跑了,丝药立马停下,因为她看到了另一个纹身男人从巷子口出来。
他们三个是一伙儿的!
丝药心底还是害怕,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后退,她退了,三个孩子就救不了了!
光头看到丝药,笑得更淫邪了,笑得声比拐了三个小孩子时还大,他不怀好意地看着丝药美丽的脸蛋,对着二黑说:“二黑,你小子运气真不错,你不是想知道女娃为什么值钱吗?呐,眼前这个就是我们这行最顶级的货色,把她弄到手,换的钱足够咱们兄弟吃喝十年!”
二黑听了这话,看丝药的眼神就跟看金子一样,直冒火光。带纹身的男人也是,只是他的表情更阴狠,让丝药胆寒。
丝药握着手机的手,悄悄挂断报警电话,按了紧急拨号键,这个巷子离公共厕所有些远,他不确定傅川能听到他们说话。
二黑把小女孩递给纹身男,狞笑一声说:“光哥,文哥,这小姑娘文文弱弱的,您二位上有点杀鸡用牛刀了,让小弟来,小弟第一次,也得好好表现不是?”
光头和文哥后退一步,他们其实无所谓,在他们看来就算二黑不行,丝药也跑不了。他们拐的人太多了,多到他们自己都不认识,在他们眼中,丝药这类人就是他们的猎物,是小鸡仔,随便他们捏咕。
丝药的心咯噔一下,她没想到他们这么丧良心,不仅拐小孩子,还拐女人。她知道小孩子在他们手中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可自己落到他们手里只会生不如死,至少她必死无疑。
丝药死死地捏着手机,期待傅川早点发现她。二黑离她越来越近,丝药不断回想着傅川教她的防身招式。
“嘿嘿,小姑娘,乖乖到哥怀里来。哥可不想弄疼你!”
二黑自称哥,刺激到了丝药,在她心里除了傅川没有人是她哥,她不可能让二黑这个人贩子、人渣,玷污哥这个称谓。
丝药心里的怒气到了极点,没有一犹豫直接从上前一脚揣向二黑。
“诶呦!啊哈!疼死老子了。”二黑疼得不知道该揉屁股还是该揉腰。
他完全没想到丝药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还敢主动出手打他,他当时下意识就躲,但反倒结结实实地被丝药踢了一脚。这一脚还挺狠,直接把他揣得一个仰倒摔在地上,后脑勺着地。
丝药没再逞能,她踢完了一脚,转身就跑。
“哈哈,你这个窝囊废,被一个小娘们打了。”光头和文哥抱着三个孩子看热闹,二黑倒了他们只觉得他太废了,并没有觉得是丝药多厉害。
“不好,她要跑。追!”文哥最先发现丝药脚步后退,他把小女孩丢给光头,就追了出去!
丝药没敢往后看,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使劲地跑,她跑了才能找人!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她都能感觉到被推过来的风了。她心底涌上了绝望,这时她在明白只有保证自己安全,才能就别人。
只是一切都太晚了,哥,我好想你。逃命的状态下,所有的细胞都在恐惧,大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双腿了,她只能凭着身体的本能疯狂地向前奔跑逃命。
身后的大手抓上了她的肩膀,撤掉了傅川给她买的小兔子背包。丝药气息被打乱,脚下一个趔趄,她绝望地闭上双眼,身体向前扑着摔了出去。
对不起,哥,我下次一定听你的话,乖乖在原地等你。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她被人结实的抱住了,丝药不敢睁眼,她害怕看到纹身男人的阴狠的脸,她使劲儿捶打这禁锢着她的手臂,“放开!你放开我!”她喊得嗓子都破了,声音绝望至极!
“小媳妇,是哥,哥来了,别怕,别怕!我是傅川,你哥傅川。”
“啊,傅川?傅川,对,傅川是我哥,哥,哇!”丝药睁眼,抱着傅川的脸捏了又捏,确定了确实是傅川,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哥你终于来了!”
“哥,我,我……嗝……”丝药想跟傅川说她好害怕,可是一开口就打嗝,她的腿也很软,像是没有知觉的一样,整个人软软的往下滑。
傅川掐着她的小腰向上提了一下,单手抱着给她擦眼泪,“别哭,没事了,哥在的,乖乖别怕。”
丝药像小孩子一样环着傅川的脖子,身子一抽一抽地打嗝,“好,嗝,我听话。”
“不是,你谁啊你!我劝你识相地赶紧滚,别耽误大爷的事!”文哥追过来看到傅川,阴狠的脸,不屑地恐吓道。
傅川的一腔怒气有了发泄的地方,他抱着丝药上前就是一脚,和刚刚丝药做的一样,只是他这一脚比丝药多了十倍的力,文哥捂着胸口,倒飞出两三米,倒在了二黑旁边,痛苦地吐了一大口血。
傅川把丝药衣服上的帽子给她戴上,按着她的头不让她看血腥的一幕。他捂着丝药的耳朵,走到文哥面前,一脚踩在了他的小腿骨上。
很清脆的咔的一声,文哥“啊!”的痛嚎一声疼晕了过去。
傅川没打算就此结束,抬脚踩上了文哥的另一条腿,同样的咔的一声,文哥晕着的身体,狠狠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就不动了。
二黑看着旁边两条腿姿势诡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文哥,吓得大气不敢出,他缩着头,期望傅川没有看到他。
傅川当然不会对伤害丝药的人仁慈,文哥追着丝药跑,他就断他两条腿。
而二黑,傅川可是在电话里听到了,他胆大包天地对丝药自称哥,声音还那么猥琐,傅川不是小孩子,当然明白二黑心里存了什么龌龊的想法。
傅川收回脚,一个巧劲儿踢上了二黑的下巴,没有声,但是眼见二黑那痛的出不来气,发不出声的样子,就知道,他以后再也不能张嘴了,除了流食,别的什么都吃不了。
抱着三个孩子的光头,看着傅川伸手狠辣的样子,吓得双腿直打晃儿,他把三个孩子放到地上就给傅川跪下了,连连磕头道:“老大饶命,老大饶命,都是道上人,小弟只是混口饭吃,无意冒犯大哥,求大哥高抬贵手。”
丝药一听,破涕为笑了。原来,光头是把傅川也当成混□□的了。
傅川以为丝药还在抽噎,伸手在她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抚着。
“饶你可以,自断一臂。”傅川的声音淬冰的冷,到是真的挺像□□老大的。但他的本意也只是让光头害怕。
光头磕头的动作一僵,他是个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对自己也一样,他没犹豫地应了,“多谢老大饶命。”
他从墙角的乱石堆中找了一块儿拿着顺手的,左胳膊横在倒了一半的屋墙上,轮着石头就是狠狠的一下,胳膊断的时候,他舌头都咬出血了,愣是一声没坑。
见他这样,傅川正色了起来,若是光头像二黑一样其软怕硬,像文哥一样面狠手废,他都不在意,他们这种是小恶。
这光头才是大恶,他能屈能伸,狠心也能成事儿。还毫无人性,对别人一样,对自己也一样。
他对人命没有敬畏,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样的人即使傅川现在不是军人,不是警察,也不能放他走。
警笛声越来越近,两辆警车很快出现在了巷子口。光头看到警察来了,撒腿就跑。
傅川哪会做事不管,他抱着傅丝药不方便跑,随意地拿起一块儿拳头大小的石头就对着光头的腿弯处就狠狠砸去。
光头一个踉跄,他断了一条胳膊,又伤了腿,身体维持不好平衡,直接摔倒了,挣扎了几下都没有站起来,被赶过来的警察直接按倒在地扣住了。
那边昏迷的文哥和蜷作一团的二黑也警察扣住了。
三个小孩子的妈妈是和警察一起来的,她是看小孩子买酱油一直没回来才出来找人,到了这儿才知道自己的孩子差一点就被拐走了,无论她怎么叫,三个孩子都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吓坏了,扑在孩子身上哭得泣不成声。
警察见到这样,立马和她一起把孩子送医院了。
“你是傅团长?”一个像是队长的警察安排了工作过来傅川这边,他见到傅川很惊讶。
傅川看着他回忆了一下,“你是一连的小李?”
“对对,都没想到傅团还记得我!”李队长搓着手很激动的样子。
傅川面色柔和了些,语气罕见的有些怀念,“早就不是团长了,叫我傅川吧。”
李队长连连摆手,说老上级也是上级,最后他就叫傅川傅同志。
傅川跟着他坐警车到警局录了笔录,全程没有让丝药露脸,丝药一直是被他抱在怀里的。出警局的时候,李队长亲自出来送傅川。
他的徒弟见傅川的车子没影了,忍不住好奇终于问道:
“师傅,他是谁啊!你是没瞧见那三个拐子身上的伤,每一招都不致命,但是绝对都疼到了骨子里。
医院验伤的大夫说,那什么文哥肋骨全断了,双腿彻底废了,但是没生命危险。
那个黑子,下巴碎了,稀碎的,但脑袋没事儿。
还有光头,他胳膊的伤是自己弄的,但是膝盖窝那一下,师傅你知道吗?瘫了,就那一下,光头就瘫了!你说绝不绝!”
小徒弟越说越激动,他心里那个佩服哟!
这三个人贩子是他们局里的重点抓捕对象,尤其是光头和文哥,在他们手里逃了两次了,这次终于落网了。
他看过卷宗,光头和文哥罪行累累,死千百次都不够赎罪的。傅同志这样做实在太解气了!
李队长看着小徒弟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望着傅川离开的方向,语气中充满敬佩只说了一句,“他啊,那是从战场浴血归来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