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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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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午后,天空湛蓝,白云浮影。

    耸入云端的枝头绿意盎然,绿叶阴阴下微风不燥,带来了阵阵花香。

    海泉县医院妇产科病房内,二婶儿已经苏醒过来了,她正躺在病床上,眉眼慈爱,一向严肃的她此时笑得格外温柔。

    她的病床旁边是一个小小的原木婴儿床,粉蓝色襁褓里眼睛狭长的“红皮儿小猴子”正闭着眼睡得很熟。

    “你说他怎么那么能睡啊!”傅兰轻轻捏着婴儿的小手和丝药耳语。

    丝药握着另一只小手,这只小手也太小了,还没有商南意给她买的大芭比娃娃的手大呢,而且好软啊。

    丝药也很是不舍得放手,“就是这样的,二奶回家拿东西钱说了,小婴儿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

    二婶儿抚摸着小儿子的浓密的头发,笑着对傅兰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能吃能睡,可好养活了。”

    傅兰得意地嘿嘿一笑,松开小婴儿的手,俯身抱住二婶。

    傅兰虽然平日看着大大咧咧的,有点没心没肺,但她也是个女孩子,有颗柔软的心,刚刚她差一点儿就失去妈妈了,现在虽然是没事了,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丝药垂眼看着小婴儿,她很羡慕这样的母爱,她不知道她小时候是怎样的,牛二花从来没说过。

    二婶儿摸着小婴儿头发的手,换了个方向,抚向了女儿的后脑,笑道:“这么大了还撒娇啊。”

    傅兰用头蹭了蹭她的被子,没说话。

    母女连心,二婶儿明白傅兰的心思,她知道傅兰今天一定是吓到了。

    她又看向把她及时送来医院的丝药,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丝药牵着小婴儿的手,声音低柔地说:“丝药也是,你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一出生就都是会心疼人的,二婶儿看着现在的你啊,就能猜到你小时候肯定也是乖得不行。”

    丝药惊讶地抬眼望向那双寒冰化春水、温柔荡清波的眼。傅二婶儿真好,每次她夸傅兰的时候,从来不会把她落下。

    丝药被夸了还是会不好意思,她也嘿嘿一笑,想到还不知道小婴儿的名字,就好奇地问道:“二婶儿,小弟弟取名字了吗?”

    二婶儿还没说话,趴着的傅兰就来精神了,歪过了头抢先说:“还没有呐!你二叔,我的爸爸,咱们的大校长,翻了好几月的字典都没选到一个满意的名字,他还说这几天放假有时间了,好好看看的,没想到这小家伙着急提前出来了!”

    二婶儿想到丈夫为孩子名字愁眉不展的纠结样子,也觉得好笑,“可不是,也不知道他要给孩子娶个什么百年一见的名字。”

    “二婶儿这么说,我突然有些同情小弟弟了,要是傅二叔取了个笔画多的生僻字那个怎么办哦!”

    “是啊,妈,那弟弟可惨了,我考试写名字用几秒钟,弟弟考试写名字就要几分钟喽,哈哈!”

    丝药深以为意地点头,她们来刚从考试的包围圈里出来,可不知写了多少遍自己的名字了。“也不知道二叔还要想多久,傅兰,二婶儿,要不我们先给弟弟取一个小名儿吧!”

    傅兰和二婶儿都觉得行,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丝药,那你来给他取吧!”

    傅兰噗呲一笑,轻轻蹭了蹭被子,“妈,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二婶儿也笑了,“是啊,今日多亏了丝药,要不然……,嗨,所以啊,丝药可是这小家伙的小福星,你给他取名字,也是帮他压住福气。”

    “我取吗?叫什么好呢?”突然就接了重任的丝药,小眉头也皱了起来思索着,她亲了亲小婴儿的手,想了想说道:“要不就叫夏稚吧,夏天的夏,稚气的稚,谐音夏至,意思是他是夏天到来的,现在刚过芒种,下一个节气刚好是夏至。稚气的意思是,我希望他未来可以一直像孩童一样开开心心没有烦恼。”

    丝药说完自己先对着小婴儿点了一下头,她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表达的祝愿,她期待地看向二婶儿和傅兰。

    “你们觉得行吗?”

    二婶儿欣喜地看着丝药,喃喃着:“夏稚,夏稚。稚子夏至,寓意好,也顺口,行,就叫这个了,大名也叫这个。”

    “不好吧,二婶儿,说好了这个是小名的,而且没准二叔也想好了呢!”

    二婶摆摆手,爽快地说:“早上出门吃席之前他还没取好呢!咱不用你二叔取了,他这么久没取出个好名字,就说明这小家伙儿的名字不该他取!放心!二婶儿说的算!”

    傅兰也呵呵一笑,点头说就是,就是。

    二婶儿很喜欢这个名字,她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温柔地问小家伙,“傅夏稚,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丝药看她们都这么开心,就不劝了,也和傅兰一起小声唤他傅夏稚。

    小家伙不知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是因为母亲的亲吻,闭着眼打了一个打哈欠,两只小胳膊都举了起来。

    傅兰稀罕极了,“妈,丝药,你看,傅夏稚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呢!他都举双手赞成了!”

    “什么赞成啊?”傅二叔拎着大包小包一堆东西,推开病房门进来。

    “你们娘儿几个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啊!,英啊,你还疼不?要不要再找医生来看看。”后面二奶端着饭盒,丝药去接的时候闻道了鸡汤的味道。

    “不疼了,妈,你忘啦,我就是大夫,我已经没事儿了,养几天就能恢复过来!”

    傅兰去接傅二叔手里的东西,“爸,我们说啊,我弟弟的名字取好了。”

    “哦?叫什么?”傅二叔一边答着,一边看二婶这边,儿子睡着,妻子和母亲在说亲密话,两人都很好。

    傅兰得意一笑,“傅夏稚!”

    丝药也忐忑地看着他,补充道:“夏天的夏,稚气的稚,二叔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啊?”

    傅二叔拍了拍儿子,才过来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和傅兰还有丝药一起归置东西。“傅夏稚,夏稚。夏稚逢夏至,生如夏花、稚拙纯然。这名儿取得不错啊,比我预想的那几个都好啊,你们谁想的?”

    傅兰给了他一个你猜的眼神,傅二叔的眼神在妻子和闺女中间一来回,最后落在了丝药脸上,“我猜是丝药取的!你可没这么细腻的心思!”

    傅兰一把揽过丝药的肩膀,“哼!虽然你猜对了,但是也没有奖励。你这种夸一个贬一个的说话方式,很讨厌,我合理怀疑老爸你在挑拨我们姐妹关系!我郑重声明,我的心里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没有两个冰淇淋好不了的那种!”

    丝药看着傅兰借机敲诈,捂着嘴偷笑。

    傅二叔敲了敲傅兰的头,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分给傅兰两块。随让他不占理呢,被傅兰一串输出,怼得不知说什么好,每次和傅兰说话,他都要问自己,是怎么生出了傅兰这样嘴巴利索的小话痨的。

    傅兰美滋滋地拿了钱,和二奶还有二婶说了声,就带着丝药出门了。

    “又瞎担心了吧,我妈都喜欢你取的名字了,我爸肯定也喜欢的,他们喜好是一样的。”

    丝药掩饰地闹了脑脸颊,“那个,有点吧,你们都说了二叔那么积极地想给弟弟取名字,结果用了我取得,我怕他心里失望嘛。”

    傅兰不是这么想的,“你那是帮他,你取的傅夏稚多好听啊,你要是不取,我把还要苦思冥想不知道多久呢,没准都愁秃了头!”

    丝药想到海泉一高的那一个秃顶的老师,想象傅二叔要是也那样了,很无良地跟着傅兰一起笑得直不起腰。

    走廊里妇产科的护士和医生们看着她们笑得开心,也跟着露出笑脸,还问她们有什么好事儿那么开心,傅兰和丝药当然答不出来,也好意思说,尴尬地对大家摆摆手说没什么,手牵着手快走下了楼。

    医院大门外的大街上有很多小吃车,丝药和傅兰之前来过,两人轻车熟路,直奔卖雪糕冰淇淋的摊儿,只是半路就被傅川拦了下来。

    “去哪儿啊!”

    “哥!”丝药开心地扑向她哥。傅川微微一弯嘴角,接住她。

    “川哥,你回来啦,我们买冰淇淋啊!”傅兰很男孩气地要跟傅川碰拳,傅川一挑眉,她就怂了,嘿嘿一笑把手背到了身后。

    “刚六月,不许吃!”

    傅兰身体一僵,眼神乱瞟到卖莲蓬的,“哥,我刚才说错了,我买莲蓬,你和丝药先上去,我买了莲蓬就回来!”

    傅川才不会让她的小心思得逞,“你去,我们等你。”他见傅兰不动,催促道:“快去快回!”

    丝药看着她,用口型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傅兰转身无声地嗷嗷了两声,气呼呼地买了六个莲蓬。

    傅川带着姐妹两个上楼,看过了二婶儿和新弟弟,临走时把车留给了二叔,这样他来往医院方便。

    临走时,傅兰把六个莲蓬一大把都塞到了丝药怀里,还给了她一个拜托,拜托的眼神。救命啊!她不喜欢吃莲蓬,准确地说,他们一大家子,只有丝药喜欢吃莲蓬!

    她当时说买莲蓬也是因为丝药喜欢,傅川不会拒绝好吧。

    丝药抱着一大把莲蓬,和傅川说今日发生的事,两人溜溜达达地回了楼房,傅川说明天一早商南意会过来海泉,接他们一起回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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