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求死
褚凉歌顿了下点点头，她自然听得出刀红绡话里的八卦意味，可回想起睁眼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时的场景，连她自己都惊讶得理不清其中因果，更别说解释给别人听了。
刀红绡见她神色有异，本来还想再逗她两句，却被萧峖打岔将话题转向了正事。
“我们各自将今晚遇到的事情讲一遍，总和一下当前的线索。”
褚星晔道：“我先说，宫宴前我遇见了六皇子，和他聊了几句，没觉得有什么要紧的，之后宫宴上被圣上正式册封为英翊校尉，有几个恭喜的，也有些阴阳怪气的，哦，那个魏灵雪还句句针对姐姐你，烦死人了。宫宴过半的时候外头传来了骚动，娘亲担心你，我便出来往清桐宫方向去寻，结果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起火了，我就忙着找你。”
萧峖叹了口气补充道：“我和星晔差不多是一起的，易寒和刀当家也是我让人通知的，毕竟如果你真的出了意外，还是他们二人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你。”
他二人讲着，刀红绡走到一旁去倒了几杯茶递给二人，自己另端起一杯饮半，放下茶杯抬手指了指屏风外的易寒：“我们分头行动，他从宫门口方向去找，我绕了另一边暗中潜进了皇宫，结果么……”她朝褚凉歌眨眨眼，轻笑一声道，“你到底是被他找到了。”
说罢见褚凉歌嗔了她一眼，才止了笑摆摆手道：“好了我不逗你了，赶紧说正经的吧，江家兄妹俩还有岑麟这会儿恐怕都还在家等着消息呢，你多给我讲几句，我回去也好转告他们。”
褚凉歌微抿着唇角摇了摇头道：“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敬妃为何会这么做，我和母亲去时还是好好的，后来喝了杯茶水后就觉得头晕起来，母亲走后我头疼得难受，不得已暂时歇在偏殿，等再次醒来时便觉得殿中香气古怪，自己又浑身乏力，这才觉得有异赶紧将那香扑灭了，只是还是迟了一步。”
与敬妃的撕扯她没细说，毕竟其中关系到太子萧池，她不想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牵扯他太多，只说自己逃了出来后碰见了堵路的挽秋：“那个挽秋变得很不一样，我怀疑她要么根本不是挽秋，要么一直以来她都在伪装。我趁着她没注意的时候打晕了她，又换了她的衣服，慌不择路间跑进了紫华宫，在那里遇见了礼王。”
“二皇兄？”萧峖皱眉，沉吟过后点头道，“也是，他虽不参与前朝政事，但却时常入宫陪悠儿和亦儿。”
知道褚凉歌遇见萧鉴之后，很多原先解释不通的事情便说得通了。
“之后我就昏了过去，再醒来时人已是在宫外了。”褚凉歌顿了下道，“想来应该是礼王向容衾报的信，他才会那么巧出现在那里。”
萧峖对此并不意外，点点头说：“二皇兄为人孤僻，在这京中容衾算得上是他为数不多的能够说得上几句话的人了吧，再者……”他别有意味地看着褚凉歌，“如今你和容衾的事也传得众说纷纭的，他会第一时间想到他也不足为怪。”
话音落，褚凉歌抬头看着那恰从外间走进来的身影微微怔了下。
萧峖刚才的话，他听见了。
易寒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眼底总是藏着深深的寂静。
他不会问，也不多言语，却已经让人心疼不已。
褚凉歌紧了紧手中的帕子，问他：“你的伤如何了？”
【休息几天就好了。】易寒比划着道，自然的好像两人之间没有刚才那一瞬间目光交错的异样。
褚凉歌不信他这话，转头去看千月，千月刚送沈柯离开回来，看见她看过来便笑着如实禀报：“沈伯说寒少爷伤势又加重了，这几天都得老实躺着，还另配了药浴的方子，浣影已经随他去拿了。”
褚凉歌越听脸色越暗，她就说原本里外间都是能听见彼此声音的，可后来外边却没了声响，猜着就是易寒怕她担心，所以才故意没让沈伯在屋里说这些的。
【真的没事……】
易寒解释的手臂刚抬到一半，就在褚凉歌微怒的目光下又垂了下去。
褚星晔忍不住笑道：“易寒哥，跟我姐说这些没用的，你还是乖乖养着伤吧。”
“很好笑吗？”褚凉歌一个冷眼扫过去，褚星晔灿烂的笑脸瞬间僵住，尴尬摇头，“不，不好笑。”
褚凉歌先看了一眼一眼，又冷哼一声瞪着褚星晔道：“我这边没事了，你扶着易寒歇息去，等会儿看着他喝药，还有别忘了去看看娘亲。”
褚星晔摸摸鼻子闷声“哦”了一声，走到易寒面前搀着他手臂道：“哥，走吧。”说完还朝褚凉歌指了指，“我扶着了啊。”
褚凉歌白他一眼，看向易寒叮嘱道：“你回去养伤，要是明儿再重，我可真生气了。”
易寒抿紧了唇，当着萧峖和刀红绡的面，有些话他不方便“说”，于是只好点了点头比划着道：【那我先回去，你有事就让他们叫我。】
刀红绡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待易寒走后，她才噗嗤一笑对褚凉歌道：“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用不着这样依依不舍吧。”
“你胡说什么呢。”褚凉歌不自在地捋着头发，她一紧张就总会有这些小动作。
“又不承认了。”刀红绡笑弯了眼，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懒洋洋道，“得，我也该回去了，再不走江琛他们都该找过来了。”
萧峖看她一眼，略一思索道：“我送你吧。”
“别了。”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嫌弃。
萧峖本来只是随口一句，看见她这反应倒是好奇笑着问：“刀大当家看不起萧某？”
刀红绡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他一眼道：“第一，你轻功没我好，我都到家了估计你还在半道呢，咱俩到底谁送谁啊？第二，我就是一介草民，你可是皇子，你说我是一个人安全，还是跟你一道走更危险？”
萧峖：“……”
算了，当他没问过吧。
刀红绡看着他满脸郁闷的样子，唇角一勾抬手拍拍他肩膀道：“再见了皇子殿下。”
话音落地，红衣如影一眨眼便跃出了窗外。
屋中一时间只剩下萧峖和褚凉歌两人，萧峖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有话跟我说？”
褚凉歌点点头，关于敬妃说的事情，她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萧峖能帮她查个清楚。
“敬妃她……说了一些话，话中提到了太子哥哥。”褚凉歌迟疑着道，“她似乎因为太子哥哥而恨我，还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萧峖微怔，皱眉不解地问道：“因为皇兄恨你？这没理由啊，皇兄去时你才几岁，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就算有关系，如今都过去了十年，她又为何突然要杀你呢？”
褚凉歌本来也一头雾水，但听见萧峖的最后一句话，猛然一顿抬头道：“不，她不是要杀我，而是想和我同归于尽。”
当时沈青说过一句反正她也活不长了，不如索性拉着她一起死，所以沈青本身就是想求死的。
萧峖脸色骤变，沉声叫道：“炎辰。”
一直在外守着的炎辰急忙快步走进，在门口处跪下。
“马上去清桐宫，务必确保敬妃和挽秋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