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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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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寒少爷回来了。”

    千月从外头进来,将药放在桌子上,先跑去搬了个凳子放在床边,自己却不坐,只端了药坐在床边喂褚凉歌。

    “您不知道,前些日子寒少爷日日在这里守着您呢。大夫说,您若再不醒就得去沧州的莽山上给您寻一味草药去,您醒的前一日他来看过你就出门了,沧州离京城一来一回少说得七八天路程,寒少爷此时回来定是一路快马加鞭才能赶回来的,说不定是昼夜不息呢。”

    “就你知道的多。”恢复了两日,褚凉歌已渐渐好转,一日里也能有半日同千月说说笑笑。

    说起易寒,褚凉歌确实很想他了,上一世她入宫为后,他便怎么也不听劝,跟着进宫当了侍卫,只是有萧晏在,她几乎没能再怎么见过他,也不知他最后怎么样了……

    想想褚家最后惨烈的结局,大概萧晏也不会让他安好,大概早就赶入了民间,或者发配了吧。想到这里,褚凉歌不由庆幸,幸好易寒只是他爹的徒弟,当年也没有跟着去北疆,也算逃过了一条性命。

    如今她回想起来,觉得最快乐的日子竟是和易寒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无忧无虑,每日只在家练剑温书,端是年少不知愁滋味。

    千月还在一旁念叨着:“我知道的可不多,府里谁不知道寒少爷对您好,您被送回来那日,寒少爷看见您,眼底都红了,我看得真真的,您要不信,等会儿看见他您就知道了。”

    千月话音未落,便有人进了门,那人转过屏风,一身风尘仆仆的出现在褚凉歌的眼前。

    面前的易寒比她记忆中更消瘦,也更憔悴,眼里布满血丝。

    褚凉歌心里登时无来由的一疼,好像丢失许久的东西突然失而复得。

    她还想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易寒便上前坐到了椅子上仔仔细细的打量她,却不开口说话。

    哦,是了,褚凉歌此时才想起来,易寒如今尚未恢复说话的能力,需再等等才行。

    父亲把他接回家时,易寒是会说话的,后来有一日,他却突然就闭口不言,父亲请了再多的大夫都诊不出来这是何故,渐渐的,所有人便当易寒是突然哑了,直到那人出现易寒才会好起来……

    褚凉歌算了算日子,倒是也不远了,她便不由高兴了一些。只是笑容才扯到一半,她看着易寒,脑中却蓦地又响起了那个声音,让她心纠。

    褚凉歌疑惑地眨了眨眼,此时这个声音更熟悉了,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

    她依恋他应当跟依恋易寒差不多,否则不可能那个时候会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可那声音的主人……

    她一直不说话,易寒便急了起来,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褚凉歌恍然回神,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好好的,大夫说已经都好啦。”

    易寒眼中有些怀疑,褚凉歌前科尚在,他便转头看向千月,见千月也点了点头,心才终于放下了一些。

    褚凉歌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他了,不由便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只是她刚拽着他的衣袖,易寒便怔了一下,下意识缩了回去。

    他记得自己在进府之后,听见那些随从讲的话:“四皇子如今有意求娶我们家小姐,两人可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定能传为佳话……”

    易寒想起褚凉歌落水那日,四皇子带她回来,眉眼间确实情意真切。他又想起师父曾经说过:“凉儿的婚事早就由太后做主,家里谁都没有话语权的……”

    这便已然决定了褚凉歌的日后,定不会是和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绑在一起的……

    褚凉歌怔怔看着易寒的动作,眼里有一丝难过,不过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眼中的哀伤有多重。

    倒是千月没有注意这些,正一个劲儿的吸着鼻子,突然惊道:“寒少爷,你受伤啦!”

    这一声惊叫顿时唤回了两个正出神的人。

    褚凉歌这才注意到空气中隐隐漂浮的血腥味,正是从面前这个人身上飘来的。她顿时再顾不上其他,不等他再挣扎就伸手拽住他胳膊拉到自己身前。

    “你受伤了?”

    易寒连忙比划道: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小伤可没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千月,拿药箱来。”褚凉歌说着就转头唤人。

    易寒止住她,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院外,示意他就是先来看看她,一会儿他回去自己包扎。”

    褚凉歌一顿。“一会儿你要走?”

    虽然经过太多年,褚凉歌已经记不得小时候的大多事情了,可是无论什么时候,在自己受伤时,易寒从来都是守在自己身边的,这次……就只是来看看自己?

    她顿时有些难过,却也没有太大的表现,前世她和易寒已经分开太久,其实也忘了有他守在身边是什么感受。

    可是她心里却隐隐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放开手。

    突然,眼前不知为何闪过一幕画面,易寒倒在血泊中,一手一腿以奇异的姿势垂在身侧,似乎已经断掉了,另一条手从肩到肘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涌现,在雪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他的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是陈年旧伤,已经结痂,有些是刚添的新伤,涌着乌血。

    整个洁白干净的雪地上只有这一道被他拖出来的血痕,顿时让褚凉歌触目惊心。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画面,在她的记忆中,易寒并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才对,可能因着这一个吓人的画面,她拽着易寒的手始终紧紧的没有松开,转头看向千月。

    千月已经机灵地连连“哎”了两声,不过片刻便从外间拿了药箱回来。

    褚凉歌瞪着易寒,直到他乖乖在凳子上重新坐好,她才略松了眉头,低头掀开他的衣袖。双臂上的伤痕大多不深,但是却不少,褚凉歌看着都是些被荆棘树丛划过的伤口,有些都已经溃烂见脓,也没见他简单包扎,定是急于赶路造成的。

    褚凉歌给他那些伤口抹了药,抿了抿唇,皱眉道:“听说莽山奇险,你把衣裳脱了,我看看。”

    等安静下来,她就发现他身上的血腥味有多重,绝对不止手上这些小伤口才是。

    易寒闻言猛地一顿,任她上药的手也抽了回去,比划道:我没事。

    说完就急忙捋好袖子准备起身离开。

    褚凉歌皱了皱眉,她想不通自己一个和他已经分开好几年的人重新看见他都不觉生疏见外,他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从进门到现在仿佛自己是一个外人似的。

    不等易寒再次推拒,褚凉歌就突然跪坐了起来,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易寒不防,等他回过神来想要后退时,就见褚凉歌干脆直接扯开了他的衣服。不过只扯掉了外衫。

    褚凉歌怔愣地看着易寒的中衣,暗中握了握拳头,她病没全好,此时的身体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这要是以往,她定能把易寒的里衣也扒下来。

    她还想再伸手去试试,易寒已经当先回过神,理好衣服后撤了好几步,看着她的眼睛里全是震惊。

    褚凉歌眨了眨眼,旁边千月已经捂着嘴笑出了声。

    “小姐,您快饶了寒少爷吧。”她咯咯笑着说完,又捂着嘴靠近褚凉歌轻声道,“您没看见寒少爷脸都红了么?”

    脸红?

    褚凉歌仔仔细细地又朝易寒看去,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是。

    千月虽然压低了声音,屋子中也只有三个人而已,易寒又是练武之人,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脸色不由越来越红,然后……抬手比划了一下,说他自己回去上药,也不管褚凉歌有没有看见,一转身就跑走了。

    褚凉歌看着他逃也似的身影,回想自己刚才的唐突莽撞的行径,亦不由得红了脸,抿着唇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千月见她许久不语,以为她又不舒服,急忙上前道:“小姐,可是哪里痛?”

    褚凉歌摇了摇头,抬了抬手指指着门外道:“你吩咐下去,让他们仔细看着易寒上药,别又让他不在意给耽误了。”一张脸却始终埋在膝弯中。

    晚间,褚凉歌躺在床上,怔怔瞪着床帐发呆,从见过易寒之后,她脑中始终都是他的身影,一时是今日脸红的他,一时是过去小时候的他,一时又是前世她嫁给萧晏之后见过的他,最后糊里糊涂,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白日间在自己眼前闪过一瞬的画面,倒在地上的易寒满身血迹……

    褚凉歌皱紧了眉,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自己是被他身上的血腥味给吓到了。

    她拥紧被子,强迫自己闭眼睡觉,沉入的却是一个噩梦。

    梦里一开始也是她今天恍惚看见的画面,易寒在地上爬行,周身都是血,梦里的她似乎就站在易寒边上,于是她只看了一眼,便赶紧闭了眼。

    可是她的视角却还没有关闭,镜头仿佛被人从地上拉起,晃过甬道红墙,抬头,她看见了易寒努力想要爬去的地方。

    凤栖宫。

    那是……她前世封后住的地方。

    怎么会……怎么会……

    褚凉歌手脚冰凉,好像真的置身于雪中,她想去扶易寒,可怎么也动不了,就那样,她看着漫漫大雪,先是盖住了易寒淌在地上的血,又渐渐的盖住了他的身体,最后一片白茫,什么都看不见了。

    翌日。

    褚凉歌慢慢睁眼,眼角的泪水不断滑入鬓间,梦里的那种难受此刻还憋在她的胸口,让她喉咙发涩。

    她此刻只想去看看易寒,想看着他安好的站在自己眼前。

    只是她还没动,外间就传来了千月的声音,她脚步匆忙,急急朝褚凉歌走来:“小姐小姐,老爷说前头圣旨到了,让您快些去接旨呢。”

    “接旨?”褚凉歌一愣,“接旨向来不是爹和易寒去的吗?什么圣旨非要我去接?”

    千月顿了顿,看着褚凉歌担忧道:“是……是赐婚的旨意,您和四皇子……”

    褚凉歌起身的动作一顿,脸色顿时白了一层。

    这一世的赐婚圣旨……竟早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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