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伪装
次日清晨，顾清玥站在镜前洗漱，看着自己微微肿泡的眼睛和显眼的黑眼圈，顾清月拿起林荍的粉底液，轻轻往黑眼圈的位置盖了盖。
昨晚眼泪仿佛止不住一样，哭了很久，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吃完早餐后，顾清玥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表，才6点半，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讲，现在是背诵，记忆的最好时间。
出门后，走在家门口的小路上，一眼就看到聚集的人群，顾清玥没有兴趣去了解，刚迈出腿，“你说，好好的树，怎么就这么断了？”
“是啊，还是拦腰折断，昨晚听到声响后，我出来一看，老吓人了？”
“谁说不是啊，断裂的地方还有血，上面还粘着肉丝，你说不会是人干的吧？”
“怎么可能是人做的，这么粗的树，锯都要好一阵呢？”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人干的，那会是什么？难道是鬼啊！”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顾清玥一下子想到的许臻，昨晚自己跑进房间后，就没有出来过，连晚饭都没吃，因此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倒是林荍和顾庭出去过。
顾清玥往人群中走去，一眼就看到那棵树就这样躺在路上，上面血肉模糊，混在一起，空气中还能闻到那股血腥味。
没错！这就是昨天许臻站着的地方，除了他，再没有人能够让树直接拦腰折断，他受伤了！顾清玥开始担心许臻，想起自己之前在树林里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样子，顾清玥的心揪紧了，说过要养他的，可现在自己居然成了伤他的匕首！
顾清玥到了教室后，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早的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早的，教室里已经开始了陆陆续续的背书声，和同学打过招呼后，回过头看了眼许臻的座位，他还没有来！
顾清玥翻开桌上的语文课本，刚要出声，就看到许臻从前门进来，停在自己的桌旁不动。
顾清玥探头看着他，他和昨天一样，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又看了看其它地方，都没有任何伤口，顾清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难道是自己想错了，那不是许臻干的？
许臻看着她出神，俯下身体，“玥玥，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吼你，是我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说完就想碰顾清玥的手。
看着他的动作，顾清玥立马把手放了下去，“你不需要道歉，马上要高考了，我要好好复习，课文我还没背会！”说完就整理好课本，开始出声背了起来，“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许臻的手还在半空停留着，她刚才的躲避，深深刺痛着他的心，许臻也不想打扰她学习，回到座位上。
原本以为他的心在昨天已经被捣碎了，不会再痛，可没想到，她总有办法让他一痛再痛。
顾清玥看着他离开，瞬间松了口气，她能感受到许臻的低气压，他站在她旁边，无形之中给了她一种压迫感。
许臻坐下后，看着她背诵的样子，听到她说的求不得，让他有了一种共鸣，拿起桌上的《高考必背》，打开找到她刚才背的那篇，看着醒目的标题，“长恨歌”。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
许臻看着这篇课文，知道讲的是什么，他觉得唐明皇是对的，美人在侧，佳人相伴，谁不会沉溺于温柔乡。
抬头看着顾清玥，看到她偏头对程暖的温柔一笑，明明不是对着自己，却让他的心起了涟漪。
再联想到刚才的文章，“还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没关系，很快，你的笑容只会属于我，想到这，许臻微微勾了下唇。
李九焻进来后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明明昨天还死气沉沉，半死不活的人，刚才居然笑了一下，只不过，有点瘆人！
“你来的挺早的啊！看不出来啊，你还挺热爱学习的” 李九焻的话打断了许臻的思绪。
“她要考大学，我想陪她一起，自然也要和她一起努力”许臻的话语坚定。
李九焻看着他，“话是这么说，但你已经好久没学过了，什么三角函数啊，现在进行时，阅读理解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会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以前不是学过吗？”许臻不解。
“那你已经一年没上过课了，难道你不会忘吗？”
许臻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忘，我们是狐狸，你见过那个动物的脑子能比的过我们的？”
李九焻觉得许臻说的有几分道理。
然而许臻看着李九焻的表情，觉得自己说的不够严谨，“当然，你算个例外！”
李九焻觉得身心受辱，“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是个例外，昨天的办法不也是我提醒你的吗？”
许臻想起昨晚，觉得他脑子有时候也挺灵光的，“好好学习吧，那个叶星梦虽然人傻，但学习好像不错！”
听到他说叶星梦，李九焻瞬间就炸了，“你说谁傻？许臻，虽然你是少主，但我不许你说她”。
看到他这副护犊子的样子，许臻懒得搭理他，只是告诫他，“那就好好学习，你也不希望自己连前面的那只狼都比不过吧？”
“狼？”
李九焻猛的回头看着前面的朗书钰，“怪不得，我之前就察觉到有一股属于狼族的气息，还以为是我太敏感了！许臻，你说那只小狼来这干嘛？”
许臻看着前面找顾清玥搭话的朗书钰，微眯了下眼睛，“不知道，但终归……没安好心，狼族还是那么讨人厌！”
朗书钰察觉到后面传来的敌意，冷笑一声，“狐族也不见得有多好，不过……她除外！”
课外活动时，外面的广播还在回响，同学们陆陆续续走下去准备做操，顾清玥因为被老班找去复印试卷，等回到教室时，班里已经没人了，顾清玥放下试卷，刚要离开，许臻突然出现，拦住了她。
“许……许臻，你做什么，吓我一跳”，看到他平静的脸，她的心因为惊吓而开始急速跳动。
“玥玥，我在等你，我想了想，你说的对，我们人妖殊途，是我强求了，我不逼你喜欢我了”！
在听到他的话前，顾清玥还以为他会像昨晚一样，但没想到才一晚上，他就已经转变了，但自己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甚至有些失落。
“你能想通就好，很晚了，下去做操吧！”
“玥玥，等一下，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吗？”他特别加重了普通两个字。
“玥玥，你看，被你遗弃的狐狸玉坠我拿来了，它是我们成为朋友都见证，我希望你能重新戴上，好吗？”他的语气极轻。
看着他手里的狐狸玉坠，她把它留在那个房间里，也是想把那段记忆一并留下，但没想到许臻又重新拿回来了，它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期望和渴求，知道他已经让步了，顾清玥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许臻看到她答应了，立马没有了刚才的可怜兮兮。
顾清玥原本想自己带，手刚碰到，就被许臻打断，“我来帮你带”，不等顾清玥拒绝，许臻已经解开了项链扣，双手环在顾清玥的脖子后面，轻轻扣着，指尖不经意的摩擦着顾清玥后脖颈。
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凉意，顾清玥立马脸红了，许臻看着顾清玥发红的耳尖，低低一笑，眼里带着无尽的痴迷。
顾清玥刚要推开他，许臻就已经放下了手，“好了，走吧！”说完后直接离开，留下顾清玥一个人怔在原地，等顾清玥回过神时，许臻已经走远了。
顾清玥追上去，跟在他身后，所以没有看见许臻眼里的狡黠，以及那充满邪气的笑容。
做完操上来后，程暖拉着顾清玥的手，“玥玥，你说这节语文课，语文老师在不在”。
“语文老师请假还没有来”，问的是顾清玥，回答的确是朗书钰。
程暖疑惑不解，回过头，“朗同学，你怎么知道？”
朗书钰看着她，淡淡开口，“昨天老班说了，而且我早上去他办公室，看到他没来”
程暖点点头 “这样啊，估计这节课应该还是自习，正好，我可以把昨天的数学卷子写完 ，完美”！
上课铃声响起，程暖拿出昨天的数学卷子，刚准备动笔，就看到昨天照片中的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的出现，令班级里的同学瞬间恢复了活力，墨言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的各位同学，平静开口，“同学们，大家好！因为你们的语文老师有事请假了，所以校长找我给大家暂带两周课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墨言，大家可以叫我墨老师！”说完后，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程暖看着台上的人，听着他温柔似水的声音，那双桃花眼，甚至比昨天照片上看到的还要温柔，没想到，真的能见到你！
大家对新老师充满了好奇，“老师，我们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啊？”
墨言微微一笑，“老师在k大教学，这次来给大家代课，也是为了还你们校长的人情！”
“"k大，卧槽，老师你厉害啊！”不少学生感慨。
“老师倒是希望你们都能考上b大，那才是真的优秀，毕竟k大可比不过b大啊！”
k大，虽然不如b大出名，但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学校，人气很高，他居然是k大的老师？
“老师，老师，我不想考b大，我就想问问怎么才能考上k大？”一个女生问完后害羞的低下头。
墨言看着眼前的女生，笑容温柔，“那就需要努力啊！”
还有人想问，但被墨言制止了，“好了，知道大家对我很好奇，有什么事下课再问，现在把你们的语文试卷拿出来，我们开始讲题！”
同学们立马拿出试卷，精神抖擞的听着墨言讲课，程暖看着他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听着一句句古诗词从他口里说出后，都带着柔情和古韵，此时此刻，程暖脑海中飘过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李九焻看着讲台上人模人样的墨言，心里忍不住咋舌，“这个墨言，没想到他居然会给我们代课，之前喝酒硬是一个字都没提！”
许臻看着墨言，其实在他说有个条件，后来又独自和校长待在半公室，他就猜到他可能一时半会不会走，只是没想到会是给我们代课，虽然大不了自己多少，但他确实是k大的教授。
墨言察觉到许臻看着自己，礼貌微笑了一下，借着讲题走到顾清玥旁边站着，许臻看到后立马皱起眉头，顾清玥倒是坦然自若。
墨言看了一眼顾清玥，之前在顾家老宅只是看到身影就被许臻打断，现在看确实长的不错，怪不得许臻这么上心。
墨言敏锐的察觉到顾清玥旁边传来一道炙热的眼神，猛然回头，措不及防与程暖的眼神对上，程暖许是没想到他会突然看向自己，一种偷看被抓包的羞耻感让程暖立马脸红了起来，心跳加速。
墨言将程暖的反应看在眼里，女孩长相美艳，此刻如同花朵一样含羞待放，突然觉得人类还像还挺有趣的。
一套讲完后，墨言让同学们先自己做，自己状似无意的走到朗书钰旁边，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狼，“同学，这道题做错了”，墨言给他指了出来。
朗书钰抬头看着离自己半米近的墨言，微微一笑，“谢谢老师！”
随后动手改了过来，墨言看着他的动作，低声对他说了句，“题错了可以改，但人要是走错了，可没法改，听没听说过，一步错步步错，所以，你的心要趁早做出选择了！”
朗书钰抬起头看着墨言，没有了刚才的漫不经心。
墨言走下来，看着爬在桌上的李九焻，再看看旁边认真做题的许臻，突然体会到李长老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然后一巴掌拍在李九焻的头上。
李九焻被墨言的这一巴掌彻底拍醒，刚要开骂，就被墨言打断，“做题！”
做题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很快一天就结束了。
程暖伸了个懒腰，“明天终于要放假了，一连上12天，真的要熬不住了！”
一中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讲，是单周补课，双周放假，这周正好是双周。
“是啊”，这样想着，程暖已经收拾好东西先行离开了，顾清玥刚要起身，突然感到大脑昏昏沉沉的，很快就没有了意识，爬在了桌子上，因为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最后几个同学你追我赶的出了教室，并没有注意到顾清玥。
许臻走到她旁边，看着女孩姣好的容颜，轻轻开口，“对不起了玥玥，我没有办法了，原谅我，好吗？”
说完后，抱起女孩，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