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流放者的爱情10
“怎么样？跑马会看的如何？”见可采三人回家，娇娘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可采挽住娇娘的手臂道：“娘，你就放心吧！跑马会可好玩了，我和媥儿跟着瑞香一家，看得黎夫人的一番照顾，哥哥好像也是跟同窗在一块。”
昔年附和道：“是啊，有意思极了。”郑媥也在一旁点头。
娇娘放心道：“那赶紧去老太太那，说与她听，老太太这一天都担心你们，午饭都只简单用了几口。”
“那我们陪着奶奶一起吃晚饭，跟奶奶和娘好好说说。”可采扬着笑脸道。
果不其然，见到三人回来的模样，老太太心里松了口气，见可采和昔年眉飞色舞的说着跑马会现场的种种，还有郑媥适时的补充，老太太连连说说。
可采还将卓郡王妃送的点翠头面拿出来道：“世子妃引荐我与郡王妃见面，我给郡王妃开了张养生的方子，这是郡王妃送我的。”
“这便是宫中的点翠吧！”娇娘对于点翠也只是只闻其名，从未亲眼见过，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只围髻，看着上面巧夺天工的图案，不确定的问。
“是啊，这是整整一套宫中新制的点翠，挑心、分心、满冠、顶簪、掩鬓、花钿、围髻、步摇发簪、耳环，一个都不少。”可采一一拿出来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眯着眼看了一遍后，砸吧砸吧嘴道：“这一套好好存着，到时候昔可出嫁的时候给做嫁妆，可是有的是人眼热的。”
娇娘小心翼翼的将首饰一一摆回盒子中，道：“这郡王妃还真是出手阔绰，如此好的头面，不过，昔可，你开的方子，可对症？不行娘信不过你，就怕一个不好，让郡王妃不喜。”
老太太闻言，也有些担忧的看向可采，可采自信道：“放心吧，娘、奶奶，我的医术还是有把握的，只要郡王妃按方吃药，身子绝对能有所好转。”
“那就好，那就好！快快，快用些点心，一会儿就该用饭了。”老太太喜笑颜开道。
匆匆半月后，楚恒带着先锋队已站在了边塞城下，看着远远奔袭而来的草原骑兵，楚恒一马当先的迎了上去，手中长枪舞动的虎虎生风，一个个骑兵被他扫于马下，被后来的军马踏死，从未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廖涵宇，死死跟在楚恒身后，他手中长枪时不时袭扰，也击毙了不少骑兵，只是他的面色苍白，显然也是用心里那股子气劲强撑着，楚恒并未管他，在战场上，习惯勇往直前才能更好地活下来，若是软弱畏战，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禀大将军，今日先锋队一举击败草原骑兵先头部队，敌军已在十里之外扎营。”楚恒回营之后，立刻禀报镇国大将军道。
“好好好，楚将军勇猛，第一战便削了草原骑兵的气势。”镇国大将军豪气一笑道。
就在军帐中，各位将领正在紧急商议对策时，大将军府中，将军夫人也在心怀忐忑的等待着，每次大将军上战场，她的心就揪起来，生怕大将军兵败垂城，让皇上怪罪，每一次这时，她都会痛恨自己，为什么只给大将军生下女儿，没有后继子嗣。
莫艳茹看着母亲焦急的模样，也没了往日的娇蛮，小心的陪在母亲身边，她很清楚，全家的生死荣辱都系在父亲身上。
“娘，你回屋歇歇吧！”莫艳茹劝道。
将军夫人忧心忡忡道：“这都半个月了，朝廷援军还未来，如今这几万的将士，如何抵御草原联盟大军，再过几天，你父亲恐怕危矣。”
“从他处调兵相援都需要时间，父亲一定能运筹帷幄，抵御来犯之敌的，母亲还是歇歇，别让艳茹担心。”莫艳茹继续劝道，母亲生她后患上心悸，若一直这样忧心，恐怕身体要吃不消。
三天你来我往战场厮杀声从未断过，一批批死亡兵士被抬下战场，就在众人都等的快崩溃时，援军终于赶来，此时，楚恒也松了口气，虽然他武艺高强，可在这万人战场上，也只是杯水车薪。
直到一个月后，边关的战事才见见平息下来，连以往爱玩笑的廖涵宇也变得沉默了许多，他第一次见识到生命的脆弱不堪，自己熟悉的人一个个在眼前倒下死去，这让曾经自己想要给姨娘博地位的想法显得多么可笑，生死间，他才看清楚。
“楚哥，我准备回京了，依照这次的战功，我差不多能得个六七品的官位。”他们身为先锋队，战功是最容易获得的，也是最容易死的一帮人。
楚恒看着收拾战火的兵士，笑着道：“那就一起吧！我也准备回京了。”
廖涵宇诧异的看着楚恒，问道：“可是因为大将军逼婚的事？我以为楚哥舍不得离开这呢！”
“不是，我还是早点回去，看顾我喜欢的姑娘，我怕她受委屈。”楚恒坦然一笑道。
“楚哥真的有心上人？”廖涵宇一直以为，楚恒是不喜欢大将军家的娇蛮小姐，才会如此搪塞而已。
“当然，这种事我不至于说谎吧！”楚恒见到廖涵宇这副见鬼的模样，哑然失笑道。
“楚哥不是一直在边关么？我听说你很小的时候就在此了，若是有心上人，那也应该是在这里才是。”廖涵宇有些摸不清头脑。
“我去过京城，一见那姑娘便喜欢上了。”
廖涵宇闻言都有些咋舌，没想到，楚哥还能有这种骚操作，一见钟情定终身，廖涵宇小声问道：“人家姑娘知道么？”
楚恒白了他一眼，不过嘴里却道：“当然不知道，我不是赶回京去守着了么！”
一脸服气的廖涵宇给楚恒竖了个大拇指，被他这一手操作真给秀的一脸血，廖涵宇也开始考虑起自己来，自己虽是庶出，可姨娘还是挺受他老爹喜欢的，也不知家里会给自己定下什么人，只盼着是个好相处的，他也受不了娇蛮的姑娘。
大军班师回朝，镇国大将军上奏自己身体无力继续戍边，也被皇上换将召回，楚恒、廖涵宇和一众偏将也被召回京中，这次镇守边关的大将，换成了皇上的亲舅，一力护着皇上登基的从龙功臣，他们这些曾经大将军的部下，肯定都会分散到其他各处，不会挡着人家的路。
可采刚刚放下自己的袋子，就见黎瑞香伸着脑袋问道：“今日大军班师回朝，咱们竟然又不能去看，总觉得咱们书院管的太严了，听说也有女院今日放假呢！”
对于黎瑞香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可采已从瞠目结舌习惯成了无视，只淡淡道：“看了又怎样，而且，那些都是有功将士，百姓自然会夹道欢迎。”
“人家就是想去看看这热闹的盛景嘛！”黎瑞香嘟着嘴，有些不甘心道。
“马上不就是秋收祭了，咱们京城不是有热闹的表演，到时候咱们约着去看就是，那才是真的热闹呢！”可采安抚道，每年秋收时，不论是京城还是村镇，都会举行民间庆典。
“是啊，我们四个到时约一约呗，到时我去酒楼定位置。”黎瑞香一听秋收祭，立刻来了兴致。
可采笑了笑道：“恐怕用不上你，晓晴是最知道哪里有好吃的，估计，她会订好酒楼，咱们约着去就行。”
宫中，皇上正向太后请安，他扶着太后坐下后道：“母后，舅舅已到边关，这次边关大战，草原部族联盟大败，想必这一两年轻易不敢举事，舅舅不会有什么危险，母后放心便是。”
“那镇国大将军，皇帝准备怎么安排？”太后亲自倒了杯茶给皇上。
皇上淡笑道：“镇国大将军一直属于保皇一派，此次他既然知情识趣的急流勇退，朕自然不会亏待他，便赐他个爵位便是了。”
“听闻他有一独女，深得大将军的喜爱，若是个规矩的，纳进宫来也无妨，毕竟，大将军戍边多年，手下干将无数，便是如今回京，也恐被人挑唆着做下错事，若是有个牵制也好。”太后漫不经心道。
“母后考虑的周全。”
“你啊，就是子嗣单薄了些，如今登基也有几年前朝已稳，可这后宫久不闻婴孩啼哭，还是要广纳后宫开枝散叶为好。”太后啜了口茶道。
皇上如今只有二子一女，确实单薄了些，皇上微微点头道：“朕知道，会和皇后商议选秀之事。”
如今的太后原是先皇的肃妃，就因为身后娘家的兵权，在宫中很是受到诸位娘娘的排挤，若不是太子辞世，其他诸王乱斗，皇上手握兵权才能继位，否则这皇位，还不知会花落谁家，也因为如此，太后甚是忌惮手握兵权的将领。
回到御书房的皇上，翻看着此次跟着镇国大将军回来的，褚将的个人情报，指着楚恒那一页问道：“此人是罪臣之后？”
“回皇上，楚将军父亲曾在先太子处任职，因受太子离世的牵连，一家子被先皇发落流放，其他家人都死在流放路上，只这位楚将军天生神力，总角之年便一人投军，皇上登基后，屡立战功得以升迁，此次大战也是战功赫赫。”贴身内侍俯首，有些停顿，见皇上看来，立刻继续道：“镇国大将军有意将独女许配与他，只是被楚将军推脱了，说是已有心上人。”
“哦！推脱了。”皇上不由来了兴致，看来，这个楚恒并非是镇国大将军的心腹，否则，能娶大将军的独女，如何还会推辞，尤其是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绩。
“带他进宫，朕要亲眼见见这位少年将军。”皇上下令道。
皇上的指令迅速便被传达下去，刚刚入城肚子饿，正与廖涵宇一起吃饭的楚恒便被侍卫找到，低语几句后，楚恒便与廖涵宇告辞离开，虽廖涵宇有些诧异，却见来邀请之人是宫内侍卫的打扮，只点头也不多问。
楚恒很快便从小门进入皇宫，领路的从侍卫变成了内侍，到了御书房后，楚恒朝着皇上行礼，姿态依旧不卑不亢。
“参见皇上。”
“你便是楚恒？”
“正是末将。”
皇上走下来，将楚恒扶起道：“你是楚青的儿子？”
楚恒被这个名字弄得有些恍惚，很久没有听过父亲的名字了，不过慌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楚恒回神后，立刻回道：“是的。”
“楚青曾经也是才华横溢之辈，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选择从军。”皇上脸上露出些许怀念之情，楚恒的父亲为太子属官，当初皇上还只是光头皇子，跟在太子之后，与父亲认识也不奇怪，楚恒不知如何回答，只默然不言。
皇上又笑着道：“不过你很好，军功赫赫不坠你父亲的声名。”
“多谢皇上夸赞。”楚恒一礼道。
“这次留在京中，朕想派你入禁军，直属于朕的军队，你看如何？”
楚恒垂首道：“未将一定不忘皇上的栽培之情。”
“好好好，很好，那就回去准备准备吧！以前的楚家的宅子一直空着，朕已命人重新翻新，便重新赐予你。”
“多谢皇上。”
待楚恒离开皇宫时，脸上的谦恭又恢复了以往淡漠，皇上施恩与自己，绝口不提镇国大将军，看来，镇国大将军还是遭了皇上的忌讳，以后想要再次领军，恐怕是不行了。
缓缓的走到曾经的楚家，虽在内城却不是什么豪华的宅子，楚家一直子嗣单薄，父亲在时也无兄弟姐妹，母亲的娘家也只是普通人家，因父母流放而离开京城回了老家，这宅子如今虽像是新的一般，却是空荡荡的毫无人气。
一阵敲门声传来，之前见过的内侍带着人过来道：“楚将军，皇上知道将军孑然一身，特命奴才领了几个楚家的旧人过来，也好让楚将军有些使唤的下人，他们的身契和宅子的契书都在这里。”内侍将一个小盒递给楚恒。
“少爷。”下人中，一个眼泪汪汪的中年人看着楚恒，楚恒也认出，这是楚家原本老管家之子，原本跟在父亲身边做小厮，后楚家出事后，一众下人都被发卖，不知皇上从什么地方给捞回来了。
“多谢皇上圣恩。”楚恒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拜道。
内侍走后，几个回来的下人都是泪流满面，楚恒道：“既然回来了，那还是如以前那般，我记得你叫墨染，以后便叫楚墨吧，你跟你父亲一样，还是做楚家的管家，安排好其他人。”
“楚墨多谢少爷，楚墨一定好好做好管家之职。”楚墨跪拜道，几个下人也都跪下磕头，他们被官卖后，日子并不好过，因主家出事被官卖，像他们这样的家生子都是妻离子散，如今能重新回到楚家，说不定还能请少爷帮忙找找家人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