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农家女的爱情9
夜灯初上，京城的傍晚热闹非凡，褚恒与郑可采休整半天后，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携手开始去熟悉环境，路上不少摊位都是满满的人潮，与想象中的不同。
“京城真是热闹啊！”郑可采不由感叹道。
身边有个妇人笑着道：“两位是外地初上京城的吧？这才只是外城，若是内城，繁华更盛，不过，咱们都只在外城逛逛，内城可不是咱们这种百姓可以去的。”
“谢谢大娘的介绍。”郑可采道谢着，跟随着褚恒继续逛了逛，吃了不少小吃后，两人这才回了客栈。
“二位逛的可好？是否要用餐。”看见两人回来，客栈小二便迎了过来。
“不用了，给准备些热茶点心就好。”褚恒笑着摆摆手道。
两人回房，将行李稍微整理了一下，很多都没有打开，准备等租了房再开也不迟。
小儿进来送茶点，褚恒打听道：“不知小二哥，是否知晓庆余书院。”
“公子原来是想进庆余书院啊！这在京城的哪里会不知，庆余书院算是咱们京城排名前四的，只有秀才功名才能达到考试最低标准，一般都是举人老爷来考的。”小二放下托盘，口若悬河的介绍开了：“咱们京城一共有四大书院，四季书院、应天书院、庆余书院和月见书院，其他小书院不提，光四大书院的名头就知道都是好书院，四大书院每年都会有比试，来决定下一年的排名，庆余书院这几年排名都是第二或第三，排名第一的，一直都是四季书院呢。”
“看来京城书院竞争也挺激烈的。”
“那可不，如果您想考书院，那可来早了，今年入学考试报名还没开始呢。”
褚恒摇头，笑而不语，这也属于一种潜规则了，有推荐信的考生，可以提前参加入学试，看褚恒不再多说，小二会意的笑着行礼告辞，心想，估计这书生也是有背景的，提前入学试，他也是清楚的。
“相公，你明日就去书院么？能立刻就考试么？”郑可采好奇问道。
“当然不行，有推荐信只是能提前参加考试并入学，所以，我们需要等提前考试的时间确定后，再进行入学试，不过，有了推荐信，就省去了与普通人同考需要三次才行，我们只需一次考试后，经过山长或教员面试后通过，就能立即入学了。”褚恒整理着自己带来的书，轻声道。
“那也不错，考三次太麻烦了吧。”
褚恒轻笑问道：“你可知为什么要考三次？”郑可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褚恒便继续道：“京城四大书院一般考试时间是一样的，考试人数也多不胜数，如果不三次大筛，根本无法层层选拔留下最优的，而且，考试时间一样，就表示，考生每年只能选定一个书院，如果不行只能等来年再考，生生浪费一年时间。”
“真是严格啊，不过，山长竟然有推荐信，还真是让人惊讶。”
“那你可小看了咱们书院山长，他就是出自庆余书院，所以，每年他都能写上一封推荐信，可就我所知，除了岳父外，他多年也就写了不到十封推荐信，要知道，他推荐的人可代表他的颜面，若是不好，对他名声也是有影响的。”
“真看不出来，山长这么厉害，我总把他当成普通老人。”
“山长当初会试也在二甲之列，虽说排名不高，可也是不能小觑的。”
褚恒将推荐信与文贴等物品，郑可采将包裹里的新荷包找了出来，往里面放了张小额银票还有一些散碎的银角子，交给褚恒让他d放好。
两人喝了点茶水，这次继续聊了聊将来京城的生活，看着彼此都兴奋的脸，不由得会心一笑，畅想着未来。
次日清晨，褚恒没有吵醒郑可采，轻手轻脚的起床收拾好，拿好东西将门关好后，让小二哥帮忙雇了辆马车，轻车简从的赶往了庆余书院，虽然四季书院才是京城最好的一家书院，可是，人脉也是不容忽视的一点，至少，庆余书院的几位教员与山长相熟，也能照拂一二。
马车只能到山脚下，庆余书院在京郊一座山的半山腰，褚恒让车夫等着，自己独自开始爬山。
“你也是来推荐生么？”褚恒走了几步，就有一个书生从后面追了上来，问道。
褚恒停下脚步，看了看来人道：“是的，我原书院的山长也出自庆余书院，推荐我来此继续攻读。”
“我也一样，山长说我喜欢山水画，更要来此看看，也许能更进一步。”那人摇着扇子，一副我很棒的模样。
褚恒微微一笑道：“看来兄台画艺高超，到时还望兄台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两人并肩继续往上走，互通籍贯姓名后，不多时就走到了山门前。
“这位小哥，我二人都持推荐信来参加入学考试。”褚恒略一行礼，朝站在山门前的小童道。
那小童也不拿乔，微微行礼道：“两位公子稍候，我这就请接待师兄过来。”
小童走开没多久，就带着一位儒衫公子走了出来，那人微一行礼道：“我是今日值守山门的接待师兄彭宇，二位请持推荐信和个人文贴入内。”
褚恒两人拿出推荐信和文贴，彭宇只略微扫了眼，就领着两人进门。
褚恒与同来那人一进门就分开了，小童将他带到了另一边，彭宇见褚恒一脸疑惑，笑着解释道：“那位师弟来此是为了学画，可不是为了科举，所以，将来你们不会在一处学习。”
“你先见见今年的总教习，如果考试通过，今年底你将参加书院的分班试，分别为甲乙丙丁，甲为最好丁为最次，如果四班都未考到就只能选择退学或转出科举试班级。”
没走多久，彭宇就领着褚恒来到廊下，就听他大声道：“教习，又来了位推荐生。”
“进来吧。”竹屋内，声音响起。
彭宇引导褚恒走了进去，又行礼后退了出来，那教习仔细打量了褚恒几眼道：“你就是华老小子的弟子？”
褚恒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教习与山长交情颇深，点头道：“多蒙华山长垂青，时时指点教导。”
“我看你这次乡试成绩颇好，其实在他那继续学也行，不过，既然他举荐你过来，你就好好学，别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
“是，定不负华山长的期许。”
那教习摸了摸胡子道：“我姓张，你叫我张教习即可，再过三天就是入学试，我这院子大，你这几日便留在此好好休息学习，等通过入学试再分配新的屋舍。”
“不敢隐瞒张教习，此次我家娘子也来了京城，所以，不知入学学子家眷，书院可有安排？”褚恒行礼问道。
“这也是常事，学院内是不许学子家眷入内的，可是离学院不远有一处小集市，也算是京城城郊的一处，里面多有屋舍外租给学子家眷，你可与夫人商议看看。”
“是，谢谢张教习，我让车夫带信给娘子，让她先去看看，这几日我便留在书院好好用功。”褚恒也不矫情，立刻道。
张教习满意的点头道：“很好，那你下去吧，旁边除了第一间，其他空着的竹屋，你选一间入住即可。”
“多谢教习。”褚恒恭敬行礼后，才缓缓的出来。
褚恒一出门，就见到彭宇正坐在廊下的一处小竹椅上，看着远处的竹景。
“彭师兄。”褚恒唤了声，让彭宇从悠闲的发呆醒了过来。
彭宇笑着站起道：“张教习已经吩咐好了？那我带你四处逛逛吧。”
褚恒从善如流的跟着彭宇四处走了走，在彭宇介绍中，他才知道，书院每月有三日的假期，可以选择外出或者继续留在书院，书院学子每年需要修够一百学分，才不会被勒令退学，考试成绩和学院的一些活动都能有学分，当然，如果在学院行为不端等也会被扣学分，像彭宇就是因为想多修点学分才接了接待的任务。
“其实一百分不算多，只要成绩中等偏上，不用特别做其他的事情，考试成绩就能够学分，可惜我的成绩偏低，只能做些其他的事情补贴补贴。”彭宇不无遗憾道。
“年底分班，也不知我的成绩，能分到哪一等。”褚恒语气低沉道，他也就想了解了解书院学子的成绩真实如何。
彭宇赞道：“我看文贴，褚兄乡试可是亚元，想来乙班是绝对能进的，书院中，如若进入甲班，不仅不需束脩，书院还会按月补贴银两，每个等级班上都会奖励前三学子，甲班也是最高的。”
“这书院如此阔绰。”褚恒听的一愣。
彭宇哈哈笑出了声道：“褚兄同来的那位学画的，可不就是富家出身，我们科举班与他们技艺班不同，他们来学习可是要交上一大笔资金，我们就算是丁班，束脩也不算多，只要能考入银钱上，书院不会太苛刻的。”
褚恒这次明白，书院何以如此大方，原来，都靠这些富家子的学费来支撑。
“科举班就是书院的脸面，每次会试上榜数量学子排名，这些都是书院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还有每年的学院排名赛，也是由科举班出人来比的，技艺班不过说出去好听罢了，他们还真能学出什么大家来不成？”
褚恒连连点头说受教了，两人逛了逛书院饭堂、藏书楼、马场、文苑等等地方，彭宇其实很清楚，像这种持有其他书院推荐信的同窗，考试只是走个过场，基本少有考不上的，这种推荐信可少有能浑水摸鱼的。
褚恒逛完回到竹屋，挑了第二间空屋，就拿出纸笔开始研墨写信，将租房等得到的讯息都一一写明后，才搁下笔封好信，出门找车夫带去给郑可采。
看着信的郑可采叹了口气，想着褚恒说的小集市，又喊来小二哥一番询问，这才知道一些零星的事情前后，也知道那小集市，也是因为庆余书院的学子与教员家眷，而逐渐形成的。
郑可采仍旧用了褚恒之前租的马车，带上了银子去了小集市，虽说叫小集市，其实面积不小，有两条主街道，街上多是书店、纸墨店等，偶尔一些米店、杂货店，郑可采来到集市中，据说唯一一家牙行，见到了一位年纪不大却一脸干练的牙客。
“这位夫人，是想租房么？”牙客很是恭敬的问道。
“我相公准备在庆余书院用功几年，所以，我们想租个清幽点的院子。”郑可落落大方的说出需求。
牙客掏出一册本子，捧在手上道：“院子真不少，夫人想租多大的，是否需靠街？银钱上是否有要求？”
“靠不靠街到无所谓，不过，我也不了解这里出租行情如何？”
“此处原是几家大户人家的私产，不过因为庆余书院离得近，不少学子教员的家眷要居住，这才形成集市，大户们都合资修了些院子，低价租出去，人多了后，也就渐渐出现了街市，所以若只是租院子是不算贵的，大点的每月十两，最小的院子每月就一、二两罢了。”牙客笑着慢慢道。
“我家也就我与相公两人，很不必太大，不过，书房还需有一间才好。”郑可采想了想道。
“离街不远有一个街角的院子，一共五间半的房子，院子里还有颗银杏树，是一个教员今日退的，他一家准备回乡了，收拾的也干净，若夫人想看看，我们立时就能去。”牙客翻开本子，看看后道。
郑可采一听有颗银杏树，也很感兴趣，就让牙客带着一起去看看，牙客也跟着上了马车，没走多远就到了，郑可采原本害怕房子老旧，不想这里屋子家具都保养的很不错，基本上，只要购置些自己日常用的东西就行，也算得上拎包入住了。
郑可采很满意，问明价格，一个月五两银子，也觉得物超所值，郑可采选择了半年一交，付了三十两租金和半两银子牙客的费用，换来了薄薄的租约。
乘着马车，郑可采将客栈的行礼搬了过去，结清了客栈与马车的费用，这才有时间环顾一下自己未来几年的家。
没等郑可采欣赏呢，院门就被人敲响了，郑可采疑惑的打开院门，就见几个差不多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人站在院门外。
“你是新搬来呀？相公是不是也在庆余书院？”一个绿裙女子笑问道。
郑可采点头道：“我相公正准备考试呢，若是考试通过，便在庆余书院攻读。”
“看来你相公是极有把握的，如若不然，怎么会考试未开始，就已经让家眷来租房了。”另一个女子笑着道。
郑可采连连说过奖，又请人入院子，她们却摇头道：“我们是约好逛街，看见院门锁开了，就来看看，你该是忙着安置，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相公都是在庆余书院读书呢，以后有的是机会常来往，你先忙吧！我们逛逛去，我们都住在附近呢。”
“是啊，来日方长，你的收拾好，我们约着一起唠唠。”
瞧见一众小媳妇们叽叽喳喳的离开，郑可采长吁了口气，这帮女人还真是厉害，自己这刚落脚就知道了，八卦之力可谓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