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人家老婆丢了,体谅一下
顾湛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好。”
楚寒紧绷的神经微松,“什么时候开始?”
顾湛双眸邪凉,气场沉佞,“等我找到我太太。”
楚寒顿了几秒,瞧着顾湛的神情,心里明镜,低笑出声,“同是天涯沦落人,祝你好运!”
顾湛:“”
怎么瞧都有点幸灾乐祸?
楚寒出了别墅后,顾湛把手里的玻璃瓶丢给助理,“收好。”
助理小心接过,公式化地问:“这是?”
顾湛冷邃的黑眸涤荡着幽光,“毒血。”
助理怔了怔,反应过来,愕然道:“楚寒的?”
顾湛颔首,“嗯。”
助理手指撵了撵玻璃瓶,“他为自己看病?”
他们查过楚寒,没有查到这一点。
楚寒此举无疑是把致命的弱点暴露在人前,是太过自信,还是已到束手无策的地步。
顾湛薄凉的嘴唇微微一挑,溜出几丝别样的意味,“楚太太。”
助理疑惑的接话,“传闻楚氏总裁花名在外,还是出了名的多情,唯独不喜自己的太太。”
顾湛黑眸半眯,“偏偏他找上门,就是为了楚太太,宁愿自己承受蚀骨之痛,也要先给她太太治不痛不痒的病。”
助理惊讶之余又有些感慨,摇摇头小声嘀咕,“果真传言不可信。”
他以为只有他家老板,人前高傲,人后跪着舔。
他心里突然就平衡了。
顾湛缓缓摊开手掌,盯着掌心内,与他手掌颜色泾渭分明的血玉珠子。
恍惚间,他好似听到小团子软糯的声音。
哥,我给你藏了糖,好甜。
哥,有蛇,我好怕。
哥,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顾湛眸光突然变得凛冽,“有小洛的消息吗?”
助理颓然地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
顾湛五指成拳,包裹住血玉珠,“继续查。”
车子驶离别墅,楚子彦急切地追问:“他怎么说?”
楚寒指腹摩挲薄唇,若有所思,“还要再等等。”
楚子彦纳闷,“等啥?”
楚寒掏出烟盒,点了一根咬在嘴里,慢条斯理地道:“人家老婆丢了,体谅一下。”
楚子彦:“”
人家老婆丢了,你高兴个什么劲。
楚子彦透过车窗望天空,“不能等,马上又到你发病的日子了。”
楚寒吐出一口烟,“找他不是给我看病。”
楚子彦急了,“不给你看,给谁看?”
楚寒隐于烟雾缭绕背后的眸子,又深又暗,“小七没有味觉。”
楚子彦惊愕,眼睛本能地睁大,“怎么会?阿离妹妹当年不是恢复了吗?”
楚寒不自觉咬扁了唇间的烟,“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当年检查的时候确实是康复了,之后也找时姨给她检查过,没问题。”
楚子彦收起闲散的姿态,“多久了?”
楚寒取下烟蒂伸出去弹灰,声线低沉,“不知道,应该很久。”
江离表现得跟正常人无异,根本看不出来。
大约是在几年前,那段时间江离吃饭时总是小心翼翼,想必是她已经尝不出味道,怕别人发现,才会谨慎小心。
每次回想起来,他都恨不得抽自己。
楚子彦不解,“你怎么发现的?”
楚寒搭在车窗上的手微抖,“还记得上次小六包饺子吗?”
楚子彦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楚寒眼眸低垂,“小六捉弄她,往饺子里放了各种东西,结果她面无表情地吃掉了一整盘。”
当时他并不知道,过后听见小六碎碎念,才察觉到不对。
楚寒说话时带着颤音,“她这几次回来,我烧菜的时候没放盐,她依然说好吃,放了盐的水,她说甜。”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跟自己的亲妹子一样。
楚子彦听得心里猫抓似的,“这就是你突然一反常态,装不下去的原因?”
楚寒声音涩然,“嗯,我察觉到她的嗅觉也在减退。”
楚子彦楚子彦闻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那你怎么办?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
楚寒不慎在意,“我已经习惯了。”
陆晟的声音突然介入进来,“楚总。”
楚寒抬眸朝他看过去,“说。”
陆晟给了楚寒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太太从医院出来,直接去了老宅。”
楚寒闻言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回老宅。”
昨晚闹成那样,江离这个时候回老宅,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楚子彦瞧出不对劲,调侃道:“追妻路越追越歪了?”
楚寒:“”
楚子彦挠挠下巴,似在认真地思考,“不行哥哥我去给你买一个榴梿”
楚寒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江离从医院出来,直接把车开去了楚家老宅。
管家见江离下车立即带人迎过来,“少奶奶回来了。”
江离淡笑着打招呼,“祁叔。”
管家见她一个人下车,朝她车里张望。
江离顿了下,望向书房方向,问道:“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管家思量再三,担忧地开口,“老先生上次从公寓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成天把自己关在禁闭室。”
江离见管家的神色不似作假,心头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颇为感伤,“估计是想老太太了。”
江离把手上的东西递给管家,快速朝小楼的方向奔过去。
她没有见过楚家奶奶,倒是曾听江老爷子说过不少关于她的传奇事迹。
性格大方豪爽的女军官虞瑛,跟楚老爷子不打不相识,成就了一段佳话。
夫妻恩爱有加,可惜天妒红颜,在一次恶战中,虞瑛连同襁褓中的孩子,一起丧生于歹人之手,和楚寒的父母一样,连尸首都未曾留下。
楚老爷子终身未续,独自抚养儿子长大,却在晚年再一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
江离推开禁闭室的门,看见暮光中那道抱着牌位迟暮的身影,心头顿时一涩,连同眼眶和鼻尖都是酸的。
雄霸一方的商业巨擎,不知不觉已经老去,身形变得拘嵝,夕阳的余晖中洒下一片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