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两不相欠
江离认命地端起汤盅往嘴里送，侧面突然伸来一只大手，从她手里接过汤。
不等江离反应过来，楚寒已经把汤喝干净。
他放下汤盅，看向老爷子，“汤喝完了，爷爷可以放心回去了。”
楚老爷子不动声色打量两人几眼，锐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站起来，好心情地背着手踱步而出，“爷爷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管家收拾好餐具，出门前低声提醒，“少爷，今天的汤料加得比较全。”
言外之意就是料比以往下的重。
江离：“”
加过了量还喝了双份？
这爷爷怕不是想把孙子送走。
楼下。
楚寒把老爷子送上车，叫住私人医生询问情况，“祁叔，爷爷的身体怎么样？”
被叫做祁叔的私人医生，笑得意味深长，“孙治百病。”
楚寒：“”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他差点就信了。
车上。
楚老爷子气鼓囔囔地道：“一对冤家，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原本以为他们小情侣一时置气，闹闹别扭，没曾想这一闹便是五年。
管家看了看公寓方向问道：“先生，少爷跟少奶奶，今晚能圆房吗？”
楚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不被赶出来就不错了，还圆房，太阳地里望星星白日做梦。”
“”
管家抽了抽嘴角，“那您为什么还”锲而不舍地送汤。
夫妻俩每每汤照喝，从来不办事，老爷子也跟杠上了似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楚老爷子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道：“提醒他们是夫妻，省得他们忘了。”
管家：“”
确定不是因为抱不到重孙，借题发挥，都别想好过？
管家犹豫了下问道：“先生，俩孩子闹成这样，真的不需要告诉他们”
楚老爷子厉声打断，“那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再提。”
“我觉得子宸”
管家话说到一半，接收到老爷子凌厉的眼神立即改口，“少爷似乎记得当年的事情。”
楚老爷拍了拍手上的泥，“记得又如何？”
管家眼眶泛红，“少爷一个人默默承受那么多年，心里该有多苦。”
楚老爷子面色严肃，“他苦，丫头心里不苦吗？”
当年楚寒任性将她拒之门外，江家人、紧接着就将她赶出江家。
他想把江离接回楚家，亲自去接都没能将她接回来，之后更是跟楚家划清界限，独自一个人在外打拼。
不苦吗？
苦。
管家无法辩驳。
“当初那小子一意孤行的时候，我就劝过他，是他自己不听劝。昨日的因今日的果，哪怕是刀尖舔血，他也得忍着。”
楚老爷子话说得不留情，褐色的瞳眸内却闪过疼惜。
管家：“可是”
楚老爷子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没什么可是，只要老子还在一天，他们就翻不出浪来。”
要是江离真对楚寒没有感情，他也不会一直压着不让他们离婚。
一旦离婚，以江离的性格绝对不会再走回头路，他们之间也就没有余地了。
管家惋惜道：“明明以前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怎么现在就闹到这般田地呢？”
楚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身影看起来有些岣嵝，“你说是不是阿瑛在为当年的事怪我，所以不好的事情都应验到孩子们的身上？”
管家劝慰，“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一定能理解您的苦心。”
公寓内。
江离拿了个碗站在吧台前，捏着小刀朝自己的手指割下去，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刀锋，殷红的血溢出，顺着指缝往下滴。
“楚寒，你疯了。”
江离惊的立即松手，抬头的瞬间，撞上一双漆黑犹如死水，又似无底深渊的眼睛。
楚寒反手将刀扔向客厅的飞镖盘，正中靶心，刀刃入木三分。
江离怔在原地，心口跟着飞镖盘震了震。
楚寒眸色黯淡无光，声音犹如淬了冰，“江离，我知道你不愿意，结婚五年，我从未逼过你，你在怕什么？”
江离抿唇盯着楚寒看了一会，嗓子泛苦，“我的血能缓解药性。”
楚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战栗，“别往老子身上扎软刀子。”
有些话说出来远比真刀子还伤人。
“你要不去找”
江离咽了咽涩然开口，对上楚寒满含戾气能将人摧毁的眼神后，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僵持数秒。
江离掌心翻转，隐约有银光闪过，指腹上涓涓流血滴入碗中，室内弥漫着一股冷香。
楚寒眼眸浸染上一层，似血般不正常的潮红，潜藏的阴暗破茧而出，“江离。”
江离眉目清冷，语调平缓，“当我还你刚刚替我喝汤的人情，两不相欠。”
楚寒嗓音中强压着怒意，“江离，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也会疼。”
话落。
室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轰隆。”
闷雷滚滚，暴雨说来就来。
雨打窗台湿绫绡，像极了江离此刻的心情，剪不断理还乱。
爱而不得，痛而不忘，恨而不舍。
江离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缓步往卧室走，“随你。”
途经楚寒身边时，楚寒大掌蓦地伸手扣住江离的腰肢将她扛起来，扔进卧室的大床上。
江离被摔得头脑发晕，刚要起身，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覆压在身上的压迫感，侵略性十足。
温度滚烫，灼人，汤起作用了。
江离本能地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他捉住手按在头顶。
楚寒因隐忍，手臂上经脉喷张，“江离，凭什么你说两清就两清，老子不同意。”
江离来不及躲开，红唇已经被撬开，两人的气息彼此缠绕。
楚寒不安分于现状，大掌落在她腰上，摸索着挑开衣角往里探。
江离满脑子都是他跟其他女人亲热的画面，抵触地躲开他深入的吻，怒道：“楚寒，你看清楚，我不是魏沐冉。”